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低頭
第一種可能性就是老鼠眼看走眼了，第一刀的位置沒有選好。
第二種可能性，老鼠眼對他選的那塊石頭很有自信，第一刀就直接開兩分水，第二刀就算不跳成一分水，也絕對是冰糯種的級別。
可這會那老鼠眼摸著下巴上那老鼠須一般的一撇胡子，滿臉胸有成竹的神情，無時無刻不再告訴我，老鼠眼看走眼選錯下刀位置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如此一來，我整個人都緊繃起了腦子裏那根神經，心髒也跟著砰砰砰狂跳了起來。
“羅飛，你還愣著幹什麽？”
“不就一兩分水嗎？”
“咱直接來個一分水滅了丫的。”
田七見我緊皺著眉頭，額頭上都已經有冷汗浮現了出來，特別是在一看那老鼠眼滿臉趾高氣揚的神情，田七就更加不爽了，一個勁鼓動我直接第一刀來個一分水，滅了對方的威風。
“田七，就算我第一刀就出一分水，也沒法贏。”
雖然如果我第一刀下去，就直接切出一個一分水的話，定然是可以在現場引起一片騷、動，到時候肯定會有無數人滿臉眼熱的看著我。
那樣雖然能讓我在第一刀就壓住老鼠眼一頭，而且是壓死的那種，可是這對於這次賭鬥來說，並沒有什麽作用。
因為這次我和老鼠眼賭的就是跳色，這跳色自然不會是第一刀。
因為時間的緣故，我也沒辦法給田七解釋那麽多，隻是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仔細琢磨起了第一刀的位置。
老鼠眼第一刀出了兩分水，水頭雖然不算好，卻也是漲了，這種情況下，我如果弄個三分水出來，難免顯得弱人一頭。
我掏出手電筒，把光束調成了強光，貼著那塊石頭緩緩打了上去。
在強光的照射，那塊石頭反射回來的光暈很均勻也很通透，這都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因為對於會跳色的石頭來說，在強光的照射下，反射的光暈應該是暗沉不一的，太過於均勻，反而不是什麽好的兆頭。
看著那光暈越來越均勻，我的心髒也是忍不住砰砰狂跳了起來，額頭上的冷汗刷刷的往外冒著。
終於在我把手電筒移動到那塊石頭帶有紅褐色斑點的地方，終於看到了不一樣的光暈。
石頭那個部位反射的光暈，顯得要比其他地方暗沉一下，並沒有那麽通透，雖然這樣的光暈，就代表從這個部位下刀的話，不會出什麽太好的水頭。
不過這正是我需要的，因為根據我的經驗來判斷，從哪個部位下刀，水頭即便是不會太好，卻也差不到那裏去。
“就從這下第一刀。”
我把石頭交給了小廝，用記號筆打了點，指定了第一刀的位置。
很快我的第一刀也出來了結果，和我猜測的差不多，也是兩分水，成色跟老鼠眼的相差無幾，雖然比他的水頭要稍微好一些，卻也是沒有達到冰糯種的程度。
而且我第一刀還出了裂紋，雖然影響不大，卻也是把那水頭上僅有的一點優勢給徹底拉平了。
第一刀的結果，我和老鼠眼誰也沒有討到半點便宜，算是打了個平手。
這對於我來說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雖然賭這種容易跳色的石頭，第一刀代表不了最終結果，可是如果第一刀就讓人強壓了一頭，難免顯得勢頭就弱了。
“媽、的，這算什麽！”
“羅飛，你這不是漲那老鼠眼的威風？”
我對這第一刀的結果很滿意，田七卻顯得大為不滿。
對於不懂賭石的田七來說，隻有一刀直接滅了那老鼠眼，才算是大獲全勝。
“好了田七，這第一刀其實我們已經算贏了。”
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出言安撫了田七一句。
因為第一刀出個平局，對我來說是好的，可對於名頭比我大了許多的老鼠眼來說，這無疑是有些降低身份了。
盛名之下，很多時候即便是的打個平手，也會在金字招牌上抹黑。
田七轉過頭有些錯愕的看了我一眼，顯然不理解為什麽我會說平局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大獲全勝了。
不過等田七看到老鼠眼那有些陰沉下來的臉色之後，似乎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看來這賭石的門道果然深似海，羅飛那這第二刀你有多大的把握？”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田七這個問題了，賭石這東西，在沒有徹底切開之前，誰也不敢拍著胸、脯打包票。
“很懸，我隻能說盡力而為了。”
我咧嘴苦澀的笑了笑，說了那麽一句話，很顯然田七不滿意我的回答，他眸子閃爍了幾下，抬起手拍了拍我的肩頭道。
“行了你丫的就別漲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了。”
“第二刀滅了丫的。”
雖然我知道田七是在鼓勵我，可是那會我心裏真的沒什麽底氣，那老鼠眼既然有底氣，第一刀就開兩分水，那麽他對第二刀肯定是有把握的。
而我雖說對選中的石頭很有底氣，可賭跳色，對我來說還是經驗太少，跟成名已久的老鼠眼根本沒法比。
“小子，有點門道啊。”
“怎麽著這第二刀還是我來開？”
老鼠眼摸著胡須，走到了我跟前，笑著很玩味的說了那麽一句話。
“我來。”
雖然這會我心裏沒多大的底氣，可就像是田七常說的那樣，輸人不輸陣，就算是三分水的料子，也得拿出帝王種的氣勢來。
見我態度突然強橫了起來，田七倒是很滿意，一個勁的給我打氣加油。
隻不過我那個時候的強硬，在老鼠眼跟前，完全就成了黃口小兒不知道天高地厚。
“嗬嗬，羅飛先生既然這麽有底氣，那你請。”
我也沒去爭那口舌之利，隻是上前選好了第二刀下刀的位置，便讓師父拿起開了第二刀。
砂輪摩擦石頭的刺耳聲，似乎都和我心髒的節拍重合了起來。
賭跳色這第二刀才是真正的較量，所以我顯得特別緊張，而那老鼠眼雖然底氣十足，這會卻也是眼都不眨的盯著我那第二刀的結果。
終於我第二刀的結果出來了，大致上和我預想的差不多，第二刀跳了色，而且水頭比第一刀更好了。
隻是跳的幅度不大，依舊是兩分水，不過卻變成了冰糯種的水頭，而且裂紋也徹底消失了。
總體來說我這第二刀絕對是漲了，這一下周圍那些看熱鬧的賭客也是忍不住驚呼了起來，不遠處道陀他們這是眉頭微微一皺。
“羅飛好樣的，這下子看那死老鼠怎麽囂張。”
田七也上前滿臉興奮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就轉過頭很挑釁的朝那老鼠眼比劃了一下中指。
麵對我這第二刀的結果，那老鼠眼反倒是由一開始還帶著幾分慎重徹底鬆開了眉頭，甚至於都很自信的朝我笑了笑。
看到那老鼠眼這神情，我就知道這第二刀，我輸的局麵怕是注定了。
“不可能，神仙難斷寸玉，老子不信這老鼠眼第二刀能跳一分水。”
我緊握著拳頭，咬著牙在心底暗暗說著，可實際上那一刻我全身的毛孔都因為緊張，而緊縮了起來，心髒更加是砰砰狂跳個不行。
“現在該我了。”
老鼠眼朝我輕蔑的一笑，直接讓人給他的石頭開了第二刀。
很快老鼠眼第二刀的結果也出來了，同樣是跳了色，而且比我第二刀跳色的程度要好得多。
雖然遠遠沒有達到帝王種的程度，卻也是見了綠。
那很淺薄的綠色，在那兩分水的承托下，顯得那麽讓人眼熱。
翡翠以綠為尊，玩石頭的誰不知道，雖然不是滿綠，可見了綠，絕對就要比我那冰糯種的水頭稀罕的多了。
如果說我那第二條跳色成了冰糯種，算是跳了水頭，那麽老鼠眼這一刀，不止是水頭跳了，就連色澤也變了。
我第二刀輸的無話可說，毫無反擊的餘地。
周圍看熱鬧的賭客，看著老鼠眼那第二刀直接見了綠，也是一個個瞪大了雙眼，跟著現場就響起了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死老鼠運氣這麽好的？”
田七緊握著拳頭滿臉的不甘心，這會贏麵幾乎是完全倒向了老鼠眼。
“羅飛先生，看樣子今晚這場子你是砸不了！”
這會老鼠眼轉過頭，滿臉嘚瑟的朝我冷笑著。
可我卻沒有辦法反駁，因為人家第二刀直接見了綠，就算不是滿綠，可要比我一個冰糯種，卻是足夠了。
“嗬嗬，這跳色石，可不是兩刀就能定勝負的。”
“賭鬥還沒有結束，你現在說這種話為時過早吧。”
我緊握著拳頭，看著老鼠眼冷冷一笑，爭鋒相對的回了一句。
隻不過這會也沒人相信我的話了，甚至於就連田七，這會似乎也是低了頭。
至於那老鼠眼，更是氣焰囂張的每邊，嘴角那抖動的胡須，就好像是這一次賭鬥已經吃定了我一樣。
老鼠眼第二刀直接見了綠，如今還那麽胸有成竹，似乎是覺得第三刀下去，他就能徹底見綠，切出那白菜心。
雖然賭石千變萬化，可老鼠眼的氣勢，已經讓我徹底心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