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昆侖仙境 一百二十四章 蜀山少年

  當然，一樓也不是說沒有好東西，但就如在跳蚤市場撿漏一般少見。北冥玄便和二人朝二樓走去，快到樓梯口時，一陣喧嘩聲傳來，是一個地攤的主人與二位修士在爭吵。


  柳雲鳳小孩心性喜歡湊熱鬧，拉著兩人就去圍觀。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買賣雙方因貨物的真假價值問題發生了爭執。擺攤的是一名十二、三歲的少年，長得非常清秀，身上衣物雖然顯得破舊，但洗刷的很幹淨，有煉氣九層功力。


  少年正在大聲嗬斥麵前的二位融元初期修士：“道兄，你不識貨不要在這亂說好不好。剛才那位道友已有意購買我這凝神靜氣丹，你憑什麽說我這不過是普通的凝神丸？要不是我要籌靈石購買融元丹，你以為我舍得變賣師門傳承的保命之物嗎？”


  那兩名修士不屑說：“小鬼，你這幾日天天在這兜售你的假丹藥，莫以為人家不知道，剛才那人是我們的師弟，我當然要提醒他別上當。你這小鬼還這麽囂張，小心我去城主府告你一狀，讓你吃不兜著走。”


  那小孩跳著腳說：“你去，你去，我這貨真價實的，和凝神丸是一路貨嗎？”


  北冥玄神識感應，他雖不精於丹藥，但海靈丹道精研得頗深，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少年手中的丹丸與一般的凝神丸相比，顆粒更大色澤更鮮亮一些，從藥香來判斷或者就是凝神丸的升級版。


  可丹藥這東西即便是叫來交易中心的管理者，也不好說這丹丸就不是所謂的“凝神靜氣丹”。價錢的事本就是互相商議兩廂情感，所以這少年有恃無恐。


  兩個融元修士說不過伶牙利齒的少年，氣的兩人臉色鐵青，雙目噴火。要不是城裏規矩大，早就出手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了。


  北冥玄見到這少年不知怎的就有幾分親近喜愛的感覺，見兩下吵得不可開交，就上前勸解，以他的老到自然不會去直接調解。


  他走過去就問：“小兄弟，你這丹藥怎麽賣？”


  少年見有生意上門，注意力立即轉移。那兩名修士正被纏的煩惱，見有人打岔，大鬆一口氣。看來這吵架也是力氣活，即便是修士們，爭吵了這半日也神沉氣悶，兩人剛欲提醒北冥玄。


  卻見北冥玄轉身向兩人抱拳：“兩位道友，和這孩子一般計較嗎？”


  眼神示意，兩人便不再多說抱拳離去。那少年有心背後再奉送幾句，卻被北冥玄拉住問價，生意要緊就放過這兩人罷了。柳氏兄妹見北冥玄上前，也怕他上當忙一齊站在他身後。


  少年說：“這位道友果然好眼力，我這凝神靜氣丹最能降伏心魔，修煉、衝階時服用，絕無心魔困繞。這一瓶丹藥才100靈石，超極合算啊。”


  柳雲鳳插口說：“一瓶凝神丸才1枚靈石，你這丹藥有百倍功效？”


  少年一臉不屑：“姐姐，這麽說就是外行話了，多少煉丹師為增加丹藥一分二分的效力十倍、百倍地投入。我這丹藥的藥效至少是一般凝神丸的三倍以上，有效時間也長得多。關健時刻能多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可能成功突破呢，這可是靈石換不來的。”


  北冥玄笑了笑問：“小兄弟，剛才聽說你要買融元丹，一枚融元丹多少靈石？”


  少年神色一黯，柳雲鳳答：“北冥大哥，一枚融元丹至少要1000靈石呢。融元丹對大宗門來說不算什麽，可相對小宗派特別是散修就難得的很了。”


  北冥玄說：“小兄弟，就憑你賣的這些東西，想湊齊一枚融元丹可有些困難啊。”


  少年搔了搔頭，知道北冥玄說得不錯可又不服氣。


  柳雲鳳笑著打趣：“小弟弟，就憑你攤上的這些東西，不管你怎麽坑蒙拐騙也不夠1000靈石的。再說衝階也不是一枚融元丹就成的，不多預備幾顆可不保險呢。”


  少年麵紅耳赤地從懷裏又掏出些符籙、秘籍、法器之類的東西：“我還有這些呢，還不夠一枚融元丹嗎？”


  北冥玄眼快，那本秘籍赫然是《符籙要決》，和天符子留給他的那本材質、字體一模一樣。難道這少年和天符子有什麽關係？他伸手拿起這本秘籍。


  少年忙說：“這個不賣的，我拿錯了。”


  北冥玄便放下秘籍，但手卻按在秘籍上沒放開問：“小兄弟，你貴姓？是蜀山派門下嗎？”


  少年驚詫地瞪大眼睛：“我姓陳，你怎麽知道我哦，我不是蜀山派的，我是一個散修家族出身。”


  天符子俗家姓陳，看來這親近的感覺源於此，他點頭說：“蜀山派有一位前輩與我有些淵源。”


  少年疑惑地問：“蜀山長老與你有淵源？你不過…”


  少年眼尖，看到北冥玄手按著他的秘籍上出現了一張滅神符。他自幼修習符籙之術，對符籙的研究不在北冥玄之下，一眼就看出這張滅神符出自天符子之手。


  他遲疑地望向北冥玄，眼光和北冥玄的眼神一碰。一股與族中長輩相處時的那種溫暖、親切、被關愛的感覺湧上心頭，一陣孺慕之情讓他嘴唇微動眼睛潮濕，愣愣的一句“祖爺爺”就要喊了出來。看著北冥玄收回手，那張符籙也沒了蹤跡。


  耳邊同時響起北冥玄親切的聲音：“小兄弟，你還精研符籙嗎？我對這符籙之道很有些興趣，你可肯賜教？”


  少年雖年幼但一個人闖蕩仙域這麽多年，本身就機敏過人，收拾心神搖頭說：“這可是我祖傳的秘術，不可輕傳外人的。”


  北冥玄說：“我可以拿靈石或融元丹給你交換。”


  少年以一種半信半疑的眼望著北冥玄：“真的？”


  柳雲鳳忙勸道：“北冥大哥，這少年才多大，他的符籙之道能有多精深啊，融元丹可不便宜呢。”


  北冥玄說：“蜀山派的一位前輩和我有過一麵之緣，他的符籙之術妙絕仙域，當時無緣拜習，今日得見蜀山派的符籙術哪能錯過呢。”


  柳風濤說：“北冥大哥，你真要這小兄弟的符籙術？我白雲觀內也有符籙大師，我可以為你介紹的。”


  北冥玄說：“柳兄弟，修道講究緣法，我與蜀山派有舊，你也知道的，這小兄弟出於蜀山門下，正是天緣巧合啊。”


  二柳點頭，北冥玄四處找尋蜀山派弟子他們早就和道的，今日遇到與蜀山有淵源的人自然不會放過，便不再勸說。


  少年嘴裏還嘟嚷：“白雲觀的符籙術能和蜀山相比嗎？我還不願意教呢。”


  三人好說歹說少年勉強同意，北冥玄忙請他收拾行裝和自己一起，四人到二樓以上去選購材料。北冥玄原本有不少天符子留下的融元丹，這次離去全留給了寧欣，所以少年陳學文需要的衝階丹藥需要購買。


  四人逛了二個多小時，想買的東西全購齊了，除了買下三枚融元丹外還配了一些有助衝階成功的丹藥、材料。在三樓的魂石店，北冥玄購買了一批魂石，各等階都有。


  了解魂石的使用方法後北冥玄才知道，魂石實際就是一種可存儲靈魂能量的特殊玉石。製作傀儡使用的魂石當然等階越高，裏麵封存的妖獸靈魂能量等階越高越好了。他想嚐試一下傳統的傀儡控製術加上智能科技的輔助會產生什麽樣的效果，所以製作傀儡的材料也買了不少。


  兩柳見這偶然認識的大哥“不差錢”也就放心了，他兩兄妹加起來的身家也不夠大哥這一次消費的。熱心的兄妹一直陪著他找到了住處，才告辭回白雲觀的駐地去，並約好明天再過來。


  對兩人的真誠北冥玄心中是十分感動的，但這熱情也讓他有幾分無奈。他帶著陳學文走進客棧的房間，又小心地布下一套隔絕神識的陣法，這才放心地詢問陳學文的情況。


  陳學文先問：“北冥大哥，你的滅神符是怎麽來的？”


  北冥玄說：“這張符是天符子前輩留下來的。”


  陳學文一聽這話驚得立馬站了起來：“你見到我祖爺爺了？什麽時候的事？他老人家現在在哪？”


  北冥玄手按著他瘦瘦的肩頭，讓他坐下：“你說你姓陳時，我就猜到了你是恩師的後裔。這事說來話長，別急，坐下來，我慢慢給你說。真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蜀山派弟子。”


  他簡略地將如何闖入洞府，見到天符子留下的遺物，如何拜師修行的事告訴了陳學文。隻是略去了他的這些經曆是在藍海星上發生的，以及他是如何來到這仙域的。


  陳學文毫不懷疑北冥玄的說法，天符子最後是與眾妙門的妙魘和禦香宗的花成峰產生激烈的衝突，擊殺了花成峰後與妙魘同時失蹤的。再加上北冥玄隨後出示的元罡盾、密籍、天符子的身份牌等一係列物品，都是足以證明北冥玄沒有撒謊。


  陳學文聽聞祖爺爺已然仙去，哭得淚流滿麵哽咽不已，北冥玄知道必須讓他發泄一下心中的悲痛，否則梗塞於心反而不美。


  待他哭聲漸弱，才出言寬慰：“學文兄弟，恩師已是元嬰後期的大修士，哪有這麽簡單就形神俱滅？必然還留有餘地。隻要找到門中尊長必然還有希望的，所以你不要著急。你看妙魘功力，遠不及恩師，不還是留了好些後手退路，就是現在我也不敢斷言她就百分之百地形神俱滅了呢。”


  陳學文點頭說：“北冥師祖，你拜我祖爺爺為師，輩份高我太多，就直接叫我學文就好。你說得也有道理，可是，唉。”


  北冥玄說：“學文，我比你年長不少，但翻閱了恩師留下的秘籍資料，知道仙域內一切以實力、功力高低分尊卑，再沒有元嬰後期大修士收一名凡人為弟子的，連記名弟子都說不上。所以拜師之事，隻你知道就可以，我也是懵懂無知的情形下逾越了。以後我和你到蜀山派，自然按師門規矩辦事，若能達到結丹才可稱為恩師弟子。如今我倆功力相近，正好兄弟相稱。”


  陳學文也覺得有理，就改口叫大哥了。陳學文也將他的經曆和師門發生的一些事告訴了北冥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