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逢
在我的印象裏,魚是不會咬人的,可臉頰上的皮肉被硬生生撕扯下去一塊的時候,鑽心的刺疼時時刻刻都在提醒我,不要幾分鍾,我的臉頰就會被那些老虎魚啃食的隻剩下骨頭。
那一刻我已經閉上了眼睛,滿臉絕望。
也許是我命不該絕,蛇哥的一個手下跑了進來,告訴蛇哥道陀的人來了。
緊跟著那熟悉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就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魏豔玲帶著幾個保鏢走進了辦公室,看到魏豔玲的那一瞬間,我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不顧一切的掙紮大喊著。
魏豔玲也看到了我,她的眼眸閃爍了幾下,說不出是心疼還是焦急。
“蛇哥,我想保他的命。
魏豔玲看了我一眼,轉頭看向了蛇哥。
不管是道陀還是蛇哥,都是得勒市名副其實的惡霸,魏豔玲雖然靠著容貌生活在這些人之間,可說到底她不過是個依附在大樹下的金絲雀,壓根就沒資格和道陀、蛇哥這種惡霸談條件。
可此時此刻魏豔玲卻為了我開口了,真的那一刻我是死心塌地的,即便是為了魏豔玲立馬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
“你想保他的命?”
蛇哥抹了一把自己的光頭,森冷的語氣似乎並沒有要給魏豔玲麵子的意思。
“蛇哥,你殺了他對你也沒有任何好處,我可以花一百萬,隻要蛇哥留他一條命就可以。”
“而且他會看石,我想留他一名,對蛇哥來說,隻會賺不會虧。”
魏豔玲善於談判,善於琢磨人的心思,這一點大概隻有我這個身在廬山中的蠢蛋,才沒有察覺到吧。
“這些條件聽上去挺誘人,可你憑什麽說我不會拒絕?”
蛇哥向前走了一步,抬起手挑起了魏豔玲的下巴。
我被察猜踩在地上,隻能緊握著拳頭看著眼前的一切。
魏豔玲咯咯驕笑了一下,像是一條美人蛇一般,順勢就倒進了蛇哥的懷裏,一隻小手同樣順勢就抱住了蛇哥的肩膀。
那一刻的魏豔玲滿臉風情吐氣若蘭,嬌豔誘人的紅唇幾乎是貼在了蛇哥的臉頰上。
“蛇哥,隻要今天你賣給我一個麵子,以後想要什麽人家都答應你。”
說話的時候,魏豔玲的手在蛇哥的胸膛上撫摸著。
那一刻我牙齒都快咬碎了,我看不慣自己心愛的女人當著我的麵,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
可是我沒辦法去責怪去埋怨魏豔玲,我隻能怪自己沒本事。
魏豔玲這種女人,恐怕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把不住。
更別提色中餓鬼蛇哥了,蛇哥已經一把緊緊地抱住了魏豔玲纖細的腰肢。
“難怪道陀那家夥被你迷得神魂顛倒。”
“這個麵子蛇哥賣給你,這小子不用死,可想活也沒那麽容易。”
蛇哥不是能決定人陽壽的閻羅王,但是我的命卻死死的握在他的手裏。
隻是揮了揮手,察猜就把我扔到了地上,我像是死狗一樣的趴在地上,看著蛇哥摟著魏豔玲朝辦公室外。
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為了自己,撲進另一個男人的懷裏,那種滋味大概真的比被人一刀捅死還要來的殘忍。
魏豔玲走到門口的時候,側過頭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很複雜,說不出是失望還是無奈。
那一刻我緊握著拳頭、嘴唇都被咬出血了,我發誓總有一天蛇哥、曼巴、道陀、丹拓這些人我要一個個弄死他們。
“小子,做狗就得學會搖尾乞憐。”
察猜冷冷的一句話,把我拉回了冰冷的現實。
魏豔玲把我從蛇哥手底下救了下來,雖然保住了命,可我依然深陷虎穴沒辦法脫身。
我被扔到了酒店的地下室,靠著那冰冷朝濕的牆壁,我甚至於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哢擦一聲。
地下室的鐵門被人打開了,刺眼的光亮驅散了地下室的昏暗,地下室門口一身紅裙的魏豔玲,看上去就好像是天使,是我昏暗人生當中的天使。
“阿姐!”
我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朝魏豔玲撲了過去。
隻可惜遍體鱗傷的身體壓根支撐不住我的想法,剛剛跑出去幾步,我就摔倒在了地上。
“小阿弟,你別亂動,阿姐給你上藥。”
魏豔玲一把緊緊地扶住了我,靠在魏豔玲那溫軟的身軀上,那一刻我才覺得自己有了活下去的支柱。
魏豔玲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隻是那麽靜靜地看著魏豔玲的俏臉,她低著頭小心翼翼替我擦拭著身上的傷口。
“小阿弟答應阿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有機會阿姐就來看你。”
魏豔玲離開之後,地下室又陷入了昏暗朝濕,似乎連帶我的人生也一起陷入了昏暗。
蛇哥的人、道陀的人都在找那尊一分水的滿料佛陀像。
可是那尊一分水的滿料佛陀像,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誰都沒找到。
我被關在地下室的那段日子,也一直在想那尊價值連城的佛陀像到底去那了?
可思來想去也沒有任何的頭緒,最值得懷疑的也隻有那旅館老板。
因為始終找不到那尊價值連城的佛陀像,我的日子也不好過,隔三差五就被嚴刑逼供。
半個月下來,我整個人瘦的隻剩下了骨頭,身上的疤痕多的我自己就覺得害怕。
那種日子,我真的想要一頭撞死,可隔三差五魏豔玲會偷偷來看我一次,每一次靠在魏豔玲的懷裏,我卻又生不出想要一頭撞死的勇氣了。
魏豔玲最後一次來看我,是十二月的月底,那天她除了叮囑我要好好活下去,千萬別放棄希望之外,還告訴了我一個消息。
魏豔玲告訴我,其實不管是蛇哥、還是道陀,他們都是跟在蒙西將軍手底下的。
臻國即便是現在也是半獨立的狀態,除了有政府軍之外,還有很多派係的軍閥,魏豔玲說的那個蒙西將軍,就是臻國的一個軍閥。
蛇哥在蒙西將軍手底下,負責的就是翡翠石礦開挖,可在得勒市翡翠石礦大大小小幾百個,蛇哥雖然做的大,但絕對不是一家獨大。
除了蛇哥之外,得勒市還有好幾夥礦主,其中一個叫蒙丹的臻國人,也是跟在蒙西將軍手底下,算是和蛇哥一樣負責開采翡翠石礦的。
隻不過蛇哥和蒙丹,雖然共侍一主,可關係絕對沒有表麵上那麽融洽,相反為了爭取更多的翡翠石礦,兩夥人經常大打出手。
一年之前臻國局勢動蕩,各方軍閥和政府軍之間關係緊張,小規模的摩擦三天兩頭都在發生。
大概是為了備戰,為了不削弱自己的勢力,蒙西將軍下令嚴禁手底下的人爭鬥。
可人都是貪婪的,一個好的翡翠石礦,絕對要比油田賺錢,為了利益蛇哥和蒙丹雖然不敢大張旗鼓的爭鬥,可三天兩頭的摩擦也避免不了,為了應付蒙西將軍,蛇哥和蒙丹就定下了規矩,每一年兩人試一次石頭,試注就是手裏掌握的翡翠石礦,誰輸了就得讓出手裏三分之一的翡翠石礦。
“小阿弟,這大概是你唯一能夠翻身的機會了,你一定要好好記住阿姐跟你說的話。”
魏豔玲捧著我的臉頰,一字一句凝重的讓我覺得害怕。
老實說我厭惡看石,打骨子裏的厭惡,可我沒辦法,命運就好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推著我往看石那條路上走。
雖然魏豔玲告訴了我那些事,我也知道這是我脫身的機會,可我沒辦法參與。
現實就是如此,就算你身懷屠龍之技,可沒有機會,你隻能像狗一樣的活著。
我隻是蛇哥手裏的一個階下囚,除了三天兩頭的嚴刑拷打之外,壓根就沒機會見到其他人,我到底該用什麽辦法,能讓蛇哥讓我參加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