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炎邦龍仔

  矮小的阿吉招呼“這位老板，來這裏。”


  北冥玄這才看到，原石堆旁還站著一位，他抱歉地笑了笑。


  走過去問“這些原石都賣嗎？”


  阿吉說“當然，不過先生，其中有幾塊山北老坑原石，價值可不低。”


  北冥玄點點頭，蹲下身子開始一塊塊的選起來。小焱見他對自己停著的這塊毫不在意，就飛了起來停在他身邊，用嘴用力拉扯他的衣服，那幫武洋人見小焱如此靈性又開始議論紛紛。


  “這鳥兒不會是看中我們選中的那塊石頭了吧？看吧，我就說這塊肯定值錢。”


  “拉倒吧，鳥兒都會賭石，那些賭石的人還混個屁啊。”


  “那可不一定，都說動物有靈性，要不我們湊錢把它買下來。”


  “老六，你要有錢，你一個人買，20萬，你以為是闡高幣啊？”


  …


  北冥玄聽見他們議論，感覺自己有點欲蓋彌彰了，他對阿吉說“這樣，你把這幾塊算一下，我一起買了。”


  說完他指著原石堆中的幾塊和小焱停著的那塊原石。


  阿吉很快在本子上記下編號，算出價格說“一共是66萬。”


  北冥玄當即掏出銀行卡付了錢後，阿吉問“老板，你們的石頭是在這裏開，還是帶走？”


  北冥玄說“帶走吧，直接運到南隅郵政局好了。”


  那名看中那塊原石的武洋人不幹了，走上前說“喂，小子，為什麽不在這裏開？老子們站了半天，連個熱鬧都不讓看？”


  北冥玄有些詫異地看了看他說“我們買原石寄回公司，要辦賭石大會的，開了就不值錢了。”


  那大漢蠻橫地說“不行，這塊石頭前麵我看中了，我想知道裏麵到底有沒有翡翠。”


  了凡說“我們幫公司采購的，不能開，要開你出錢買一塊去開好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哪裏觸痛了大漢的神經，他吼了一聲，衝上前要抓住了凡的衣領。玉行在現場隻有阿吉一個人，他揮動著小手想阻攔，卻被大漢帶起的腳風吹到了一邊。


  隻聽砰地一聲響，一個碩大的身影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塵埃落定，大家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幾乎有一米九的武洋大漢。200多斤的身體砸下去，附近的人被震的直搖晃。恍惚間居然沒人看清是怎麽回事，大漢翻身想爬起來，連運了兩次勁都沒成功。他的同伴們看到這一幕，呆了一個呼吸的時間，登時大怒。武洋人是出名的好勇鬥狠，武洋省也自詡是武術之鄉，各個都身負“絕世武功”，從來都是他們欺負外省人，沒想到在天南省被人欺負了，這還了得？


  所有人怒吼著一擁而上，你一拳來我一腳將北冥玄和了凡圍在核心亂打。阿吉吼破了小喉嚨也沒人聽到一句，打鬥聲驚動了已經到屋子裏去的邱總和龍仔，等他們兩人趕出來的時候，院子裏已經休戰了。隻見院子的地上，出拳的鼻青臉腫，踢腿的滾地葫蘆，七八個人倒了一地，兩名青年神清氣閑地拍拍身上的塵土含笑而立。那隻漂亮的大鳥則停在石頭上動也沒動，一雙黑眼珠裏透出的都是鄙視，可惜沒人看到。


  邱總和龍仔兩個大驚失色，邱總帶來的這些武洋大漢們的戰鬥力有多強他們兩個都是知道的，可是眼前的兩個青年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們全都打倒。


  龍仔是主人，立即走上去問“怎麽回事？”


  阿吉連跑帶蹦地趕上前來，說了原委。


  龍仔向北冥玄抱抱拳“這位朋友，這些都是我龍仔的客人，你這麽做太不給我麵子了吧。”


  邱總老於世故，見識了北冥玄兩人的身手不敢怠慢。趕緊喝道“你們還不起來？就知道惹是生非。龍仔兄弟，都是我的夥計不懂事，不要和這兩位朋友計較。”


  龍仔見邱總這麽說也就不再追究，說了幾句場麵話就想讓北冥玄他們離去。


  北冥玄卻上前一步說“這位大哥，這些原石都是大哥你直接采挖來的？”


  龍仔疑惑地說“怎麽？你還想查問我原石的來源？”


  邊說臉色就拉了下來，北冥玄忙解釋“不不，我一直想去山北玉礦的老坑看看，找不到路子呢。”


  龍仔揮手說“我也不知道。”


  說完就和邱總返身走了，幾名武洋大漢哼哼唧唧地隨著走了，連硬話都不敢留，方才的交手他們啞巴吃餃子心裏有數，自己和這兩名青年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北冥玄和了凡叫了一輛三輪車將買下的原石運走，其他的直接郵回海天珠寶行，小焱選中的那塊由了凡抱進了酒店的房間裏。北冥玄在切割機前坐下，接過那塊原石，再一次閉上眼細細用意識探查，了凡靜靜地站在一旁並不打擾他，連小焱也停到了凡肩上，不發出一點聲音。


  北冥玄探視良久，終於開動機器開始切割原石，隨著石皮被切開，一股北冥玄熟悉的清涼氣息透石而出，他感覺到上丹田中的那團清涼靈氣為之一動，青藤寶葫也輕輕地抖動了起來。這塊不起眼的原石裏居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極品南玉，足足3個小時，北冥玄小心地去除了石皮和沒用的部分，一塊足有蘋果大小的極品南玉出現在兩人的眼前。根據他所了解的情況，就這麽一塊玉石，應該值十幾億炎龍幣。也就是說其他上品翡翠之類的美玉不說，就這塊極品南玉已經夠他和了凡受用幾輩子了。


  小焱率先撲到極品南玉上，用頭不停地在玉石上摩擦，顯出非常舒服的神色。北冥玄用一塊毛巾細心地裹起來，放在了小焱的臨時睡袋——斜挎包裏，原來一直對進入它的臨時睡袋深惡痛絕，這時卻不用北冥玄哄騙，就自覺地一頭鑽了進入，再不出來。


  北冥玄興奮不已，沒想到不過在南隅城閑逛一番就能找到一塊極品南玉，他搓著手來回走動，心中對山北玉礦的老坑更是充滿了期待。晚上七點多，他和了凡剛吃過飯回到房間，杜春領著那名彪悍的青年龍仔來到他們的房間拜訪。


  北冥玄和了凡大是驚異，客氣地請兩人坐下，給他們倒了茶。杜春立即向他介紹了龍仔，原來龍仔是闡高國炎邦人士，祖籍是炎龍國，以前在炎邦時以采玉為生，因為學過炎龍武術，加上自己的勤修苦練，身手在當地是數一數二的。所以當地采玉的村民都以他為首，手下也有百十個采玉客，算是一方豪強了。他們采來的玉和原石都是銷到南隅城，主要的收購商是玉緣玉行，後來有一個武洋省來的邱總看中了龍仔，和他合夥開了那家玉石加工廠。今天在加工廠裏，邱總的保鏢被他們兩個痛揍了一頓，當時不好說什麽，送走邱總他們後，龍仔就找到杜春，請杜春帶他來拜訪北冥玄他們兩位。


  龍仔站起來抱拳說“北冥兄弟，我也是習武之人，最佩服武功高強的人，你和這位兄弟都是高手，還請兩位多多指教。”


  北冥玄兩人忙起身回禮，說起武術，三人言談甚歡。最後，龍仔告訴他們，他的采玉場就是山北玉礦礦區內，老坑雖然已經很難采到好玉，但也是他們經常光顧的地方。北冥玄乘勢提出想跟他一起去山北玉礦見識見識，龍仔滿口答應，他們往來於炎龍、闡高之間，從來沒有辦理什麽手續的習慣，兩位兄弟要去，自然是請都請不到的。幾人又聊了一會，北冥玄對杜春屢次幫了自己大忙很是感激，這個杜老板實在是厚道人。


  龍仔向他們介紹了闡高國的情況，闡高國曆史上是炎龍國的附屬國，麵積不大，和天南省差不多，曆來和炎龍國交好。炎邦自治區，是靠近炎龍國的一個大邦，邦內居民九成以上是炎龍人後裔，和炎龍國同祖、同源、同語、同俗。整個炎邦在日常生活習慣、語言、文字甚至學生學習的教材和適用的法律製度都與炎龍無異，炎龍幣更是在邦內流通。一向以來，闡高國王室對炎邦的自治政策還是非常優惠的，他們出入炎龍國也沒有什麽障礙，如果北冥玄兩人要去，可以隨他的采玉隊伍一起行動，而且第二天就走。北冥玄大喜之下，連連道謝，約好次日同行。


  第二天，北冥玄帶上必要的用品，就把其他的東西存放在酒店裏。來到龍仔的玉器加工廠，發現不但龍仔在，杜春也帶了幾人隨行，他說這次也要跟著去碰碰運氣，和北冥玄他們有伴。龍仔對北冥玄肩頭的小焱很是好奇，北冥玄解釋，是從小養的跟慣了，此鳥頗有靈性，左右並不累贅，龍仔笑笑也不在意。從南隅城到邊境不遠，杜春駕駛著一輛箱式小貨車跟在龍仔的車隊後麵將大家帶到邊境線旁邊的一個村落。北冥玄和杜春接觸過多次了很是融洽 ，正好坐他的車聊幾句。把車停放在村中的一個大瓦房裏，這裏應該是龍仔的一個中轉站。所有人集合，一共是16人，北冥玄2人，杜春一行3人，龍仔和手下有11人，每個人都收拾利落，背上大背包步行出發了。


  不到一刻鍾，他們就步行進入山區，一路穿山越嶺，步行了二個多小時，從一條密道跨過了邊境，來到了闡高國境內。越過邊境後同樣來到闡高國邊境的一個小村莊，在這個村中大家稍事修整，龍仔在闡高這邊的夥計又來了5人。新來的五人還帶了些雜亂的各式武器，有自動步槍、雙管獵槍、自製的短銃、手槍、砍山刀等等。


  采取原石和玉料都需要大量的人手來運輸，畢竟采玉礦場都是深山荒穀中，許多地方根本沒有道路相通，所以增加人員是必要的。而且龍仔這個隊伍，都是私采偷采，更是無法動用機械引人注意了。賭石用的原石是玉礦中比較特殊的一種玉料，它由完整的石皮包裹，所以在未切割前誰也不知道價值多少，玉質如何。以前闡高國炎邦的各路采玉客各自劃分區域，井水不犯河水，可是隨著賭石的興起，原石的市場需求量越來越大，價值也越來越高，原石又越來越少了。采玉客們采取兩個方式增加收入，一是深入到更加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之中去尋訪新的玉石源；二是越界偷采別的勢力區域內的玉石礦。


  這種情形之下，暴力衝突頻發，時有傷亡，且愈演愈烈。炎邦自治區政府為了遏製這種勢頭蔓延，規範山北礦區的開采次序，同時維護地方治安，保障平民的人生安全，已經開始派治安部隊進駐礦區。政府要求采玉客組織，辦理采礦的各種證照，明確采礦範圍，同時依法繳納資源費用。


  各路采玉客做慣了無本生意，哪裏願意束手束腳還要將利潤拱手讓人？而且這麽多年下來，采玉客組織積累了大量的資金，都有各自的私人武裝，政府治安隊伍人少時也敢硬拚一下，由此屢屢發生衝突。山北礦區是一個統稱，包括炎邦和炎龍國交界的大片山區。礦區麵積大地形複雜，炎邦政府的軍事力量不足，所以至今還處在僵持的階段。


  分發武器時，龍仔向北冥玄悄聲地解釋了幾句，並告訴他，如果途中被政府的治安部隊發現，他們兩個可以和杜春等人先撤退到這個小村莊來，情況嚴重的話，龍仔已經安排了留守的弟兄先期護送他們返回炎龍。北冥玄千恩萬謝，他和了凡沒有用過熱武器，都隻選了把乘手的砍山刀防身用。


  大家各自背上背簍，裝上食品、水和采挖工具就出發了。出了村中，杜春特意和北冥玄走到一處，和他探討原石鑒玩的常識，北冥玄對此就是一個初入門者，幸好他意識海中的礦產知識應有盡有，胡謅幾句還能說出個一二來。杜春就不同了，他自己開玉行，同時又是南隅城有名的玉石專家，經驗豐富見解獨到，北冥玄聽了很受啟發。杜春對北冥玄幾次出手的成果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一番交流下來，北冥玄雖然知識豐富，但憑他所知，還不足以支撐他所取得的成績。聽北冥玄的語氣，看他的神態又不像作偽，倒讓杜春費了一番腦筋。


  走了大半天，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家擇地宿營。北冥玄和了凡靜坐在篝火旁假寐恢複精神、體力，小焱進了山林是如魚得水，也不再跟隨北冥玄他們一起，到處飛去，常常是數個小時看不到影子。北冥玄最近內氣的修煉碰到了瓶頸，但在內氣的運用上越來越純熟。隨著內氣修為的增加，他原本就靈敏異常的五感更加敏銳，方圓百多米的範圍，風吹草動他都能靜靜地感受到。如果集中精神力，感知某一個方向的動靜，範圍還可以更遠一些。


  他發現，不斷地運用意識消耗精神力來感知周邊的動靜時，精神力不斷消耗後，等再次恢複後，精神力會有微微的提升，所以現在他一坐下來就暗暗地運用五感來感知周邊的動靜，消耗精神力。精神力有意無意地向杜春所在的方向探去，駐紮營地後杜春反而沒有和北冥玄一起，和龍仔一處談論原石礦的事去了。


  一縷若有若無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肖老板讓我轉告…”


  杜春的話音越說越低，而且湊在龍仔耳邊，急切間反而聽不清說些什麽。北冥玄心中一動，肖老板？那應該是玉緣玉行的哪位了，杜春什麽時候變成他的人了？還負責轉告龍仔什麽話，他有點想不明白。自己的原石早已寄回武林，身上現金也不多了，應該不會引起別人的覬覦，不過人心難測，還是小心為上啊。北冥玄低聲地向了凡交代了幾句，分別在篝火旁睡去。


  這一路倒還順利，第二日下午，進入了礦區範圍。山險林密毒蟲橫行，一派熱帶原始叢林的景象，大家行進的速度頓時慢了，都小心翼翼起來。路上遇到的猛獸毒蟲，都是龍仔的人出手打發，或刀或弩，並不敢用槍，怕招來政府的治安部隊。途中龍仔還露了一手飛刀絕技，這讓北冥玄對他的武功戰力又有了新的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