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水深似海
“急什麽？”
“要不然你先來？”
這會看出了那塊青砂皮石頭的貓膩，我那原本惶恐不安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
轉過頭冷冷的一句話，便是嗆得那賭石場的小頭目啞口無言了起來。
“羅飛，加油！”
陸倩倩也是緊握著一雙粉拳，滿臉緊張的看著我。
我朝陸倩倩點了點頭，投去了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這才轉身繼續端詳起了眼見那塊青砂皮的石頭。
雖說我已經看出了那塊青砂皮石頭的貓膩，可這一次賭的卻是誰給出的報價更加準確一些。
而想要得出最準確的報價，就需要在水頭、質地這些因素上下大功夫。
之前那賭石場的小頭目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定然是早就知道了這塊青砂皮石頭的貓膩，在這種情況下，我就更得慎之又慎了。
深吸了一口氣，我收斂起有些波瀾起伏的心，開始仔細分析起了那快青砂皮石頭內部的水頭和品質了。
我開始調整打光的位置，重新開始觀察光暈。
十分鍾之後，我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站起了身。
這會我心裏已經有了一些底氣，那塊青砂皮的石頭，有八成的可能性是某個翡翠礦脈，剛剛開采初期挖出來的第一批石頭。
內部見龍的可能性有，但不是特別大，至於水頭，因為那塊石頭大部分光暈都很斑駁，反倒是有些難以下定論。
不過根據我的經驗來判斷，那塊石頭的水頭，大概會在三分水到兩分水之間，絕對不會到一分水的地步，即便是冰糯種的可能性都很小。
裂紋的話，因為那塊青砂皮的石頭是礦脈初期挖出來的第一批石頭，出現天然裂紋的可能性並不大，即便是有裂紋也是後天開采的時候由於施工砸成的，不過那種裂紋從表麵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而這塊青砂皮的石頭，完全看不到有外力損壞的痕跡，所以裂紋這個因素，就被我直接給忽略了。
有了水頭、質地和裂紋的大概結論，我摸著鼻子，開始琢磨起了報價。
如果單是看這塊石頭的話，報價應該在十萬左右，可切出來的話，以我的判斷，這塊石頭撐破天能到三萬，而且還是得在切出兩分水的情況下。
權衡再三，我轉過頭看著那賭石場的小頭目，伸手指了指那塊青砂皮的石頭道。
“這塊石頭，切開的價格，一萬八！”
雖然這塊青砂皮的石頭有可能到三萬的價格，可因為變故太大的緣故，我還是給了最保守的估價。
我那一萬八的報價才剛剛一說出來，還沒等到那賭石場的小頭目發話呢。
四周圍觀的那些賭客，就有一大批人忍不住哄笑了起來。
雖說賭石場裏最不缺的就是那些財大氣粗，對賭石一竅不通，就為了砸錢求個刺激的土財主，可在賭石場裏懂得一些賭石門道的，同樣是一抓一大把。
可懂得些賭石的門道，不代表就有足夠的眼力見，賭石這一行當，隻能夠用水深似海來形容，即便是如同老鼠眼、鬼眼龍川那般在賭石圈子裏成名已久的老輩人物，也一樣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就像是眼前這塊青砂皮的石頭，表麵上來看，這塊石頭不僅皮相好，而且還泛著油光，絕對是值得賭的石頭。
不知道其中門道的，即便是用、強光手電去照射，看到那斑駁的光暈，也容易頭腦發、熱。
因為那對於翡翠原石來說，裏麵的水頭越是深邃，反射的光暈就越是暗沉。
對於周圍的哄堂大笑，我是絲毫也不在意，甚至於就連陸倩倩在聽到我那一萬八的報價之後，也是俏臉上寫滿了驚愕，緊跟著就變成了驚慌和無措。
而我在給出那讓全場哄笑的一萬八的報價之後，則是一直不著痕跡的注意著那賭石場小頭目和那三個挑選石頭的老師傅的神情變化。
在我那一萬八的報價落地之後，那賭石場的熊小頭目微微一愣，眸子裏閃過了一絲驚慌和錯愕。
而那三個挑選石頭的老師傅，也是互相對視了一眼，眸子裏閃過了一絲不安。
雖然那些神情都是轉瞬即逝，不過還是被我很清晰的給捕捉到了。
看到這一幕，我原本屏住的呼吸，也終於是長出了一口氣。
正所謂做賊心虛，此地無銀三百兩，這會我那一萬八的報價，雖然惹得滿場哄笑，不過卻讓那賭石場的小頭目麵色閃爍，這一點足以證明，我那令人哄笑的報價，是正確的。
“磨蹭什麽，還有兩塊石頭呢！”
“別想著拖延時間！”
見我盯著他看，那賭石場的小頭目做賊心虛的反應就更加明顯了。
“急什麽？”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丟人現眼？”
我冷冷一笑，一句話再一次嗆得那賭石場的小頭目啞口無言，隻能夠滿臉怨毒咬牙切齒的死死盯著我。
我也沒有繼續浪費時間，深吸了一口氣，便是把目光轉向了第二塊石頭。
既然第一塊石頭，就那麽有貓膩，那麽這第二塊石頭，我就更加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了。
第二塊石頭同樣也是青砂皮的石頭，不過體積卻要比第一塊大得多，足足有五十多公斤左右。
雖然第二塊石頭，還算不上大件，可也算是混鐵石的範疇了。
相比起散石，這種大體積的混鐵石，變數更大，想要給出準確的估價，也無疑是更有難度。
所謂賭石先看場口，其實在這句話的基礎上應該在加上一句，賭石先看皮相。
第二塊石頭，同樣是青砂皮，表麵上顯得很光滑，而且沒有第一塊那種油亮的光暈。
除此之外，那第二塊石頭暗青色表皮上，也並非是如同第一塊石頭那般勻稱，而是有些地方有幾分泛白。
總體來說這第二塊石頭的皮相，遠沒有第一塊那麽令人怦然心動。
不過正所謂賭石神仙難斷寸玉，更何況這三塊石頭，都是那賭石場小頭目讓人精挑細選出來的，如果單從皮相就下定論的話，恐怕我今晚就算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當彩頭的。
雖然單從皮相很難下定論，不過看完那第二塊石頭的皮相，我心中也有了一個初步的方向。
其實賭石就像是一門統計學，通過最直觀的皮相，你能確定一個大概的方向，然後在進行打光等等，從而得出更深層次的推斷。
按照我的判斷，這第二塊石頭和第一塊應該是出自同一個場口。
不過這個發現倒是讓我有幾分覺得奇怪。
我在德勒市混了那麽多年，對於德勒市有那幾個場口，能出這種青砂皮的石頭，雖然談不上知根知底，卻也是知道個八九不離十。
可今晚那賭石場小頭目選出來的兩塊青砂皮的石頭，都不是德勒市現有場口出的。
反而都是新洞子裏出的第一批石頭。
可是最近一段時間，除了蛇哥1號石場那個惹得整個德勒市滿城風雨的新洞子，我沒聽說那裏開了新的洞子。
德勒市不大，而且近九成的玉石生意都被道陀、蒙丹和蛇哥這三大礦場主給瓜分了。
如果是開了新洞子，即便是不鬧得沸沸揚揚，蛇哥他也不可能沒有察覺。
而且這兩塊青砂皮的石頭，都是在道陀的恒泰賭石場裏。
難道那道陀背地裏偷偷開了一個新的石場不成？
這些念頭從我腦海裏浮現出來，那真是越想越覺得水深的可怕。
“你倒是趕緊的啊！”
直到那賭石場小頭目不耐煩的催促聲再一次響起，我這才回過神來。
我猛地搖了搖頭，慌忙收斂了心神。
雖然眼前這塊明顯是新場口挖出來的第一批石頭，背後藏著很大的貓膩，可這會我卻沒有時間和心思去琢磨那兩塊石頭背後所隱藏的貓膩。
收斂起心神之後，我轉過頭斜眼看了看那賭石場小頭目，這才上前伸手輕輕撫摸起了那第二塊青砂皮的石頭。
入手是很溫涼的感覺，這是上好的翡翠原石應該具有觸感。
不過這些信息，對於我即將給出的估價，是遠遠不夠的。
我屏氣凝神的掏出手電筒，開始對著那塊石頭打起光來。
因為體積大的緣故，我隻能夠貓腰著身子，一寸一寸的去打光。
比起第一塊石頭，那第二塊石頭在強光的照射下，反射回來的光暈，深淺不一，卻是沒有第一塊那般的斑駁，讓人難以捉摸的感覺。
又一個十分鍾過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直起身子，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