第三十三章 敵人？盟友？
“德福公公，這是一點小心意，你請笑納，往後在宮裏還請公公照拂小女一二。”定國公平靜又不失親切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意。
“好說，雲小姐冰雪聰明，率真直爽，深得聖心呢。”
兩手想握間，一個裝有百兩銀票的荷包就到了公公的手中，“咱家先告退了。”
“爹，我去送送公公。”雲兮若道。
定國公點點頭，笑道，“公公慢走。”
樂儀在一側高高興興的清點賞賜之物，一堆丫鬟小廝，進進出出的往靜雨閣搬東西。
胥凝看著遠去的背影，眉目擰結，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嘴唇緊抿，焦急道“爹，這這玉佩，我沒想到皇上還會”
“沒想到皇上還會讓你入宮見駕？“定國公給她補充道、
胥凝點頭如搗蒜，“嗯，這我不想進宮去陪他聊天，累死了。”聲音裏透著極不情願。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有時間去陪陪皇後娘娘吧，她畢竟是你姨母，宮裏有她護著你，不會出什麽事的。”定國公丟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步履略帶沉重。
“大姐，恭喜恭喜啊，能得如此聖寵，這以後可別忘了提點小妹幾句。”
雲灼琪慢條斯理的踱步到胥凝麵前，掩嘴輕笑，“也教教妹妹，如何用這樣的一張臉博得皇後娘娘的同情和愛憐。”
“好啊，你先劃上幾刀，我一定告訴你。”
胥凝慈眉笑目的樣子很是無害，可一雙深邃犀利的眸子仿佛帶著弑人的寒意，伸手輕輕滑過雲灼琪白嫩的臉蛋，輕笑道，“這細皮嫩肉的肯定很好下手，要是不敢，我可以幫你。”
眼神清冽的直視著眼前之人，彷如一道無形的牆壓下來，嚇得雲灼琪後退好幾步。
“你，你”雲灼琪氣到語塞，輕咬紅唇，你了半天什麽也沒說出來。
胥凝上前一步，前身微傾，附在雲灼琪耳畔，低語道“雲灼琪，我沒想和你爭三皇子，他，我還看不上，何況我現在已經毀容了，他不會再打我的注意。你不要挑事，我們還可以相安無事，否則擦擦眼睛，看看誰是敵人，誰是盟友。”
胥凝站好後，眼神直接瞟到雲灼音的身上。
雲灼琪睜大眼睛，驚愕的看著她，她怎麽會知道？順著她的視線，雲灼琪也看向了雲灼音。
敵人？盟友？
胥凝邁著閑適的小碎步朝靜雨閣走去。
“胥凝小姐，這是賞賜清單，你過過目。”樂儀此時已經樂得合不攏嘴了，這是她第一次收這麽多禦賜之物。
“不了，留給你家小姐看吧！這都是我為她掙來的，看在這麽多銀子的份兒上，少罵我幾句。”胥凝安閑悠然的麵容上是嗬嗬的苦笑。
“你為小姐掙來這麽多好東西，還得到了皇上和皇後娘娘的賞識。小姐怎麽會罵你呢？”樂儀一臉懵，不太能理解。
“唉！”多少言語都隻剩下一聲長歎，“雲風呢？怎麽一直沒看見他？”
“他剛剛出去了，可能是去辦事了吧！”樂儀回道。
另一邊，天陽居
“客官，您幾位？”小二倒騰著小碎步跑過來，笑道。
“要一間上等包間，清靜點的。”雲風麵向著小二，吩咐道，“一會兒若是有一位姓蕭的公子來了，就帶上來。”
“好勒，客官您請上樓。”
小二在前帶路，二樓盡頭處的一間包間上寫著靜室，“這是小店最清靜的一間房，後麵有直通樓下的樓梯。客官可還滿意？”
“行，就這裏。上壺好茶，沒有吩咐就不要進來了。”雲風說完，隨手丟了一兩銀子給小二。
小二喜笑顏開，伺候得更加賣力，“行，客官稍等，馬上就來。”
雲風獨自坐在凳子上，看著窗戶外麵，不知道在想什麽。
自從跟了主子後，他和雲清的俸祿翻了好幾倍，主子還有事沒事的就塞給他們幾兩銀子，讓他們去買點好吃的，買幾件好看的衣服。
“主子，我和雲清每月都能領比別人多兩倍的銀子，你不用再給我們了。”
“給你，你就拿著，和雲清一起去吃頓好的，喝點兒小酒。我這兒今日不用你們看著。”
“呐，這是多餘的零頭，拿去存著娶媳婦兒。”
“這是給你們兩個研製的藥丸，吃了有助於增強內力，提高五官的感知度。”
“給，這是我讓樂儀去廚房端來的，趁熱吃了。下次要是這麽晚，就在外麵吃了再回來。想保護好我，首先得填飽肚子。”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拉回了沉思中的雲風，“進來吧。”
“客官，你要的茶。上好的碧澗茶。“
“行，下去吧。”
午時一刻，蕭琛玉出現在天陽居。
靜室的門被打開，從外走進來一位著藍色衣袍的男子，“不好意思，讓”話還沒說完，抬眸看見屋內隻有雲風。
“雲風，怎麽隻有你一個人，你主子呢？不是他約的我嗎？”
“還望蕭少爺見諒，我家主子臨時有急事，連夜離開了京都，特意留下屬下前來告知。”
雲風低頭垂目，畢恭畢敬的說道，“這是主子讓屬下轉交給蕭少爺的信。”
雲風從懷中取出那封沒有寫姓名的信，雙手奉上。
“這是出了多大的事兒，能勞駕他連夜出城？”
蕭琛玉伸手接過，拿出裏麵的信紙，洋洋灑灑寫了大半張紙，隻是，這字看著怎麽那麽別扭。
信上寫道
蕭少爺，見字如麵。非常抱歉，我失約了。等我回了京都，一定當麵賠禮道歉。
約你出來主要是為了和你商量藥丸的事，放心，藥丸沒有問題。
向你要名單，一是因為藥丸隻有一個半月的藥效，擔心有人一次性多買放在家裏，若是過了藥效再用，會沒有效果，再醫治不及時，恐延誤病情。二是擔心有人倒賣，若出事，會影響濟世堂清譽。
之前買藥的人裏，若是有買得多的人，還請蕭少爺上門告知。
是藥三分毒，長期使用藥丸，身體會產生抗藥性，輕微的風寒我不介意病人服用藥丸。之後想買藥丸的人還請濟世堂大夫診斷後，符合的憑處方買藥，斷不可再隨意買藥，所有買過藥丸的人一定要詳細寫明病情的症狀和所開處方一起記錄在案。
我不在京都的這段時間，除了醫術方麵的問題，其餘的你都可以找雲風，他會全權處理。下個月的藥丸，雲風會按時送到你手裏，不用擔心會斷貨。
歸期不定，勿念。十公子留
“他倒是走得幹脆，出了什麽事，讓他急得連夜就離開了？”蕭琛玉將信紙按照印記折好，揣入懷中。
“雲風不知。”
我知道也沒法說啊！
“連你都不知道，看來是大事。行了，轉告你家主子，信，我收到了，我會按照他說的做。讓他早點回來，他還欠我一頓飯呢！”蕭琛玉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茶，諧趣道。
“是，雲風一定如實轉告。”
靜雨閣內，胥凝正在院中來回走圈圈，嘴裏不停嘀咕著，“雲風怎麽還沒回來……算了，不等了。雲清，你陪我出去一趟。”
“是”
“胥凝小姐，我也陪你一起去吧。”樂儀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神情認真。
“不行，你得留在靜雨閣裏，幫我盯著點國公府的動向。雲風回來了，你告知他一聲。”胥凝捧著樂儀的小臉蛋，揉了揉，很柔軟，“以前沒發現，還挺好捏。”
樂儀後退一步逃開她的魔掌，嬌嗔道“胥凝小姐。”
哈哈
坐在銅鏡前，胥凝輕輕的撫摸著臉上的紅斑，“唉，這出門穿男裝，還沒法戴麵紗雲清，你先去幫我買一副麵具，要好看的。”
“是。胥姑娘稍等會兒。”其實主子有麵具，隻不過那朵彼岸花是‘十公子’的標誌，不能給胥姑娘用。
未時末，胥凝二人出現在城郊的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前，匾額上赫然書寫著‘恩義堂’三個字。
看出了雲清的疑問，胥凝淡淡一笑，“這是一個孤兒院，裏麵的孩子有一出生就被遺棄的，有堂主從外撿回來的，雖說有朝廷的補助，可層層剝削下來，沒剩多少，根本不夠這些孩子的用度；有些富家大族，想起來了也會施舍一些糧食或舊衣物。我以前經常過來。”
在門外就能聽見裏麵小孩子‘嗚嗚’的啼哭聲。
“丐叔。”
胥凝推門進去，看到的隻有大孩子帶著小孩子清洗衣物，小小的人兒使不上勁，手上全是搓衣物留下的紅印記。
看見有兩個不認識的人闖進來，小孩子怕見生人，紛紛躲到幾個年紀稍長的大孩子身後，像極了母雞護著小崽的樣子。
“孩子們，別怕，我是月哥哥。”
胥凝心裏揪了又揪，溫柔如水的聲音，仿佛因一聲‘月哥哥’溫暖了少年心。
“月哥哥？你真的是月哥哥？”
一個約莫歲的小男孩，仔細的盯著胥凝看，顫聲道，身體還不忘護著身後的小不點們。
“真的，你們月哥哥臉受了點傷，怕嚇著你們，就戴了麵具。怎麽樣？帥不帥。”似是玩笑又似無奈，聲音卻透著肯定。
一群小孩子再也崩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全都跑過去抱住胥凝，抽泣聲、啼哭聲不止。
“月哥哥，你可算來了。”
“月哥哥，你這麽久不過來，我們以為你也不要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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