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搬離
隔壁的樂儀在君洛桑特意的關門聲中醒來,急忙起床披衣,走到門口,輕喚“小姐?”
“嗯,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
不一會兒時間,耳房裏熱氣縈繞,坐在浴桶的雲灼華,閉眼享受著這一刻的舒適,陷入沉思這國公府的人長期給我下毒,不可能是簡單的看我不順眼。
另外一種毒?看來還是得回桃林。
目前這樣的身份,很多事情都辦不了,也插不上手,困在這深宅內院裏,消息閉塞,還處處受限,唉,‘閨閣小姐’這四個字真真是禁錮了我的自由……
一旁的樂儀細致的一點點的打理小姐的秀發。“樂儀,你明天去幫我辦幾件事。”輕輕柔柔的聲音甚是悅耳。
“小姐,你說。”
“你明日去鐵匠鋪給我打兩套金針和兩套銀針,一會兒我畫好樣式給你,一定要盡快,多給錢沒關係;再買幾套男裝回來,我們後日回桃林。”
“是,婢子記住了。小姐,水涼了。”樂儀備好幹淨的毛巾和裏衣,扶著雲灼華出了浴桶。
雲灼華沒什麽困意,叫來樂儀磨墨,鋪開宣紙,將腦海裏的四十九根金針模樣,依次畫下來,七種長度各七根。
“樂儀,這是圖紙和一錠金子,天亮就去。”
樂儀乖乖的接過,看著紙上這些長長短短的針,她是更加的懵了,小姐要這麽多針幹什麽,看一眼紙瞄一眼小姐,嘴唇張了合,合了張,就是沒問出來。
看出來了她的疑問,灼華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以後你就知道了。”
樂儀隻好作罷,小姐說做什麽就做什麽。
一番折騰,天邊一開始露白,無事便翻起了桌子上的醫書,她需要找到方法抑製體內的毒素,可翻了半天也沒什麽可用的。
她靈光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麽,“樂儀,京都有沒有藏書很全很多的地方?”
樂儀放下手裏的繡活,想了一會兒,突然咧嘴一笑,“小姐,還真有,一處是宮裏的禦書局,一處是雲隱寺的藏經樓,這兩個地方收集了天下各類奇書、雜書、古籍、經書、醫書等。”
樂儀說完就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奄奄的道“不過,這兩個地方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進的。”
“怎麽說。”雲灼華來了興趣,追問道。
“禦書局隻有皇室中人才能進去。而藏經樓是佛門重地,更不會允許女子進入的”樂儀眨巴著大眼睛,嘴唇一張一合,說著她所知道的。
看來得去這兩處地方找找古籍書了。
天一亮,雲兮若就急匆匆的到書房尋定國公,散退了周圍伺候的仆人。
“父親,你看這個。”
他從袖中掏出一張紙條,雙手遞給坐在書桌後的定國公。
‘安姨娘有異’五個大字躍於紙上。
“這是哪兒來的。”定國公臉色鐵青,一把將紙條拍到桌上。
“昨夜有人闖入國公府,將這張紙條用飛刀射在門框上。發現時,那人已不見蹤影。”
“派人盯著,既然有人送信,說明那人發現了什麽。”
定國公來回踱著步,目光沉,疑惑的開口,“兮若,你覺不覺得你三妹妹身上的紅點和華兒的很像。”
“父親,你的意思”
“嗯,走,去看看琪兒,我要確定一些事情。”
定國公打開書房的門,雙手背於身後,快步朝安姨娘的淑景軒走去,雲兮若跟在身後。
淑景軒內,雲灼琪的房間又被砸得不成樣子,一地的碎瓷片。
“姨娘,姨娘,我這樣怎麽見人啊?你快去找父親,讓父親給我請太醫讓太醫再來給我醫治,快去啊。”
雲灼琪一襲水藍色長裙著身,麵戴紗巾,一聲高過一聲的吼道,接住是一聲又一聲的啜泣。
“你放心,姨娘一定治好,姨娘已經在想辦法了。你別急,別再砸東西了,會傷到你的。”
安姨娘上前抱住癱坐在地的雲灼琪,一遍又一遍的摸著她的頭,聲音急急切切又帶著顫音。
“都是因為你,我才成這個鬼樣子。”
雲灼琪掙紮著,想要擺脫安姨娘,不停的撲打,氣道。
可又連連搖頭,自言自語著“不對不對,是雲灼華,一定是她,她想要報仇,肯定是她給我下的毒!”
一丫鬟跑至門口,對著安姨娘怯生生的說“姨娘,國公爺來了。”
安姨娘輕拭臉上的淚痕,趕緊拉起地上的雲灼琪,幫她整理好衣裙,不停的念叨,“別犯渾,等會兒見了你父親,告訴他你這個不傳染,讓他把護衛撤了。”
“是,父親來看我了,我有救了,有救了。”一收先前的暴躁和無禮行為,整理好儀容走出房間。
安姨娘福身行禮,“妾身見過國公爺。”
“女兒給父親請安。”
“都起來吧,琪兒,把你的麵紗取下來,讓為父看看。”定國公直直的盯著她。
雲灼琪一怔,猛地抬頭,雙目睜大,旋即緩緩的取下麵紗,出現在臉上的已不是紅點,而是一小塊一小塊的紅斑。
定國公看了一會兒,便側頭移開視線,眉頭蹙緊,目光深沉如潭,背後雙手由掌成拳,緊緊的握在一起。
“好了,戴上吧,你好好休息,父親再去請太醫給你看看,門口的護衛父親也撤了。”
雲灼琪更是驚訝了,她都什麽還沒說呢,父親就看了一眼,心底很是開心,看來父親還是愛她的,“謝過父親。”
站在一側一直沒說話的雲兮若在看見她臉上的紅斑時,又震驚又疑惑,難道跟妹妹中的一樣的毒?
回到書房的父子二人,都陷入了沉思。
“若兒,你怎麽看?”
“父親,此事蹊蹺。”
“是啊,你先派人盯著安姨娘,至於華兒和琪兒兩人臉上的紅斑,我不信有那麽巧?”
“是,兒子明白。”
此時,門外傳來小斯的聲音,“老爺,大小姐求見。”
父子二人,互相對看一眼,“華兒?”
“讓她進來。”定國公發話。
雲灼琪推門入內,依舊是麵紗敷麵,對二人福身行禮,細聲細語的說“華兒見過父親,大哥。”
“華兒怎麽過來了?還沒來得及問你,和你大哥出去遊玩得怎樣?”定國公一改剛剛的滿臉陰沉,添上溫和的笑。
“爹爹,華兒和大哥出去玩得很好。”灼華笑道。
“對了,你大哥說你們救了長公主的孫兒,他現在怎麽樣?可有安頓好?”定國公問道。
雲灼華看了一眼大哥,雲兮若對她點了點頭,笑道“爹爹放心,把他安頓在了別院,留了四個護衛守著,他不願意回京都,我給他父親送了信,告知下落。”
“那就好,即是長公主府的家事,我們不便插手,一定要保證孩子的安全。若兒,你再派幾個護衛過去,那些刺客不會輕易罷手,小心些總沒錯。”
定國公說著,聲音有一絲悵然,目光下垂,似乎意識到女兒在場,又慌忙的收起了眼底的神色。
“是,我等下就去安排。”
“爹爹,我今日過來是想和你商量,我想回桃林住。”灼華那一瞬間看見的神色,分明是痛惜。
她不明白爹爹為什麽對一個小孩會有那種神色,也沒聽說定國公府和長公主府有多深厚的交情。
雲兮若也看見了父親那一瞬的神色,他隻是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妹妹,他知道,父親是想起了大夫人和妹妹被人追殺,那時妹妹也才七歲。
聽到女兒說要回桃林住,定國公很驚訝,“在國公府住的好好的,怎麽突然想起要回桃林住?”
雲兮若也被驚到了,感覺應該是出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妹妹,出了什麽事?”
灼華驚歎自家哥哥的聰慧,“是出了點事。身體出了點毛病,我想回桃林靜養,在國公府住,總是免不了各種麻煩。”
聽到這兒,兩父子都坐不住了,雲兮若趕緊走到妹妹麵前,緊緊的盯著灼華,直覺告訴他,有事。
“妹妹,你瞞了我們什麽?”
灼華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大哥嚴肅又認真的臉,腹誹道可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他的眼睛,這以後還怎麽做我想做的事。
我也就開口說了兩句話,這都猜的不離十了
被兩雙眼睛盯得渾身不自在,一絲絲的心虛感不斷的往外冒,她敗下陣來。
“爹爹,讓人守著點。”定國公手一揮,暗處的人則親自出去守著。
“大哥,爹爹,我不是故意瞞你們的。我身上的毒昨夜發作了。我才打”算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兩聲“胡鬧”打斷了。
“妹妹,你”
定國公一張臉就像一個調色盤,又是憤怒又是自責又是心疼
“你這丫頭,這種事為什麽瞞著我們,不要命了,趕緊找太醫來看看。”
說著,定國公就要找人來,灼華一把攔住了他,喚了聲“爹”,發現自家哥哥臉色很不好,用眼神尋求幫助。
“爹,讓妹妹把話說完。她現在能站在這裏,說明沒事。”
雲兮若壓下想殺人的衝動,等著她的回答。
“爹,哥哥,我身上還有種慢性毒藥,應該被下了有好幾年了,也是這次毀容了才查出來。一直以來都沒有事。”
灼華頓了頓,看自家哥哥和爹爹的神色,她不知是不是要繼續說下去。
雲兮若的臉色是一黑再黑,手指被捏的咯吱咯吱作響,咬牙說“妹妹,你說你被人下了幾年的慢性毒藥?可之前李太醫來診脈時,他怎麽什麽都沒說?既然他沒診出來,你是怎麽知道體內有慢性毒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