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死亡前的黎明
雖然我在1號石場，壓根就沒有實權可言，完全就是一個扯虎皮做大旗的光杆司令。
可光杆司令它也是司令，至少現在我是蛇哥跟前的紅人，就算莫哥他們在怎麽看我不順眼，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跟我對著幹。
那些地位卑微的馬仔一個個端著槍，麵色很閃爍的看著莫哥。
莫哥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撲上來就想要跟我爭論。
如今已經到了這一步，我也隻能那小命豁出去拚了。
我一腳踹在了莫哥的胸、脯上，直接把莫哥又給踹的趴在了地上。
這一次還沒有等莫哥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呢，我已經衝上去一腳直接踩在了莫哥的胸膛上。
“羅飛……”
“你特、麽給老子閉嘴！”
我彎著腰一把揪著莫哥的衣領口，衝鋒槍直接頂在了莫哥的腦袋上，旁邊幾個監工見我跟莫哥鬧翻，也是端起了手裏的衝鋒槍，不過他們的槍口對準的卻是我。
“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今晚是什麽情況！”
“眼下那些礦工暴、亂，如果這1號石場正落到那些礦工的手裏。”
“是，這個黑鍋我羅飛推不掉，我會被蛇哥五馬分屍亂刀砍死！”
“可你覺得你們能有命活下去？”
我的怒吼，讓莫哥臉上的猙獰完全僵硬、了下來。
因為我說的是血一般的事實，如果今晚在這場暴、亂當中，1號石場真的落到那些礦工的手裏，作為蛇哥親自任命的負責人，我必死無疑。
而莫哥他們也絕對是脫不了幹係。
“下次跟老子耍陰謀詭計之下，動動腦子！”
“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死了你們也活不了！”
“不想死的都特、麽給老子盯住！”
我狠狠甩開了莫哥的衣領口，雖然莫哥的臉上寫滿了不甘看向我的眼眸裏全是殺意，可他這會也不敢跟我翻臉。
“都特、麽站好了，誰跑誰死！”
莫哥搶過了一旁一個馬仔的衝鋒槍，端起搶對著那些衝上來的礦工就要扣動扳機。
看著眼前黑壓壓的完全不要命往上衝的礦工，在看地上那幾十具礦工的屍體，我的眉頭徹底皺成了一根繩子。
眼下礦工暴、亂，死傷這麽慘重，就算是能阻止這場暴、亂，我也沒法跟蛇哥交差了。
“都特、麽住手！”
我衝上去推開了正欲扣動扳機的莫哥，從一個馬仔手裏奪過了一顆手雷，直接拉掉引信朝遠處扔了出去。
就在那些礦工快要衝到我們跟前的時候，那手雷爆炸了。
轟隆的一聲巨響，似乎是腳下的大地都跟著狠狠的顫抖了幾下。
地麵上直接被炸出了一個大坑，手雷的碎片混雜著那泥土飛濺了過來，濃濃的火藥味混雜著刺鼻的血腥味，完全就是死亡的氣息。
巨響震得每一個人耳膜都在刺疼，那些礦工停了下來，莫哥他們則是一個個滿臉寒意的看著我。
“愣著幹什麽！”
“都特、麽給老子把手雷拿出來！”
我回過頭朝身後那十幾個監工可那些馬仔怒吼了一聲，那些人麵色閃爍了一下，全都扭過頭看向了莫哥，直到莫哥點了點頭，他們才一個個把身上的手雷拿了出來，我轉身從馬仔手裏奪過了一枚手雷，直接高舉了起來。
“這東西是什麽不用我說吧！”
“我知道今晚是我們欺人太甚，可誰特、麽出來混不是為了一口飯吃。”
“要是死了，啥都沒了！”
“老子也當過礦工，活著才有希望！”
“如果你們還想衝上來，那就來！”
“反正你們鬧大了，我們也活不了，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說著我就拉住那手雷的引信，見莫哥他們還愣在原地，我轉過頭怒吼了一聲！
“都特、麽別愣著，把引信全給老子拉了！”
幾十枚手雷如果真的引爆，人員如此密集之下，恐怕整個1號石場有一半都會變成一片焦土。
雖然那些礦工因為壓迫爆發紅了眼，可要說不怕死，那完全就是扯淡，其實說白了所謂的不怕死，不過是一時熱血衝腦，沒了理智罷了。
隻要稍微冷靜下來，沒有人能夠坦然的麵對死亡，就好像是我拿一把刀子在你身上一片片的割肉，你肯定是會害怕的。
特別是眼前，地上幾十具礦工的屍體、還有不少石場裏的馬仔，被那些礦工直接用鐵鍬砸成了肉醬的慘狀，那就是血淋淋的列子，代表著死亡的列子。
大雨還在下著，地麵上的血紅已經被衝刷幹淨了，那些流光了血液的屍體，皮肉泛著慘白，瞪大的眼睛寫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來啊！”
“想一起死的都特、麽來啊！”
我舉著手裏的手雷朝前走了一步，紅著雙眼怒吼了一聲。
這會莫哥也知道我死了他們也活不了，他們也沒有選擇，隻能舉著手雷跟我一起朝前走了一步。
轟隆！
天空當中一聲炸雷響起，刺眼的電光照亮了黑暗，我看到那些礦工的臉上全都閃過了一絲畏懼，那並不是對我的畏懼，而是對死亡的畏懼。
“不想死的現在都特、麽滾回去，老子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那些礦工還是站在一起，看著我沒有人動。
我咬了咬拉開了引信，手雷引信刺拉拉的聲響不大，可那個時候卻嚇得所有人都往後退著。
“老子數三聲，不走的一起死！”
“一！”
“二！”
……
就在三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那些礦工最後麵的轉身就跑，有人選擇了臨陣脫逃，很快對死亡的恐懼，也像是瘟疫一樣瘋狂蔓延了起來。
看著潰逃的礦工，在手雷即將爆炸的那一刻，我把手雷扔了出去。
那手雷就在距離我們不到十米的地方爆炸了！
轟隆的一聲巨響！
整個大地都狠狠的顫抖了幾下，巨大的氣浪直接把我撲到在了地上。
地上帶著血腥味和火藥味的雨水泥土鑽進了嘴巴裏鼻腔裏，無意間濺射過來的手雷碎片劃破了我的臉頰，鑽心的刺疼！
我不知道在地上爬了多久，反正大腦嗡嗡的作響，暈乎乎的像是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等到我搖搖晃晃的從地上掙紮爬起來的時候，隻看到莫哥他們站在不遠的地方，一個個緊握著手裏的衝鋒槍，滿臉寒意的看著我。
閃過的電光把他們每一個人眼睛裏的殺意都給照的分外清晰。
我跌跌撞撞的朝莫哥走了過來，莫哥身旁幾個監工端起了衝鋒槍，槍口對準了我，卻被莫哥伸手給攔了下去。
我走到莫哥的跟前，伸手一巴掌就拍在了莫哥的肩膀上。
“大家都是求財，你不當我的路，我也不攔著你的道！”
“如果你們想玩，老子別的沒有，就一條命大不了一起死！”
我咧嘴朝莫哥笑著，笑的很森冷。
莫哥隻是滿臉寒意的看著我，並沒有說話。
“把這些屍體處理了，下次動動腦子。”
“別沒弄死我，先把自己玩死了！”
剛剛手雷爆炸的氣浪，震得我渾身沒有一寸皮肉是不疼的，特別是胸口就好像是被大象給踩了幾腳似的，我捂著胸口跌跌撞撞的朝住的木板屋走了過去。
等我行屍走肉一般推開木板屋，一頭栽倒在床上之後，那些被恐懼和死亡堵塞在毛孔裏的冷汗，一股腦的全都流淌出來了，整個床單都好像是被打濕、透了。
呼哧！
呼哧！
我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窗外暴雨還在持續，似乎那股子血腥味整夜都沒有消散。
看著窗外一片昏暗的雨夜，我整個人都是絕望的。
雖然今晚的暴、亂算是平息了，可是石場上的礦工，也死傷了好幾十號人，明天這件事傳到蛇哥的耳朵裏，我能有好果子吃那才是真的見了鬼。
用腳趾頭想一想，我也知道明天蛇哥怒氣衝衝來1號石場興師問罪的時候，莫哥他們一定會異口同聲的說是我下令讓那些礦工冒雨開新洞子，鬧出了十幾條人命，這才惹得那些礦工暴、亂的。
雖然蛇哥一樣不會輕易饒了莫哥他們，可我就成了這次礦工暴、亂的罪魁禍首。
雖然我是蛇哥跟前的紅人，可麵對莫哥他們的眾口一詞，我就算是說出龍叫喚，蛇哥也不會信，甚至於我都沒要解釋的機會。
可我能怎麽辦？逃走？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夜，咧嘴露出了一抹絕望的苦笑，德勒市雖然不小，可是我能逃到什麽地方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也沒有想到能跟蛇哥交代的理由。
早上石場的空氣很清新，可是那清新當中透著淡淡的血腥味，礦洞前的空地上，兩個被手雷轟炸出來的大坑觸目驚心，地上的屍體雖然都被清理了，可昨天晚上那血腥的畫麵，依舊是如同過電影一般的在我腦海裏不斷的來回閃現著。
“羅飛先生，石場的事情蛇哥已經知道了，東哥馬上會趕回來，蛇哥也跟著就過來！”
莫西從旁邊走了上來，咧嘴朝我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