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哥會贏
“你敢違抗本公主的命令？”一身嬌蠻囂張勁兒。
“不敢。”
“那趕緊摘了。”四公主不耐煩道。
“臣女怕傷及無辜。”灼華說完，抬眸就撞上了四公主那疑惑又憤怒的眼神。
“你什麽意思？”
“皇後娘娘剛剛在大殿裏說從今往後不得私下非議臣女的容貌，若是臣女取下麵紗，引來周圍公子小姐們的議論，那豈不是害得這些公子小姐們抗旨不遵。
這罪過……臣女…擔不起。”胥凝語氣清淡，說完還冷眼斜眼看了周圍的人。
一小姐嘀咕道“皇後娘娘真說了這話？”
“真的，我親耳聽見的。”另一小姐答道。
“那我們還待這裏幹什麽，走啊，你想抗旨不遵嘛。”
話畢，一窩蜂的就散了，就隻剩胥凝、樂儀、四公主和翠綠四人。
“四公主還想看臣女的臉嗎？”
“你你竟然搬出母後來壓我？”
四公主上前一步，右手食指指著灼華，氣憤的喊到。
“即如此，那臣女這就取下麵紗，滿足公主的好奇心。”
一旁的翠綠抬眸間便看見皇後娘娘也注視著這邊，連忙拉了拉四公主的衣裙，小聲提醒道“公主…皇後娘娘正看著呢！”
胥凝的手搭在左耳旁，正摸著小扣，四公主的聲音傳來。
“哼，翠綠，我們走。”四公主也斜眼看了一眼皇後所在的方向，衣袖一甩，滿眼的不滿，氣結道。
站在遠處看戲的帝後，聽完德公公的回稟後，皇上讚道“這丫頭倒是個聰慧的。”
“是啊，都知道拿臣妾的話去堵那些人的嘴，皇上，你說臣妾這個擋箭牌擋得如何？”皇後笑道。
“哈哈哈，擋得好，擋得好。”
皇上衣袖一拂，朝鑲金鏤空九龍座走去，笑道，“這一個個的射箭射得軟綿綿的，得給點兒甜頭。德福，去將我平時用的那把掩日弓取來，再把靶子移到百米外的地方。”
此時在場上的幾人分別是三皇子君洛楓、端王世子賀知傾、明國公世子林樂、四皇子君洛珩、敦懷候世子楊洋以及定國公世子雲兮若。
皇上看著場上的這幾個人，廣袖一揮，雙手背於身後，開懷笑道“哈哈哈，你們幾個，比比吧！誰贏了，朕就把這掩日弓送給誰。”
一旁的德公公提聲，似鴨子叫喚的聲音，“規則如下，每人各十箭，中靶環數最高者為勝者。”
林樂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求道“兄弟幾個，手下留情啊，別讓我輸得太難看。”
眾人淡笑不語。
“雲世子，聽說你箭術了得，不知今日可有機會與你切磋一二。”賀知傾道，眼裏流露出不屑和厭惡。
“謬讚而已，賀世子可別當了真。”雲兮若淺淡一笑，是溫和有禮的聲音。
“是嗎？那今日我可要好好見識見識，看看是不是謬讚。”賀知傾冷哼道。
緊接著，一支箭從雲兮若耳畔飛過，揚起了身後披散著的青絲。
“不好意思，雲世子，不小心，手滑了！”賀知傾佯裝失手的樣子，冷笑道。
雲兮若雙目泛著冷意，淡笑道“無礙，隻不過賀世子可別讓人以為弱得連弓都拿不穩了。”
“你……”
一聲鑼響，比試開始
"嗖""嗖""嗖"，一箭出。
再"嗖""嗖""嗖"，兩箭出。
“這樣射箭才有意思。”
皇上暢聲道，“皇後，你看，這群小子。一有好東西拿，勁兒都有了。”
此時，妙芙也帶著‘雲灼華’來到帝後麵前，“娘娘，雲大小姐到了。”
“臣女參見皇上，皇上萬歲。”
“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胥凝上前行了跪拜禮。
“起來吧！你就是雲灼華？”皇上問道。
“啟稟皇上，是臣女。”
“你覺得這場比試誰會贏？”皇上眉目上挑，嘴角是似笑非笑的弧度，雙目幽深。
這一上來就拋出這麽個問題？呃
胥凝側身麵對著場地，把這六個人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都…不差！
“啟稟皇上，是說實話嗎？”‘
遮著麵紗，沒人看見她嘴角那個上挑的弧度，一雙眸子清澈透亮，似從未見過肮髒事的幹淨黝黑。
德公公看了皇上一眼，佯裝喝道“不說實話，難不成還想用假話欺瞞皇上？”
“哈哈哈，定國公，你這女兒比你有意思。”皇上朝定國公坐的地方看去，給了定國公一個讚賞的眼神。
“皇上，小女就是小孩心性。說話不知分寸，當不得真。”定國公端坐一方，欠身一禮，以示禮數。
“誒，定國公此言差矣。正因為是小孩心性，說話才真呢！”
皇上揮手打斷定國公還沒說出口的話，“丫頭，你說實話。”
“那皇上你不可以生氣。”她撇頭給了自己爹一個微笑。
“好，朕怎麽會生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氣。”皇上保證道。
“好，皇上，我覺得我大哥會贏。”
清脆響亮的聲音傳遍整個場地，眾人紛紛嘴角一抽，掩嘴竊笑，還第一次見這麽直接誇自家大哥的，還是在皇上麵前，有皇子的情況下。
“哦，為何？”皇後是一臉玩味的笑，眼角裏是皇上的臉。
“因為我隻認識我大哥。”一臉純真的笑，可愛又無辜。
“哈哈哈！小丫頭……是個鬼精靈”皇上一掃臉上的溝壑，聲音爽朗，中氣十足。
哎！自古皇帝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心機深還腹黑，情緒陰晴不定的。
底下議論聲也是不斷，“嗬，還真是小孩心性。”
“畢竟是養在深閨的大小姐，聽說還一直住在桃林，沒見過什麽世麵，不認識什麽人，哪懂什麽箭術。”
這邊聊得歡，比試場上也比得歡。這麽一會兒功夫已經射出五箭。
“妙芙，你去給雲丫頭說說場上都有哪些人。”皇後吩咐道。
“是。”
‘灼華’露出一個有點真的假笑，被麵紗很好的掩蓋了。戴麵紗也挺好的，至少別人看不到臉上的喜怒哀樂。
“雲小姐，在場上比試的人從左到右分別是三皇子、賀世子、林世子、四皇子、楊世子以及雲世子。”
喲喂！一溜的皇親貴族，全是大周的未來。
“丫頭，現在都認識了，說說，為什麽篤定你大哥會贏？”皇上繼續道，笑眯著眼睛，真像一隻笑得‘歡’的老狐狸。
“皇上，小女身子骨一直很弱，從未學過騎射，更不懂如何判定箭術高低。”定國公起身，緩步走到女兒身邊，在皇上麵前規規矩矩的揖手一禮。
“誒！定國公，你回去坐著，好好喝你的酒。這小丫頭聰明著呢！你別打擾朕和小丫頭聊天。”皇上眉頭一皺，語氣不善，意思就是你要是再敢說一句，就送你回去醒酒。
這老狐狸，眼夠毒的，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爹，我沒事。你回去坐著吧！”她將定國公攙扶回位子，笑道。
‘灼華’靠近父親時，定國公小聲囑咐道“場上有兩位皇子，皇上最近偏愛四皇子。”
偏愛四皇子？看來一會兒得誇啊！
‘灼華’一對眸子泛著靈光，眉眼彎彎，像極了月初的小月牙。看著場上快接近尾聲的比試，她知道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皇上不會罷休。
“回皇上，箭術講究射貴形端誌正，寬襠下氣舒胸。五平三靠是其宗，立足千斤之重。開要安詳大雅，放頰停頓從容。後拳鳳眼最宜豐，穩滿方能得中。
據臣女的觀察，三皇子的姿勢端正，下盤也很穩，肯定是苦練過的。力度適合，不過後麵這兩箭明顯心急了，注意力不集中，射偏了。
賀世子，臂力不夠，肩不平，求勝心太強，應該是平時隻練習技法，卻忽視了箭術最基礎的要領兩肩靠平，兩手抬平，兩足踏平，心氣…和平。”
我可沒忘記你剛剛給大哥的那一箭，哼！
“林世子，他……也不錯。
“四皇子，姿行得當，拉弓力度足，精準度也不錯，力道分配均勻，是能穩中求勝的，唯一不足就是箭氣中缺少點兒狠勁，應該是個溫和如謫仙般的皇子，不太會在意輸贏，所以這場比試對四皇子而言贏不贏的都無所謂。”
“不知楊世子手腕是不是受過傷，前麵幾箭很不錯，比我大哥還好，可後麵幾箭楊世子每射一箭之前都會下意識轉動手腕，精準度也明顯降低了。
至於大哥，前麵兩箭沒用心，環數肯定不高，可一看皇上考臣女，臣女又揚言說大哥一定會贏，大哥最疼我，不想我丟人，肯定會竭盡全力贏得比試。所以，我覺得我大哥會贏的。嘻嘻
當然，這些都是大哥教我的。”
‘噹’的一聲，比試結束。
場上鴉雀無聲
有長大嘴巴驚訝的、有低頭莞爾一笑的、有瞪眼氣憤的、有皮笑肉不笑的
皇後淡笑不語，皇上眯著一雙狹長的眸子，眉目肅然，臉上微露冷怒，瞬間又喜上眉梢。
這丫頭隻是單單的看了幾眼，便能從中看出如此多的東西，心思細膩，能從細節處發現對方的弱點，為人聰慧、有膽識、還是個會借力使力，有仇必報的主兒。
可惜了，奈何女兒身啊！
“定國公，你這女兒教得好。”皇上愉快得笑起來，笑得意味不明。
這群臭小子，平時耀武揚威，驕傲得很，是得有個人給他們提提醒，磨磨那身刺兒。
“皇上謬讚，小女說話不知輕重，隨意妄言皇子和各位世子，還請皇上恕罪。”定國公惶恐起身，垂目恭敬道。
“是朕讓小丫頭說的，何罪之有？”皇上板起臉，語氣中隱有不耐，“你這老家夥，無趣。”
一襲靛青色長袍，領口和袖口都鑲繡著流雲紋的滾邊，腰間係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一頭青絲束起來戴著頂小玉冠，長身玉立，眉目如畫，清淺溫柔的笑容，給人與世無爭、恬淡的感覺。
來人正是四皇子君洛珩，邁步至帝後麵前，身後跟著另外五個。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
“臣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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