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喂不飽的餓狼
因為我老家就靠近邊境線,翡翠原石的生意一直都有,隻是以前不像這幾年炒得那麽火熱。
所以在我老家那邊,也有很多民間用來鑒別翡翠原石好壞的土辦法流傳下來。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個,就是用頭發或者是馬尾,緊緊地貼合在石頭表麵,在用火去燒。
眾所周知玉石性涼,古代就有玉養人的說法,一塊好的玉石摸上去就是溫涼的觸感,古時候更有以玉去暑避熱的說法。
雖然我也不知道那用頭發絲、馬尾辮來鑒別玉石好壞的土辦法是否真的有什麽科學依據,是否真的有效。
可這些辦法是我此時此刻能夠想到的唯一出路。
呼哧!
深吸了一口氣,我把陸倩倩的頭發絲緊緊地纏繞在了左邊那塊石頭上,然後用打火機去灼燒。
一般來說,不要說頭發絲,就算是細一點的鋼絲、鐵絲,在打火機的灼燒下,要不了多久也會被燒斷,可那緊緊貼在翡翠原石上的頭發絲,這一次卻是足足在烈焰下堅持了十幾秒鍾,也沒有被燒斷。
我有用同樣的辦法鑒別了第二塊,結果頭發絲燒斷了。
“我就要這塊了!”
我指了指左邊那塊石頭,抬起頭對曼德說了那麽一句話。
其實我是在往後的日子裏,賭石賭的多了,才知道那用頭發絲、馬尾來鑒別翡翠原石,說起來有一些科學依據,可其實並沒什麽太大的玄妙。
翡翠原石表麵都是坑坑窪窪,你把頭發絲緊緊地貼、上去,越是表麵平滑,越是不容易燒斷,不過那些表麵平滑的原石,因為在地底下積壓的年份夠久,才會磨平了棱角,往往出的料子也水頭夠好。
見我選定了石頭,那曼德也沒有磨蹭,伸手從帶著的背包裏,掏出了一大堆我沒有看過的工具,對著那塊石頭鼓搗了起來。
什麽鑷子、小錘、電筒、眼鏡一般的放大鏡,看上去就很有說服力。
很快曼德就摘下了手上的一次性手套,拍了拍我挑剩下的那塊石頭,咧嘴朝我很不屑的譏笑了起來。
“看來,大名鼎鼎的羅飛先生也不過是浪得虛名,照我看這塊才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
神仙難斷寸玉,雖然那曼德那一套鑒別翡翠原石的辦法,看上去就科技感十足,可我也不知道那家夥,那來的那麽大的底氣。
我有些惱怒的冷笑了一聲,爭鋒相對的回敬了曼德一句。
“曼德先生,現在定勝負言之尚早吧?”
“這石頭都還沒切出來呢!”
“好了好了,誰勝誰負開了石頭不就知道了!”
德非教授站起來朝我和曼德擺了擺手,充當起了和事老的角色。
“走吧,羅飛先生麻煩你稍移尊駕,我的地下室有開石頭的車床!”
“德非教授言重了!”
這會我上門是有求於德非教授,又豈敢在德非教授麵前托大呢。
我和曼德抱著各自挑選的石頭,陸倩倩攙扶著德非教授,我們一起朝德非教授的地下室走去。
等到了地下室,我也是被德非教授的收藏和驚的不輕。
一個大概能夠有一百多平方米的地下室,擺放著很多的木頭架子,上麵大大小小都放著翡翠原石,還有很大一部分是開出來的翡翠成品。
昏暗的地下室裏,等到燈光亮起,那些翡翠成品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讓人眼熱的光暈。
我粗略的掃視了一圈,單單隻是這一個地下室的翡翠原石和那些翡翠成品,恐怕就得好幾個億了。
“羅飛先生,這邊請!”
德非教授回頭朝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回過神來,慌忙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等穿過地下室,我才看到在地下室最後麵的角落裏,擺著一整套用來開石頭、打磨石頭的車床和工具。
“羅飛先生、曼德你們兩個誰先開?”
那曼德似乎是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我一敗塗地的狼狽模樣了,還沒有等我開口呢,曼德便是抱著挑選好的石頭主動開了口。
“老師,我先來吧!”
既然曼德主動要求第一個開石頭,那我這個客人自然是沒理由去搶人家主人的風頭。
曼德回過頭朝我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之後,這才把石頭放到了車床上。
紮西場口出的烏沙皮石頭,因為外殼質地緊密的緣故,一般來說都是采取先開一個窗口,看一眼裏麵的裂紋,在決定第二刀怎麽開。
曼德也是嚴格遵守了這個次序,我看得出來那曼德絕對是一個懂得玩石頭的高手。
砂輪和石頭摩擦產生的刺耳聲音還在持續。
賭石這東西,最緊張刺激的環節,絕對不是你在挑選石頭的時候,而是你在開石頭的那一刻。
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你那一刀下去,下一秒鍾是會跳色、還是會出裂紋。
經驗刺激絕大部分時候都和恐懼一樣,來源於未知。
石屑飛濺起來打在我的臉上,泛起的感覺有幾分刺疼,可我那個時候壓根就感覺不到那些刺疼了,隻是緊握著牽頭,目不轉睛的看著曼德那塊石頭上,逐漸變得清晰明了起來的窗口。
終於砂輪摩擦石頭所產生的那種尖銳刺耳的聲音暫時停了下來,曼德把石頭從車床上拿了下來,輕輕衝刷幹淨了那窗口上的灰塵。
等到那些灰塵全都衝刷趕緊,那窗口的水頭也完全暴露在了我們的視線裏。
其實一開始,我就看得出來這兩塊紮西場口的石頭,都能夠見龍,至於水頭和裂紋,這到真沒人敢拍著胸、脯保證。
曼德的那塊石頭,第一刀下去切出來的窗口,見了龍,是兩分水的窗口,而且成色很好,基本上已經算是達到了冰糯種的地步。
“怎麽樣羅飛先生!”
曼德把石頭搬到了我的跟前,朝我挑釁似的笑了笑。
“哈哈,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有眼力!”
曼德第一刀切出來的窗口,不僅是冰糯種,而且裂紋很少,基本上都分部在窗口的邊緣地帶,中心部分幾乎是看不到什麽裂紋,完全不影響整個窗口的成色,從大體上來說,曼德的第一刀絕對算是漲了水。
“這才第一刀,更何況我的石頭還沒有下刀呢!”
“曼德先生未免高興的太早了吧!”
我冷冷一笑,這會也顧不得什麽人在屋簷下了,那曼德幾次三番的主動挑釁,若是我一味的避讓,未免讓那曼德覺得我真是個軟柿子了。
“不知死活!”
曼德很不屑的笑了笑,我也懶得跟曼德繼續爭論那口舌之利,而是抱起我的石頭,走到了車床前。
等到把石頭放到車床上的時候,我忍不住緊握起了拳頭,手心裏全都是冷汗。
深吸了一口氣,我鬆開了緊握著的拳頭,眸子裏那一抹狠色也跟著泛了出來。
“今天我還信,我羅飛會一敗塗地!”
咬牙切齒的低聲呢喃了一句,我這才開啟了車床,控製著那砂輪慢慢的在石頭上打磨起窗口。
因為個頭不大的緣故,所以開窗口的位置,我也沒有特意去挑選,不過我還是從最為把穩的中間部位摩擦出了一個窗口。
十多分鍾之後,我的窗口也開了出來,衝刷了窗口上的灰塵之後,露出的一抹幽綠,雖然不及極品帝王種那般的幽邃滿綠,可在以綠為尊為貴的翡翠行當裏,這見了綠,就代表著這塊石頭多半是要漲了。
那一刻那一抹綠色真的是在我的瞳孔裏不斷的放大著,顫抖著,甚至於那一刻我都感覺,自己的感官世界裏,就隻剩下了那一抹綠色。
我顫抖著手,緩緩抱起了那塊石頭,見了綠雖然代表極有可能漲水,可這並不是絕對。
因為紮西場口出的石頭,能否漲水,能漲多少,最終的決定因素還是裂紋。
就像我現在手裏的這塊石頭,窗口是綠色,已經和帝王種這三個字搭上了關係,如果不出裂紋的話,絕對是漲,可一旦出了裂紋,恐怕瞬間就會貶值。
我深吸一口氣,低頭去看那窗口,裂紋我看到了幾條很大的裂紋,不過好在那裂紋並沒有朝著中心部位蔓延,雖然外表一圈都算是垮了,可就憑這綠色,至少我也能和曼德打個平手。
“不好意思曼德先生,我這第一刀是帝王種,雖然有裂紋,可我看咱兩分出勝負,還得開這第二刀!”
我把石頭抱了過去,見我的窗口竟然是帝王種,曼德一愣,眸子裏閃過了一絲錯愕,隻是很快的那一絲錯愕,就全都變成了羞怒,很顯然在曼德看來,我那一套鑒別翡翠原石的辦法,在他的麵前,壓根就是毫無科學依據,是行不通的。
“哼!”
“帝王種又如何,看我第二刀直接滅了你的威風!”
曼德冷哼一聲,抱著石頭走到了車床前,直接動手切了第二刀。
我不著痕跡的擦了擦額頭上上的汗水,有些神情緊張的看著曼德的第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