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變故

  “羅飛,現在你有什麽打算?”


  “是跟我走,還是繼續回去蛇哥身旁?”


  我渾身一顫回過神來,抬起頭雙眼毫無表情的看著王大陸。


  跟王大陸走,我能得到什麽?靠著賭石重新去獲取王大陸的重用?

  可有鬼眼龍川這個泰山北鬥存在,我跟了王大陸,壓根就沒有機會。


  更何況如今我在蛇哥的身邊,已經算是得到了地位,隻需要臨門一腳,完成和阮成明五十萬大大單子以及白家的合作,我就能夠得到蛇哥的重用。


  這個時候我選擇離開的話,我自己都不會甘心。


  “我要回去!”


  我回過神來,緊握著拳頭,沒有絲毫猶豫的看著王大陸說著。


  “寧做雞頭不當鳳尾。”


  “可以,停車!”


  我原以為想要離開,至少還要多花費一番手腳,可王大陸卻絲毫就沒有要為難我的意思,隻是打了一個響指,開車的馬仔便主動替我拉開了車門。


  直到下了車,站在德勒市深夜的街頭,被那寒烈的夜風吹的有些身形搖晃,我依然是覺得今天晚上的遭遇,像是做夢一般的不真實。


  “羅飛,記住你欠我一條命,是要還的!”


  臨走前,王大陸從車窗裏探出頭,朝我笑著說了那麽一句話。


  “一定!”


  我緊握著拳頭,冷冷的回了兩個字,直到王大陸的車子呼嘯著遠去,徹底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裏,我方才回過神來。


  回過頭我看了一眼恒泰賭場的方向,腦海裏亂糟糟,有阮小五臨死前的低聲呢喃,有王大陸跟道陀爭鋒相對的火爆,更多的還是阿姐被道陀毒打的畫麵。


  阿姐真的沒事?


  我忍不住轉身朝著恒泰賭場的方向狂奔出去了幾步,可是最終被那寒烈的夜風吹醒了腦袋,我硬生生的停下了腳步。


  我想起了阮小五的那對玉瓶,想起了龍川告訴我的那句話,也想起了不久之前在田七和卡納爾、大金牙交易那佛陀像的時候,阿姐給我發的簡訊。


  很明顯阿姐也知道那佛陀像、玉瓶到底藏著什麽貓膩。


  而道陀、蛇哥他們似乎誰都不知道那佛陀像、玉瓶的貓膩。


  可是阿姐那個時候告訴我時機未到,還不能告訴我。


  而在今晚,原本我已經陷入了必死的局麵,龍川告訴了我那佛陀像、玉瓶的貓膩,我贏了阮小五,王大陸救了我。


  難道今晚就是阿姐所謂的時機,隻是這時機背後到底藏著什麽?

  還有阿姐魏豔玲,她明明隻是道陀身邊的一個情婦,可很多時候我總感覺阿姐比道陀更加可怕,阿姐背後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

  德勒市濃重的夜色,像是大張著的惡魔巨口,要一點點的將我吞噬進去,裏麵讓我無力掙紮的漩渦,正在悄無聲息的等待著我。


  雖然我知道王大陸的話並不是在騙我,可我還是放心不下阿姐,我給大姐打了很多電話,卻是一直沒人接聽。


  我也折返回到了恒泰賭場,可是賭場門外站滿了道陀的手下,呼嘯的夜風打消了我想要不顧一切衝上去的念頭。


  “道陀,如果你敢動阿姐一根汗毛,終有一天我會十倍百倍的讓你常換回來。”


  我緊握著拳頭,看著戒備森嚴的恒泰賭場冷冷的說了那麽一句話。


  等我回到蛇哥大本營的時候,大老遠的就看到蛇哥正在帶著一群人在門口等著。


  “羅飛兄弟,你沒事吧?”


  “道陀那王八蛋有沒有對你怎麽樣?”


  “我這剛剛集合了兄弟,正打算去救你呢!”


  蛇哥衝上來,抓著我的肩膀上上下下的打量這我。


  蛇哥永遠都是如此,在你陷入危險的時候,如果不涉及到他的利益,又或者說你的利用價值足夠誘人的話,他也許會出手救你,可如果你做不到這兩點,那蛇哥永遠都是馬後炮。


  “還好差點就死了,是王大陸救了我。”


  我並沒有隱瞞,因為我知道這些事情,蛇哥如果想知道,隻需要一個電話而已。


  與其我去隱瞞惹得蛇哥懷疑,不如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果然如同我預料的那般,在聽到我是被王大陸救下了之後,蛇哥的眼神微微變了變,多出了一絲狐疑。


  緊跟著我就把阮小五怎麽孤身一人去道陀的賭石場砸場子,怎麽逼的道陀讓我去跟阮小五對賭,最後我是怎麽贏了阮小五,王大陸有救了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蛇哥。


  當然其中的兩件事我隱瞞了下來,第一件事就是龍川暗中相助,讓我贏了阮小五,第二件事就是東森吃裏扒外,把1號石場的石頭私底下賣給了道陀的賭石場。


  在我說出我是從道陀的賭石場死裏逃生的時候,跟在蛇哥身旁的東森,眼神頓時變了,一抹慌亂從他的眼睛裏一閃而過,我也感覺到東森用那種滿是殺意的眼神盯著我。


  可我並沒有選擇去搭理,因為這個時候就算我把這件事捅出來,也隻會成為那個破壞遊戲規則的人而已。


  至於蛇哥,在聽到阮小五死在王大陸手裏之後,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


  “這下可不好辦了,明天還要跟那阮成明簽下五十噸的單子。”


  “雖說羅飛你不是直接害死阮小五的凶手,可架不住阮成明那家夥興師問罪啊。”


  蛇哥緊皺著眉頭,看著我低聲問著,看著蛇哥那閃爍個不停的眼眸,我就知道如果到時候阮家真的要興師問罪的話,恐怕蛇哥一定會把我這個替罪羊給推出去。


  “蛇哥,你放心吧,阮成明不會為了這點小事跟我們撕破臉的。”


  我咧嘴笑了笑,麵色平靜的看著蛇哥很篤定的說了那麽一句話。


  見我說的如此篤定,蛇哥倒是眉頭微微一挑,滿臉好奇的追問了一句。


  “羅飛兄弟,你這話什麽意思?”


  “阮成明不會為了阮小五興師問罪?”


  “據我所知,那阮小五可是阮成明的心腹愛將,我老蛇都可以為了兄弟兩肋插刀,那阮成明估計也怕不掉。”


  對於蛇哥的自賣自誇,我也隻是淡然一笑罷了,為兄弟兩肋插刀,這句話絕對跟蛇哥沒有半毛錢關係,為了利益插兄弟兩刀,才是蛇哥。


  “蛇哥放心好了,那阮小五獨自一人跑去道陀的賭石場攪局,現在死在道陀的賭石場裏,這個黑鍋隻能甩給道陀。”


  “就算是這事情跟我有關係,阮成明也不會因為這點無關緊要的關係壞了合作。”


  “說不定他還會因為阮小五的死,更加有求於我們。”


  就連蛇哥都不搞不懂我拿來這麽大底氣,其實我自己心裏也有些發虛。


  雖然我不是在胡說八道,可人心隔肚皮,誰又能保證阮成明真的不會勃然大怒呢。


  在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能夠為你所用隨心所欲的人才,一種就是阮小五那種,孤傲到了極點的人才。


  如果我是帶頭人的話,我會選擇前者,哪怕是前者能力也許不如後者,我也不會要一個運用不自如的手下。


  而且上一次在蛇哥的黑石場,阮成明主動對我跑出橄欖枝,邀請我去南國,替他解決一些麻煩。


  很明顯就是看中了我的賭石技術和頭腦。


  或者換句話更準確一點來說,阮成明手下雖然有阮小五這樣一個賭石狂人,可是在那件事情來說,阮成明需要的不是一個眼睛裏隻有輸贏的,純粹的賭石狂人,而是一個有頭腦懂的分析利益的賭石高手。


  因為蛇哥的緣故,我隻能選擇拒絕阮成明的橄欖枝,而如今阮小五死了,阮成明身邊就連純粹的賭石狂人都沒有了。


  如果南國的事情對於阮成明而言,真的無比重要的話,那我就會成為阮成明最後的選擇。


  雖然這些都是有理有據的,可其實我也是在賭,賭阮成明不會因小失大。


  我的話讓蛇哥眼眸裏的狐疑和擔憂暫時減緩了下來。


  “羅飛,明天小心點,不要出岔子。”


  “蛇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把事情搞定!”


  蛇哥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這才伸手朝後揮了揮手。


  之前陪同我去恒泰賭場的四個馬仔被蛇哥的人給拖了出來。


  那四個馬仔這會一個個臉上全都寫滿了驚恐,滿頭大汗的跪在地上一個勁的給蛇哥磕頭求饒。


  “吃裏扒外的東西,竟然扔下我羅飛兄弟不管,老子最恨不講義氣的玩意!”


  說話的時候蛇哥已經從懷裏掏出了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接頂在了一個馬仔的額頭上,子彈上膛的聲音嚇得那個馬仔當時尿了褲子。


  看到這一幕,我已經猜到蛇哥這艘賊船開不了多久,遲早有一天會翻船。


  “算了吧蛇哥,是我讓他們跟我去的,那種情況能走一個總是能讓我少損失一個人。”


  我咬了咬牙,站起來伸手擋住了蛇哥。


  我看得出來蛇哥其實也不想殺了那幾個馬仔,他那麽做不過是想給我一個甜頭或者是一個交代,可是蛇哥不知道,他那麽做算是給了我交代,可對於那四個馬仔而言,卻是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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