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要不要以身相許?
杜曉蕾來到了繁華的B市,在海邊一家極小的旅店住了下來。
B市是座沿海城市,空氣濕度相對較大。而這家極不正規的小旅店又沒有什麽完善的設施,那原本該是白色的牆上,已經長了一些生命力極為頑強的綠色苔蘚。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發黴的味道。
“丫的,住在這裏,人不知道也會不會發黴啊!”杜曉蕾無奈地躺在了那張散發著異味的床上,閉上了眼睛,“還開心旅館呢,看著就憋氣,哪裏會開心呢?”
雖然她知道,身下的這床單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換了,也不知道它上麵到底睡過一些什麽樣的人,也許有逃犯,也許有艾滋病患者。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去管那麽多了,這一路跋涉,她又沒有吃飯,人早已經累得快虛脫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那人的力氣極大,將門擂的震山響,差點沒將這扇破舊的木門給敲爛了。
“幹什麽啊?”杜曉蕾氣呼呼地拉開了門。
隻見門外站著一個人高馬大的年輕男人,他一臉憨笑:“小姐,我是這裏的服務生,我叫阿龍,需要什麽幫助嗎?”
“拜托你以後敲門的聲音小點行不?”杜曉蕾沒有好氣地說。
阿龍尷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不過,小姐,你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叫我。”阿龍尷尬地笑著說,“有什麽事,盡管開口!”
看來,這旅店的效益真的是太差了,連服務生都雇用這種五大三粗的男人。即使雇不著年輕漂亮的小妞,弄個偽娘也不錯的啊。結果,他們居然弄了頭狗熊來嚇唬客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黑店呢。
杜曉蕾本想將那阿龍轟走,可是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咕”叫了起來。
“要不給我來碗麵吧。”杜曉蕾想了想說。
麵條又經濟又實惠,對於囊中羞澀的杜曉蕾來說,這實在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我馬上來。”阿龍一聽,連忙如一道閃電般往廚房衝去。
他們家的大廚估計非常清閑,沒有多少時間,阿龍便端來了一碗麵。那碗麵上麵有幾塊雞皮,麵也粘乎乎的,好像冬天傷風時流下的鼻涕。
一想到鼻涕,杜曉蕾無論如何也吃不下這碗麵了。她寧可浪費金錢,也不肯吃掉這碗來曆不明的麵。她甚至可以想像得出來,那廚師肯定一邊流著鼻涕,一邊在做這碗麵的。
想到這裏,杜曉蕾連忙說:“先放屋裏吧,我出去看看海。”
她不好意思直接將那碗麵給倒掉,便找了個理由出去了。
“是不是有點浪費了呢?”杜曉蕾心裏暗暗心疼錢,可是她又實在沒有勇氣吃下那碗“鼻涕麵”。
那蔚藍色的大海,翻卷著雪白的浪花,美不勝收。冰冷的海水,將杜曉蕾緊緊擁抱在懷中。
杜曉蕾以前從未見過大海,看著這波瀾壯闊的大海,心中又驚又喜。
不遠處,一男子正在大海裏遊泳。他的水性看上去非常好,這麽大的風浪,居然對他沒有構成任何威脅。
杜曉蕾可是“旱鴨子”,她不會遊泳,看著那人在水中如一條魚一樣自由地遊來遊去,豔羨不己。她下意識地往海裏又走了幾步,以便和海水能有更親密的接觸。
突然間,一個巨浪襲來,,水浪正好打在杜曉蕾的臉上,她被這劇烈的撞擊給打得七葷八素,將她卷進了那冰冷的海水之中。
杜曉蕾在海水中拚命地掙紮著,可是剛一張嘴,那又鹹又澀的海水便鑽進了她的嘴中,嗆得她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在水裏折騰了幾下,終於又露出了頭,隻見又一個浪頭又襲卷而來,杜曉蕾又一頭鑽了進去,水流呼呼從她身體兩側瀉過。那一刻,她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她甚至感覺到,有一雙神秘的大手,正在將她拉向閻王殿。
“我不要去喝茶啊!”杜曉蕾心裏狂哭不止,“我還沒活夠呢!我還沒完成我那未競的事業呢。我的金龜婿,我的歐陽偉,我那包還沒賣出去的套套啊……”
長長拱起的波浪向前方飛快掃去,留下一條狹窄深凹的浪穀。杜曉蕾剛鑽出穀底,第二線浪峰推了過來,她竭力往上起,未至湧尖已陷入沸騰,爆碎在白浪中。她仰麵朝天倒栽在水中,水流從她的胸腹部沉重地馳過,裹著不斷翻著跟頭的她飛跑。
歐陽偉正在海水中盡情地遊著。隻有在這裏,他才能卸下身上的重擔,徹底忘記紅塵中的一切紛紛擾擾。都說商場如戰場,他這個年輕的總裁,可不是像裏寫的那樣泡泡妞就行了的。他要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整個家庭的重擔,全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海水在他四周閃著焊花般的耀眼光芒,柔軟的水波從他的頭上後背滾滾而下。他用力地劃著水,向藍得沒有一點瑕疵的、綢緞般的大海挺進。浪潮一道接著一道,緊緊銜接,剛掀起鋒麵,就在頂尖翻花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重重疊疊,白浪滔天,形成寬闊、蔚為壯觀的浪陣。
“救命!救命!”他正在盡情地享受著放鬆的愉悅,卻聽到一陣女子的呼救聲。
歐陽磊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女子正在海水中撲騰著,眼看就要沉到水中。他毫不猶豫地遊了過去,一把將那女子擁住了懷中。
“白……到處都是白色……”杜曉蕾隻覺得一陣眩暈,整個世界在眼前模糊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才緩緩睜開眼前。那一片慘淡的白,嚇得她魂飛魄散!
“天啊,難道我死了?”杜曉蕾看著那白色的窗簾,那白色的牆壁,心裏忐忑不安地想,“不會吧?果真是天妒紅顏啊!想我杜曉蕾年輕貌美,為什麽稀裏糊塗被人搶了初夜,又莫明其妙的被人當成‘雞’,而且被學校不分青紅皂白的給開除了。如今,又早早踏上黃泉路,真是蒼天無眼啊!主啊,你睜睜眼啊,你怎麽就沒發現這世上居然還有一個如此可憐的人呢?難道,你是怪我不信教?可憐啊,我不是有意不信什麽教的,因為我真的沒時間啊,我有那時間做禮拜,倒不如做份兼職掙點學費呢……”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覺得老天爺對她極不公平,委屈地哭了起來。
“你醒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上帝的聲音這麽冷?難道我也欠了他錢?聲音跟夾著冰渣似的。”杜曉蕾有些氣憤地抬起頭,正準備質問上帝為什麽容不上美女,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到眼前那個男人的身上的時候,她愣住了。
歐陽偉靜靜地坐在床邊,一臉冷漠。他的聲音冷,他的臉更冷,好像東北三省的風雪,一股腦都覆到了他的臉上,似乎陽光從未照射過他那張英俊冷漠的麵龐上。
隻見他兩道眉毛斜插入鬢,一雙如夜晚繁星般璀璨的眸子裏,閃爍著睥睨萬物的神彩。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神,配在那張如用天斧雕琢而成的英俊麵龐上,更顯氣勢逼人,讓人禁不住想起大漠草原上撲向獵物的老虎,充滿危險性。
“哇……”杜曉蕾的嘴張成了“O”型,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天堂和她的夢中情人相聚,“難道,他也死了?主啊主,看來你這小老頭子人還不錯嘛,居然讓這麽一個大帥哥陪我上路!你幹脆好人做到底,在天堂為我們辦一場婚禮好了!能當歐陽偉的女人,這輩子也算沒白活了!呀呀呀,要是能和他結婚,那該有多爽啊!”
看著那帥得一塌糊塗的歐陽偉,杜曉蕾幸福得幾乎暈了過去。若在天堂裏能成為他的女人,她寧可再死一次!
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初夜被一“紅毛雞”給奪走了,而且還沒有拿到一分錢,心裏就極為鬱悶。
“怎麽了?還不舒服?”歐陽偉看著目光迷離的杜曉蕾,並不知道此時某女心裏正邪惡地想要非禮她的救命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