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秉燭夜談

  閑聊了片刻之後，方德這才離去。


  而了悟則噗通一下跪了下去，“之前小僧無禮，還請聖僧原諒。”方德那樣的大師都要稱其為聖僧，而他一個小沙彌還敢讓戒色稱他為師兄，這簡直就是大在的不敬，可把他嚇壞了。


  “嗬！起來吧，你這是幹什麽。”戒色一把將他扶了起來，一臉微笑的說道。


  “聖、聖僧，小僧、僧不知道您的身份，還請您原諒。”了悟此刻變得唯唯諾諾起來，哪裏還有之前的開朗活潑。


  “我佛說過，眾生平等，貧僧什麽身份啊？”戒色淡淡一笑，反問道。


  “是、是的，隻是……”了悟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真正麵對的時候，才發現知道跟做到，根本就是兩回事。


  “隻是做不到吧？”戒色笑問了一句。


  了悟連連點頭，戒色說到了他的心聲。


  “要知道，做人就跟修習佛法是一個道理。知道佛法是一回事，但能不能按照佛法去實證，又是另一回事。迷而不知是為癡，知而不行是為愚，行而不解真義也是白用功。”


  戒色短短幾句話，頓時如醍醐灌頂一般，聽得了悟心頭一陣火熱。跟戒色說話就是好處多，處處帶有禪機佛理，讓人深思，使人開悟。


  這不，聽了戒色的話，了悟豁然就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可是就還差那麽一層窗戶紙沒有破。隻要再有一個適當的契機，定能捅破。


  他立刻磕下去，衝著戒色磕了三個頭。


  “謝謝聖僧點化！”


  “都是你的造化，起來吧。”戒色點了點頭，此子果然天資聰慧，一點就通。看來極有可能是自己要找的人，越看他越是歡喜。


  廣德回去後，心情異常的複雜，想要過來與戒色討教。可是又怕打攪戒色的修行，畢竟，人家趕了一天的路過來，也是辛苦。


  可是不過去，他又心中貓撓，如坐針氈。


  最後思來想去，竟然一夜失眠，心亂如麻，之前修習的好功夫，竟然亂了方寸。此刻的他，真的有些羨慕起了悟來。如果可能的話，他真的很願意跟了悟調換過來。


  能與聖僧呆在一整夜，那是莫大的福分啊。


  當初在九陰山時，戒色殲滅妖邪，超渡群魂的場景，不斷在其腦中浮現。直到今日，還曆曆在目，宛若昨天。


  在心煩意亂之中，一夜就這麽過了。好不容易盼了天亮，方德才走出了自己的禪房。今天全寺不用做早課，因為今天是禪聯大會的日子，雖已早早做好準備，可是他還是很不放心，每項事情，幾乎都了一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心頭一塊大石頭才放下心來。


  參加大會的都是佛教界有頭有臉的出家僧人，做得好方化寺臉上有光。可是做得不好，就砸了這個招牌了。事關名譽，方德不得不謹慎為之。


  而這一夜，戒色又難得的沒有打坐靜修。而是跟了悟幾乎談了一夜的話，他的妙語連珠，話語風趣，讓了悟對於戒色的崇拜更是加深了數個階層。


  而每每戒色的話出口之後，了悟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悟出其中的道理，這讓戒色很是欣喜。好一塊修佛的料子，天生的出家僧人啊。


  戒色欣喜之餘，心中已默默的打定主意，一定要收了悟為徒。雖然他無法判定，這究竟是不是自己要尋找的人，就算不是，此子也絕對是一個合格的弟子人選。


  將佛法發揚光大，此子絕對是一大助力。了悟如此資質，日後成就無法想象。


  第二天一早，便有僧人送來早食。今天這些僧人的態度可是與昨天大不一樣，一個個熱情得臉上仿佛都笑開了花兒一般。


  別說方德還刻意吩咐過，要像對他一樣禮待戒色。就算沒有吩咐，那些僧眾們也不是傻子。方德都親自過來拜見，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怠慢啊。


  用過早食之後，便被通知，禪聯大會將在辰時準點開幕，也就是上午九點開始。


  戒色說了一夜的話，毫無困意。以他此時的境界，就算是三天不睡覺，也沒有關係。而了悟則是內心充滿了欣喜之感，興奮得不行，更是沒有睡意。


  現在他都感覺，這個禪聯會去不去參加都無所謂，他更願意跟戒色呆在一起，多說會兒話，這樣更有價值一些。


  時間差不多了，二人在一位小沙彌的帶領下，向大會所在的廣場走去。


  別說，這方化寺不愧為數百年的古刹名寺，地方非常大，占地三十來畝。各種殿閣、各種設施一應具全。


  而越靠近大雄寶殿外的廣場，人就越來越多。


  能看到各色各樣的僧人，高矮胖瘦，披袈裟的、穿僧衣的、富貴的、儉樸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戒色來到廣，放眼望去，已是人滿為患。前排的位置已是幾乎全部坐滿，就還剩下一個位置，就是中間的也沒了空位。能有位置的，自然都是有身份的僧人。不是一寺住持，也是佛教界有名氣的大師。至於那些小沙彌弟子們，隻能坐在外圍的椅子上。


  戒色衝了悟點了點頭，二人便分開而行。了悟自然是到外圍去坐下，而戒色默默走了過去，來到第一排的空位上，坐了下去。


  眾人皆是一愣，旁邊的僧人也都紛紛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個小和尚也太不懂禮數了吧，居然敢坐在首座上。


  然而戒色卻不理會這些，仿佛像沒有聽到眾人的議論一樣，也看不到大夥那異樣的眼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