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製藥

  “後來,我醒的時候,發現我靠在一棵桃樹上”


  她把那日的事給他說了一遍,這其中當然省去了君洛桑救她的事,“事情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是誰救了我。”


  “嗯,人沒事就好,具體是誰,要是以後得知了,再好好感謝他。”


  雲兮若聽完妹妹的敘述,像是想到了什麽,一閃而逝,隻低低呢喃“桃林?”


  “那行,我不打擾妹妹休息了。大哥改日再來看你。”他站起身大步離開靜雨閣。


  雲灼華隻起身一禮,目送他的背影由大到小,直至不見。先看看哥哥能查到什麽,到時候在澆點油,我也得去準備禮物了,嘴角上揚,一抹邪魅的笑浮上麵來。


  “樂儀,出門幫我采買點東西回來。”


  屋內正在做繡活的樂儀,聽見小姐的吩咐,放下手中的繃子,接過一張單子,“照著紙上的分量買,避著點府裏的人,去吧。”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才有意思。


  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一堆藥材名,樂儀很是不解,躊躇了一下,還是應了“是”,徑自出了府門。


  另一邊,容王府內,一隻灰撲撲的小鴿子,落在了書房的窗外,用翅膀不停的撲騰,意思像是主人,有信,有信。


  “去拿進來。”一聲命令落下,夜箏已在窗外。


  “主子,是星北閣的消息。”


  “念。”


  “‘毀顏殤’和‘千麵閻羅’近三十年未曾麵世,不知出自誰手。”夜箏念完抬頭看了一眼,又遞給了君洛桑。


  “哼有意思。”君洛桑看著信上隻有一句話,紙揉成團便剩灰燼,“繼續查,查查最後一次出現是什麽時候。。”


  “是,屬下這就去辦。”夜箏領命而去。


  “等等,我讓你找的藥材呢?”他喊住正出門得夜箏。


  夜箏在門口一頓,轉身對著,“主子,還差一味藥。”


  “嗯,盡快退下吧。”君洛桑衣袖一揮,整個身體窩進椅子,緊閉雙目,不知在想什麽。


  離開靜雨閣的雲兮若沒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轉道去了書房。


  “父親,我詢問了妹妹那日的事。”


  他緊緊地盯著坐在上首的人,“可疑的地方有幾點一是妹妹說她是是半夜被一個女人擄走的。”刻意加重了‘女人’兩個字。


  “二是那人應該熟悉桃林,三是據妹妹的描述,她可能被那人丟進了桃林的禁地。”


  ‘禁地’兩字一出口,定國公騰的一下站起來,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詢問“禁地?若真是從那兒出來,華兒怎麽可能還活著。不對,不可能是禁地,救她的人呢?”


  “不知,妹妹說他未曾看見。”雲兮若立即回到,“主要是那女人很可疑,父親,我覺得和國公府的人脫不了關係。”


  “嗯你私下查查,既然不安分了就好好收拾收拾,我可不想身邊養著的是頭狼。”充滿不屑和厭惡的語氣從定國公口中傳來,還帶著一絲狠厲。


  “是。”


  黃昏時分,靜雨閣裏隻剩雲灼華主仆二人。自從回府後,靜雨閣內院都隻允許樂儀一個人走動,外院也隻幾個灑掃丫鬟,再沒多餘的人。


  “樂儀,你知道胥凝是誰,是不是?”雲灼華清脆悅耳的聲音如同一記驚雷砸入樂儀耳中。


  似沒想到小姐會問這個,樂儀怔了怔,隨即開口“小姐,我知。”


  “哦?那你說給我聽聽。”雲灼華手裏不停的搗鼓剛買回來的藥材。


  “小姐,其實胥凝就是你自己。”一語驚起四座,樂儀輕聲輕語的說著。


  “啥?我自己?”雲灼華瞪大眼睛,用手指著自己,又是疑惑又是驚奇。


  “小姐,你和胥凝小姐是一個人,這十年來,白天出現的是你,夜晚多半是胥凝小姐。但偶爾也有小姐你不出現的時候,那出現的胥凝小姐就會假扮成你。


  這也是為什麽靜雨閣多年以來,內院隻有我一個近身伺候的。”樂儀小聲翼翼的望著自家小姐,雙目帶著一絲悲意。


  “哦,那你給我說說,胥凝是什麽樣的?”雲灼華饒有興趣的盯著丫鬟。


  “胥凝小姐,為人和善,性子隨性,不喜世俗規矩。在桃林時,若是白日裏出現了,她就會穿男裝偷溜出去玩,具體做什麽,奴婢就不知道了,她總是一個人出去。


  反正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人,和小姐你喜靜的性子完全是相反的。”樂儀筆直的站在一旁,看著忙碌的小姐碾磨藥材,沒在小姐臉上看出什麽表情,似乎很快就接受了。


  雲灼華將幾樣藥材放入藥碾中,細細的研磨著,她的鵝蛋臉上,臉色紅潤,一雙目光深邃,嘴角露出一個恍然的笑容原來如此,雙重人格啊!這可有點棘手了,萬一那天她突然出現了,咋辦。


  “我們互相知道嗎?”又是一個問題拋來,樂儀想了想回道。


  “最開始的兩三年是不知道的,那時候兩個人出現的時間很混亂,我和老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在別人眼裏,小姐你這樣就是一個瘋子。”


  樂儀感覺這樣說很不敬,偷瞄一眼,見小姐沒有生氣,繼續道“後來,老爺請來無荒大師為你診治,你才漸漸的好轉,也互相知道了對方的存在。”


  “哦無荒大師?”她手一頓,轉頭看向樂儀。


  “嗯,無荒大師是一位精通醫術的得道高僧。不過這個大師他不梯度,不吃素,也不在佛門清修,而是四海雲遊,很少有人能找到他的蹤跡。小姐,你說他是不是很怪。”樂儀的小腦袋瓜怎麽也想不明白,直接就不想了。


  “噗呲,這老和尚是個妙人,這是踐行‘佛祖心中留,酒肉穿腸過’啊,還真想見見。”


  “嗯嗯哦,小姐,還有一點,大師不讓人說他是和尚。”樂儀認真的補充道。


  “哈哈哈哈忍不住了,不說和尚難道說道士嘛?這老和尚也太有意思了,不行,我一定要認識認識。”


  雲灼華抱著肚子笑了一會兒,險些將磨好的藥粉打翻,連忙空出手擺好藥瓶。


  樂儀沒見小姐笑這麽歡過,頓了頓,緩緩道“小姐,我就知道這麽多。”


  “哈哈,行。那你下去休息吧,我這裏不需要人伺候。”她又繼續滾動手裏的石盤,收起笑容,淺淺的說著。


  夜深了,也靜了,雲灼華仍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將幾株藥材放入碾槽裏,慢條斯理的磨碎,像是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停下動作,收斂心神呆呆的。


  唉,雲灼華啊,你這爛攤子可真夠多啊。一個沒解決完,又來一個,我咋就攤上了你這個多災多難的身子。


  一炷香後,她扔下手裏的石盤,將十七種已碾磨好的藥粉,分別裝入各個小瓷瓶裏。


  萬事萬物相生相克,毒亦然,有點藥材相配可成良藥;有的藥材混合便成毒藥。


  盯著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不由得出神四姨娘,你的‘好日子’不遠了,很久都沒有配過了,也不知道效果咋樣,剛好那你練練手。


  ……


  半月的光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如細細的柔風陣陣吹過,似留痕跡又似無跡可尋,讓人捉摸不透,隻好感歎時間過得真快!


  雲灼華在國公府養病也有半月有餘了,依舊吃喝玩樂一樣不少,偶爾半夜當當梁上君子,隻不過自那次後,那人再沒出現過;


  偶爾碾磨碾磨藥材,讓樂儀感慨她又發現自家小姐的一項新技能;

  偶爾做些出格的行為,她需要讓別人知道她不再是以前溫婉嫻靜的小姐,她變了。


  ‘吱呀’窗戶輕輕的被人從外推開,睡著的雲灼華第一時間便醒了,從枕頭低下摸出一把前幾天央求大哥得來的匕首,翻身坐起。


  黑暗中,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格外的有神,瞪著外麵,一聲厲喝“誰?”


  那人一把掀開紗帳,突的寒光一線,泛著寒光的匕首直直的刺向來人的麵門,離著還有一個拳頭的距離險險的停住,玉手也愣愣的停在半空,看清那人俊美的臉龐和神斧刀工般雕刻的五官,眼底一絲疑惑悄然而過,驚訝又壓低聲音,“你怎麽來了?還半夜夜闖香閨?”


  “嗯,來看看你,警惕性不錯,就是這速度慢了。”


  君洛桑從裏間退出來,示意她穿好衣服出來,便徑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胡亂的披了一件外衣,係好腰帶,一頭青絲柔順的垂在身後,睡眼惺忪的神態,為其增添了幾分慵懶和灑脫。


  慢慢的走到他對麵坐下,很合時宜的打了一個哈欠,“說吧,大半夜的啥事,你這樣很影響我睡眠。”


  看著她因哈欠連天,眼睛裏也蒙上了一層氤氳,濕漉漉的靈眸咕嚕的轉著,不覺的失笑,連日來的陰霾也隨風而散,“噗呲你就這麽困,瞧你這小模樣,哈哈哈哈。”


  雲灼華皺了皺眉,收起倦態,眼底溢出一點怒氣,沒好氣的說“你笑什麽,說重點,三更半夜不睡覺,閑得慌?”


  這人,自從上次和他在藏書樓裏待了一段時間後,在她麵前也越發的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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