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看石即生死
因為關係到得勒市數以百計的黑石場利益分配問題，所以不管是蛇哥還是蒙丹，對這一次看石都顯得十分慎重。
看石的場所就在蛇哥酒店的石場裏，時間是晚上八點。
那一天大概是我那段時間活的最像一個人的日子吧，為了排場，我也和察猜一樣換上了一件得體的西裝，還打了領帶，乍一看還真像是一個成功人士。
這一次蛇哥選中的三個人作為代表，我是一個、察猜是一個，還有另外一個臻國人，跟察猜一樣，也是靠著看石得到了蛇哥的重用，在另外的黑石場擔任領工。
一直到七點多，傳聞當中蛇哥的死對頭蒙丹才出現，和牛高馬大虎背熊腰的蛇哥不同，那個叫蒙丹的臻國人黑黑瘦瘦，而且看上去年紀也不小了。
可蒙丹那一雙眼睛卻時時刻刻都閃爍著讓人心悸的精芒，我看得出來那蒙丹絕對是一條比蛇哥、道陀還要陰毒的毒蛇。
突然一道帶著詫異、帶著怒意的眼神朝我投射了過來，我渾身一顫，抬頭就看到了站在蒙丹身後的曼巴。
我也沒有想到和曼巴再相見，會是這種情況。
不過似乎是老天爺在安排，曼巴害得我被活生生砍掉了一根手指頭，這些仇總歸是要報的。
我隻是冷冷的看了曼巴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哈哈，蒙丹這麽久了，你個老家夥還活著呢？”
蛇哥哈哈大笑著和蒙丹打著招呼，一開口空氣當中那一股子火藥味就彌漫了起來。
“你都沒死，我怎麽敢先死。”
很快蒙丹和蛇哥各自一招手，手底下的人就把事先準備好的石頭搬了出來。
原本按照規矩，每一年看石，蛇哥和蒙丹都是各出三十塊規格相仿的石頭，再讓各自三個人作為代表進行對試，以最後誰選的石頭漲幅最大來評斷輸贏。
可今天情況卻是發生了變換，蒙丹揮了揮手，十多個身強力壯的臻國人，搬了好大一塊原石進來。
“每年都那麽對試沒意思，今年咱們換個玩法。”
“除了按照規矩對試之外，我這裏有一塊好石頭，咱們各自派個人出來估價，誰猜的對，誰贏！”
“怎麽樣敢不敢玩？”
這種情況下蛇哥怎麽可能會拒絕呢，隻是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蒙丹，轉過頭把那明擺著是威脅的眼神投向了我、察猜三人。
看著蒙丹搬出來的那塊足足有幾十公斤中的石頭，我的心髒也忍不住狂跳了起來。
那塊石頭標準的黃砂皮，還有點點雪花，一看就是木那出的石頭。
可老實說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木那石頭，不說那塊石頭品相不錯，但靠木那這塊金子招牌，這麽大的石頭就已經是價值連城了。
可那一刻我並沒有輕鬆的感覺，反而是腦子裏那根神經繃的更厲害了。
因為有一句話叫做試小不試大，玩看石動輒幾十萬上百萬，試的越大風險越大，這還是其次的。
最關鍵的是，往往那些看著就很大的石頭，因為體格大、變數也大，而且作假的可能性更大。
可有蛇哥這麽一座大山壓著，我們三個壓根就沒有拒絕的權利，隻能咬著牙硬扛到底。
按照規矩，蛇哥和蒙丹雙方的三個人，一一對試，至於誰對上誰，全靠抽簽決定。
我、察猜還有另外一個臻國人，單論看石技術的話，基本上是半斤八兩，察猜兩個人勝在經驗豐富，而我強在腦子靈光眼力好。
而蒙丹那邊三個看石代表，最讓人棘手的自然就是曼巴了。
作為聞名整個得勒市的看石大師，曼巴靠的可絕對不是吹捧。
三局兩勝的製度，可以說誰對上曼巴，誰基本上就等於是和倒黴劃上了等號。
雖然我依靠著看石，暫時從階下囚成了蛇哥的座上賓，可說到底蛇哥一群人，誰都沒把我當人看待。
抽簽的時候，很明顯是察猜動了手腳，我好巧不巧就抽到了和曼巴對試的三號簽。
“小子，聽說你跟曼巴有些私人恩怨，正好解決了。”
“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輸了，蛇哥可不會饒了你。”
察猜走到我身旁，拍著我的肩膀低聲冷冷的說著。
我緊握著手裏的三號簽，沒有說話沒有反駁，隻是覺得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是老天爺要讓我和曼巴在石場的一較高低。
很快看石就開始了，作為東道主的蛇哥，自然是要表現的大方一些，抬手就讓蒙丹的人先挑。
第一個出場的是察猜，雖然我一直覺得察猜是個不折不扣的陰險小人，可那家夥的對翡翠石頭的經驗，絕對是我比不上的。
一輪下來，察猜贏了，他就像是一個凱旋歸來的將軍，高高舉著雙臂。
第二輪蛇哥的手下輸了，輸的很慘，就因為多切了一刀，整塊石頭都垮了。
我眼睜睜看著那個人被蛇哥揮手拖了下去，至於最後是被毒打一頓還是直接成了得勒市遍地屍骸當中的一具，誰也不知道，反正自打那天之後，我就在沒有見過那個臻國人。
九點多的時候，蛇哥和蒙丹誰也沒有取得優勢，一勝一負的局麵，最終未來一年黑石場這塊大蛋糕的利益天平會傾向於誰，似乎是落到了我和曼巴的對試上。
按照蒙丹的要求，最後一場我和曼巴不需要挑選石頭，隻需要各自拿出本事去斷定那塊十幾公斤重的木那料子，到底價值如何。
等我和曼巴各自給出估價之後，在現場開那塊木那的料子，勝負自然就見分曉了。
雖然我也巴不得跟曼巴在石場上一決高低，可此時此刻麵對曼巴，我一樣是心虛的可怕。
在曼巴身邊呆了那麽久，我知道那老狐狸對看石有一套自己的見解，絕對不是我這種初出茅廬的菜鳥能夠想象得到的。
“小子，最後一場了。”
“你最好給我考慮清楚，輸了什麽下場你知道的。”
蛇哥一把將我拽到了跟前，壓低了聲音在我耳畔低聲說著。
我隻是點了點頭，相比起我的緊張不安，曼巴似乎就要顯得氣定神閑許多了。
“小子，你逃出來又如何，現在落到蛇哥的手裏，日子不好過吧？”
曼巴走到我跟前，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著。
“至少不會讓你好過，我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我的反擊，讓曼巴的臉色微微陰沉了一些，他冷冷的笑了笑。
“等會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看石！”
我沒有反駁，隻是閉氣凝神等著看石開始。
兩年前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身在異國他鄉，更沒有想過，自己的小命會和一塊翡翠原石綁在一起。
對試開始了，我和曼巴同時分析那塊木那的翡翠原石，然後根據經驗等等給出自己判斷的估價。
混沌初開、木那至尊。
木那產的石料這些年越來越少，更加別提像眼前體積這麽大的料子。
我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那塊木那的料子，那塊料子是黃沙皮，是木那第一層的料子，摸上去粗糙當中帶著一絲絲滑膩，有蠟皮，由此可以斷定這石頭是木那出的無疑。
可確定這些沒用，最重要的還是石頭裏麵的情況，既然木那的料子稱得上至尊兩個字，那可不單單隻是經常會出帝王綠、黃楊綠這種好料子就能擔得起至尊兩個字的。
對於試鬼而言，木那更像是一種信仰，不為別的就因為木那的料子變化大，一刀下去三分水可能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分水。
我和曼巴幾乎是同時抬起了頭，四目相對的瞬間，曼巴朝我冷笑了一下，眼神裏有挑釁有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