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金牙
就在我以為要死在蒙丹手裏的時候,門外忽然闖進來一個蒙丹的手下,上氣不接下氣道:“老大,場口又來了一夥華夏佬,輸了三百多萬沒錢給,要用上好的玉石做抵押,監工怕看走眼,讓我來找你。”
“該死的,這幫假貨販子,真把我這當提款機了。”
蒙丹抽出匕首,全然不顧我的慘呼聲,轉頭問道:“曼巴大師走了嗎?”
“曼巴大師已經回寺廟了,要我打電話叫他回來嗎?”
手下點了點頭,詢問道。
蒙丹皺了皺眉頭,搖頭道:“不用了。”
說著,轉過頭來,衝著我冷笑道:“小子,算你命大,一會兒替我驗驗貨,我饒你不死。”
我拚命點頭,這是我唯一可以活下來的希望。
蒙丹讓手下給我鬆綁,簡單用藥水塗抹了傷口,再用紗布包紮,便架著我前往不遠處的賭石場。
賭石場是用塑料棚簡單搭建的,內部人頭攢動,少說也有幾百人,地上堆滿了石頭。
我跟在蒙丹一行二三十人進入大棚,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
一個生著三角眼、目光精明的男人迎上前來,指著人群中的一個一米六左右,鑲著滿嘴大金牙的男人道:“就是這家夥。”
蒙丹橫了一眼對方,滿嘴大金牙、戴著大金鏈子的的男人有些畏懼地低下了頭。
“小子,驗貨吧。”
蒙丹收回目光,衝我催促。
我一瘸一拐地上前兩步,走到一張方桌前,看向桌子上一大一小兩塊玉石。
這兩塊玉石,外皮都已經被打磨幹淨,大的有十斤多重,是二分水的冰種,小的隻有兩斤多重,是一分水的滿綠帝王種。
我喘著粗氣,首先捧起了小塊的玉石端詳起來,這塊玉石乍一看,是極品滿綠的帝王種,看得人心中發慌。
如果是真貨,少說也值上千萬。
我不敢大意,深知這是我唯一存活下來的機會,一旦看走眼就徹底完蛋,所以看得格外仔細。
玉石入手溫潤細膩,是滿堂綠,沒有一絲粗糙感,來回端詳,並沒有發現綹的存在,品質極高。
至此,都沒有C貨的嫌疑,但我有過吃虧的經驗,不敢輕易下結論,又拿起手電筒照射起來。
在強光之下,碧綠十分通透,沒有一絲一毫的暗沉。
轉眼過去了五分鍾,圍觀眾人有些不耐煩,開始催促起來,我喘著粗氣,冷汗大顆大顆地掉落下來。
忽然,我瞳孔一緊,發現了問題所在。
這塊玉石的內部,在強光照射下,出現了一顆顆非常細小的空白點,這些空白點非常突兀,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隻可能是人工造假的紕漏。
“蒙老大,這塊一分水的玉石,是C貨!”
我放下玉石,沉聲開口。
“什麽!?”
蒙丹一聽這話,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來人,給我將人綁起來,老子要好好拷問,讓這幫惡賊吃進去的錢都吐出來!”
頓時,二三十個人凶神惡煞地撲向了大金牙一行幾人。
就在這時,忽然砰砰砰連續幾聲爆炸,從人群中響起,團團濃煙升騰起來,瞬間充斥了整個大棚。
現場一片混亂,我嗆得連連咳嗽,連滾帶爬地鑽入桌子底下,死死地抓著桌腿。
混亂中,我聽見蒙丹的怒罵聲響起:“都給老子上家夥,別讓人跑了!”
人群互相踩踏,叫罵聲此起彼伏。
噠噠噠噠噠噠……
約莫幾分鍾後,煙霧徐徐消散,我定睛看向外麵,隻見蒙丹正帶著一群人跟對方激烈槍戰,打得不可開交。
從場麵上來說,似乎大金牙一方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他們足有三十幾人,依靠五六輛裝甲車的掩護,不停掃射,打得蒙丹一方不敢冒頭……
“小阿弟,傻愣著幹啥,快跟我走。”
就在我看得魂飛魄散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被人一把從桌底拽了出來。
我抬頭看去,發現是一個戴著鴨舌帽,穿著牛仔外套的女人,正是魏豔玲。
“阿姐……”
我心中激動,在魏豔玲的攙扶下,不停跨過大棚中橫七豎八的死屍,沒命地往黑石礦場外逃竄。
幸好此時蒙丹一夥人,正全神貫注地與大金牙一方交火,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中的我與魏豔玲。
一刻鍾後,我跟著魏豔玲上了一輛黑色轎車飛速逃離。
“小阿弟,你流了好多血,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魏豔玲一邊開車,一邊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感受著魏豔玲柔情似水的目光,我心中暖暖的。
我已經記不清這是她第幾次救我了,反正要是沒有她,我早就淪為黑石礦場的一具幹屍了。
“阿姐,我沒用,又讓你操心了。”
我伸手摟著魏豔玲盈盈一握的腰肢,咬牙自責道。
每一次危機出現,都是身旁的這個女人為我奔波勞累,而我,什麽時候才能挺直脊梁,將她從道陀的手中搶過來,給她真正的安全感?
“小阿弟,你別這麽說,阿姐看到你受傷,心裏難受。”
魏豔玲啜泣道:“你別怪阿姐沒在蒙丹麵前保你,蒙丹這個人不好搞,阿姐隻有一副臭皮囊,人家也看不上……”
“阿姐,你別這麽說,我發誓,我一定會闖出一片天地,不讓你再受到半點委屈!”
我一把抓住魏豔玲的手,心中沒有埋怨,隻有心疼。
來到醫院後,魏豔玲給我安排了住院輸血,又給我買了可口的飯菜,陪在我病床前兩個多小時,臨走前,才滿眼焦慮地看著我道:“小阿弟,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聳了聳肩膀,苦笑道:“我準備回蛇哥那兒。”
魏豔玲點了點頭,似乎一點兒都不意外,隻是重重歎了一口氣,囑咐道:“小阿弟,別怪姐沒提醒你,你最好別給蛇哥掌眼驗貨了,今天蒙丹場子你也看到了,這幫假貨販子的來頭可不小,我怕……”
“阿姐,我發過誓,要給你一個幸福的未來,所以,我隻能拚。”
我滿臉真摯地看著魏豔玲:“你放心吧,我現在對蛇哥有用,他不會殺我的。等我混出頭來,就去接你。”
魏豔玲深情地看著我,俯身在我嘴唇上親了一口,依依不舍地離去。
我一個人躺在病床上,腦子昏昏沉沉的,回想起今天的種種,總感覺有點不真實。
為什麽這麽巧,又在我要死的時候出現了意外?
莫非是我命大?
可是,魏豔玲為什麽會穿成男人模樣混在大棚中,並且碰巧救了我?
難道她知道會發生混亂,所以提前等候?
我越想越頭疼,越想越迷糊。
唯有嘴唇殘留的芳香,讓我躁亂不安的心安定了不少。
很快,我就睡了過去。
天黑之後,我就出院了,雖然我傷得很重,但我不敢在醫院久待,我現在仇家太多,無論是道陀、丹拓、蒙丹、曼巴的人找到了我,都隻有死路一條。
隻有盡快回到蛇哥的地盤,回到我熟悉的三號黑石礦場,我才有安全感。
我坐車回到了三號黑石礦場,一進監工宿舍的大門,就聽到吳哥西的聲音:“羅飛今兒算是栽了,落在了蒙丹手裏,想死都沒那麽容易。本來想讓這小子給老子大賺一筆的,可惜了,草……”
“嘿嘿,那小畜生早該死了,要不是蛇哥攔著,我早就一刀剁了他了。”
察猜欣喜若狂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又巴結道:“吳哥,你放心,以後我來替你掌眼驗貨,絕對不會出紕漏。”
我臉色陰沉地進門,看到吳哥西正與幾個手下在喝酒吃肉,其中正有察猜,頓時一股無名火湧上心頭。
與此同時,吳哥西、察猜等人,也都看到了我,全都愣住了。
“哎呀,羅飛,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
吳哥西率先反應過來,皮笑肉不笑地踹了一腳身旁的手下:“愣著幹啥?給羅哥斟酒拿碗筷。”
“不用了,我沒胃口。”
我板著臉,冷冷出聲。
“羅飛,你受傷了?那蒙丹真不是東西,下手真重,要不要我叫個醫生過來?”
吳哥西又笑著搭腔。
我懶得搭理這個虛情假意的家夥,上前一腳將察猜從座椅上踹翻在地。
察猜慘呼一聲,酒杯摔了一地,憤怒地抬起頭瞪著我。
“你一個礦工,狗一樣低賤的東西,也配上桌吃飯?”
我怒不可遏,卻又不好向吳哥西發作,隻能衝察猜來。
“是吳哥讓我來……”
察猜是個狠人,針鋒相對地盯著我,出聲辯解。
然而,沒等他一句話說完,我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子,就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砰的一聲,玻璃碎渣混著血水迸濺開來,察猜悶哼一聲癱倒在地直抽搐。
“敢跟老子頂嘴?信不信我今晚就弄死你?”
我腮幫子咬得鼓了起來。
說實話,以我如今監工的身份,弄死幾個礦工,就像是捏死螞蟻一樣簡單。
察猜猛地哆嗦了一下,似乎是被我凶惡的眼神嚇傻了,本能地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吳哥西,希望他能給自己做主。
然而,吳哥西看都懶得看他一眼,自顧自地喝酒吃菜,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風水輪流轉,察猜怎麽也沒有料到,他有朝一日會落入我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