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章 天大地大，義氣最大
哢嚓。
在眾人興高采烈的注視中，鬥雞眼切開了第七塊原石。
這一次他切的很快，顯得很是急不可耐。
但——
隨著原石切出，四周一片安靜。
一邊的吳辛木都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被暴力切開的原石，內裏正是極為純粹，冰晶玉潔的玉料。
正是上品冰種玉料，內裏毫無一點雜色，而且看玉層玉容，還是上品偏上的那種。
“怎麽會這樣！”
好一會，鬥雞眼才痛苦的大聲喊道。
他握著拳頭，臉上肌肉抖動，目光中滿是痛苦。
“這——上品冰晶玉料，這玩意老值錢了啊！”
“不錯，上次吳灰家切出一塊上品老坑翡翠，拿去碧雲天賣了一千多萬。一下子就走上了人生巔峰，他們家連夜就搬去開光，現在估計吃香的喝辣的。”
“可不是，去年鐵樹家的那小子，切出一塊中品冰種翡翠，拿去碧雲天賣了八十萬。現在那小子一家也都在碧雲天生活，據說混的不錯。”
“鬥雞眼你手真是賤，六哥回來還不揍死你。這可是上品冰種玉啊！”
四周鑒客一片激動嘩然，接著一個個義憤填膺，痛心疾首。
當然，最最痛心疾首的當屬鬥雞眼，他眼眶都紅了，眼淚嘩嘩的溢了出來。
上品冰種翡翠啊，他們這邊幾年，乃至十幾年才會出現一塊。現在不僅出了，而且還被他給切毀了。
那種痛苦如同毒蛇在啃噬他的心靈，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無事，不過是一塊上品預料罷了。我六子可不會為了金錢為難兄弟。”
這時，一個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正是先前快速離去的六子，眾人齊刷刷的看向他。
我玩味的看著他，雖然他故作灑脫，但繃緊的臉皮子，已然出賣了他此刻的心痛。
不過這人也算是有義氣的，很快便舒緩過來。
“天大地大，義氣最大。天變不變，道義不變。”
六子看著鬥雞眼認真的說道。
這話直接就讓鬥雞眼哇的一下哭出聲來，那副模樣感激涕零。
估計以後那把命賣給對方。
我心裏微微點頭，有點意思。怪不得這六子能夠成為這些鑒客中的老大，眾人以他馬首是瞻。
這份做人的門道，比——
我掃了眼吳辛木，心裏不屑，比對方強的太多。
也難怪這六子能以這些人讓帶著大部隊的吳辛木忌憚，甚至吳辛木身後不少混子都佩服的看向六子。
從他們的目光中，我可以看出，若是六子有錢招攬他們，一個個都得叛變。
當然，這個前提是——有錢。
而很明顯，義氣和金錢某種程度上是反比例存在於時間。
當年我看《英雄本色》便已有幾分明悟，越有義氣的人，往往越是存不住錢。
兄弟要開刀，能不出錢嗎
兄弟犯了事，能不出錢嗎？
兄弟如何如何，能不出錢嗎？
故而，義氣有了，道義也有了，但是錢嘛——沒了。
兄弟雖然會兩肋插刀，但是世上大多數人都是牆頭草，都是逐利而動。
否則吳辛木身後的手下，也不會比六子他們多出那麽多。
“六爺呢？怎麽沒看到他的人？”
這時，吳辛木才反應過來，朝著門口張望一番，不爽的看著六子問道。
這話也將眾人的情緒從切壞冰種玉料上拉扯回歸，紛紛看向六子。
“急什麽急？我老頭子正跟白米大師鬥到關鍵的地方，兩人一炮一馬對戰，你覺得我能叫回來他嗎？”
六子掃了他一眼撇撇嘴說道，接著看著我拱了下手的道；“兄弟若是等得及便等等，我跟我爸說過了，他說下完就趕來。若是等不及我也沒辦法，一百萬我當然想賺，。但讓老頭子下不得棋，跟白米大師認輸，這事情我也是做不出來的。”
他說的很真誠，讓我微微點了點頭。
一邊吳辛木氣的臉色發青，指著他怒道：“你個傻鼻，注定窮苦一輩子。說好的事情，竟然都能變卦，算什麽信義！”
這話一說，六子不滿的瞪著他，目光冷冽的說道：“吳辛木，你要是不爽，大不了咋們兩方再做上一場。少在我麵前裝鼻，別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
隨著兩位大佬的爭鋒相對，身後的小弟們也紛紛爭鋒相對。
一時間大廳裏氣氛僵硬，火花味十足。
“好了，不過是等一等罷了。尊老愛幼，有時候還是要講講的。繼續切石吧。”
我擺擺手淡漠的說道。
“哼！”吳辛木見我都不介意，也隻好坐了回去。
他想的是拿下我的一百億，其他的都是想小問題。
六子感激的對我拱了下手，然後擺擺手道；“你們繼續鑒吧，我去洗把澡。”
他先前摔了一跤，加上跑來跑去身上都是汗水，顯得邋裏邋遢。
等他離開後，鬥雞眼這才開始拿起第八塊原石。
這次他吸取上次的教訓，小心的切了起來。
隨著原石切開，露出內裏的玉料，亦是有貨。
當然品級比之上把可就是天壤之別了，雜色斑斑，或者說是石頭裏點綴了一些玉料。
這也就是這種鑒局算出貨，否則隻能算廢石，因為這玩意想賣都賣不掉。
下品中的下品，而且是最最下品。
“又出貨了，這家夥難道又來運氣了？”
“不對，不是來運氣了。因為是咋們鑒玉行的運氣，上把可是出了上品的冰種翡翠啊。”
“對，鬥雞眼來了運氣，這小子沾了光。可惜極品冰晶玉料被切壞了，不然起碼上千萬啊！”
四周鑒客紛紛說道，上把玉料切壞的影響太大，以至於他們這場鑒局輸贏都顯得並不在意。
反而一個個緬懷，或者是哀歎上一枚被切壞的玉料。
不過壞掉的東西，終歸是無法複原。
玉石有如明鏡，破鏡難圓。即便圓上，也是造假玉石，分文不值。
相反，切壞的玉料，當小料賣，也還是值點錢的。
因為玉石商會收購，做成小型玉扳指玉吊墜出售，若有大師加工，也能賣出不菲的價格。
下一局開始，眾人也漸漸從失落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五，六，七，八。”
照例，我壓了四枚原石，每個前麵放下一疊一萬的鈔票。
準確來說，一直都是那四疊鈔票，從開始到現在，都沒用花出去。
“買定離手。”鬥雞眼沉聲說道。
此刻他稍微恢複過來，神情鄭重起來。
我猜想，他剛犯下大錯，估計是想贏下幾把，賺點錢來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