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南隅小城

  天南省和闡高國交界處有一座小城，叫做南隅城，是天南省邊界玉石交易的集散地，不管是炎龍國還是附近闡高國的采買、出售玉石和原石都在此城匯集。這一天，城中來了兩名青年，一個方麵濃眉，一個寸頭圓臉，方麵青年肩上還停著一隻五色的鳥兒。兩人風塵仆仆又興致勃勃，正是趕來采買玉石的北冥玄和西門了凡。


  這幾天的行程最憋屈的是小焱了，之前的三個多月，北冥玄和了凡在寺中修習古武無暇陪它，隻得到山中自行玩耍，到南隅城這一路，又一直被北冥玄收在挎包中。下了車它再不肯藏到挎包中，北冥玄隻好像江湖賣藝的人那樣讓它停在肩上，忍受一路人們稀奇的目光。


  了凡說“哥，再牽隻猴子，你就可以敲鑼賣藝了。”


  北冥玄沒好氣地說“成，你找根繩子來，就牽你好了。”


  來到城中，都是買賣玉石的，略一打聽，就知道了城裏最大的交易場所是玉緣玉行，兩人便直奔玉行去了。走進玉行，這裏果然是玉石的世界，各類原石、成品玉石品種齊全，林林總總整齊排列在商行各處。商行的院子裏更多的是切割整齊的玉石，還有許多看去和普通的石頭一樣的原石，他仔細感受了一番，沒有發現如海靈玉鐲那般有清涼靈氣的玉石。


  找到夥計一問，夥計臉上露出了忍住笑的尷尬之色說“老板，極品南玉？我在玉行十幾年了，從來沒有見過。聽說一百年才出一次呢，這麽大一塊就要幾百萬，你確定你要找的是極品南玉？”


  夥計用右手大拇指掐著食指指尖不到兩毫米的地方示意，話語中對北冥玄有沒有見過極品南玉，極品南玉到底是什麽概念表示了極大的懷疑。幸好北冥玄意識穩固，精神力強大，所以麵色不變，不然肯定是老臉通紅羞愧不已的。因為他雖然看過極品南玉，但他對極品南玉的價值和珍貴程度確實毫不知情。如果按夥計說的小半指甲蓋這麽大的極品南玉都要數百萬，那給海靈買一塊可以雕琢一隻玉鐲的極品南玉還不得數億的高價？賣了他也賣不出這麽多銀子啊。


  北冥玄想了想又問“那這位大哥，你知道在哪裏可以采的到極品南玉嗎？”


  夥計又是一愣，還是第一次碰到在玉行問在哪裏采玉的，開玩笑吧，這麽容易采到極品南玉，那這個玉還能這麽值錢嗎？

  北冥玄見他有點不耐煩了，忙從懷中摸出二張百元大鈔，捏在手中塞給夥計。然後小聲說“麻煩你了。”


  夥計幹咳了幾聲說“老板，我們這裏是賣玉的地方，采玉我們也不懂啊。不過，還有一個辦法或者可以得到好玉哦。”


  北冥玄大喜，忙問“大哥，什麽辦法？”


  夥計說“今天下午在玉行後院會搞一個原石拍賣會，誰也不知道原石中有什麽，也許老板你運氣好，切開原石就能得到一塊極品南玉呢。”


  北冥玄說“賭石，你說的是賭石嗎？”


  夥計說“對啊，賭石一夜暴富的人多著呢，老板你也可以的。”


  看來夥計並不認為北冥玄是來找極品南玉的，而把他當成了無數初入江湖的投機者。北冥玄點點頭，看來賭石是一條路，不過他在前院實在是沒有感受到玉行中有好的玉石，當然，什麽是好的玉石，他也不知道。夥計得了北冥玄的好處，便熱情地邀請他們到各處看看，並毫無保留地向他介紹起玉石的品種和價值。北冥玄之前沒有研究過，倒是從夥計的言談中學到了許多。來到玉行的陳列櫃前，裏麵有很多各種品質的成品玉，甚至還有許多切開的原石。原石在一層或薄或厚的石皮包裹下，裏麵則藏著各種不同品質的玉石。夥計指著一塊有籃球大小的原石，原石被切開了一個口子，口子裏一抹翠綠茵茵生光。


  夥計說“老板你看，這塊原石當時賣了5萬，剛切開就發現了翡翠綠，成色也非常好，我們老板用500萬回購，那個人一下子就發財了。”


  北冥玄連連點頭問“沒有切開之前是不是根本看不到石頭裏麵的情況？”


  夥計說“那當然，要能看到裏麵的情況，還不發財了？沒人可以看出來的，用儀器都不行，否則就沒人賭石了。”


  北冥玄又問了最好的玉是什麽樣子的，還有原石的價格。夥計倒沒有什麽保留詳細向他解釋，玉的成色越高，玉質越細膩越好，還有顏色都很重要。至於價格從幾百到幾百萬都有，所以，賭石也不是人人發財的，因此虧的傾家蕩產的也不是沒有，甚至比發財的多得多。


  離開玉緣玉行時北冥玄明白，他帶來的幾萬塊錢想買到好的玉是不現實的，但如果用來賭石，那就沒有上限了，或者成為億萬富翁也可以，前提是他能夠逢賭必贏。不可能嗎？北冥玄有些得意地暗暗笑了笑，別人不行，不代表他不行。剛才他嚐試著在撫摸原石時，通過掌心的勞宮穴，他的意識可以透過原石的表層隱隱看到石頭內部的顏色，如果他多做訓練的話，相信可以通過顏色的細密程度判斷玉質的優劣。所以他現在想去其他隨時可以賭石的小玉行試一試，如果可以的話，那麽籌集一些資金，去試試玉緣玉行的大型原石拍賣會，畢竟玉緣玉行的原石來源是最好的。


  一間隻有一個門麵的小玉行中，除了一個三米多長的小小櫃台中陳列了一些品質不一的玉石外，全部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原石。小玉行門口的廣告是花50元，你可能成為百萬富翁。


  北冥玄和了凡帶著小焱走了進去，裏麵坐著一位正在用指甲剪專心修整著自己指甲的女子。女子年紀不大，臉上五顏六色的化妝品將原本應該稚嫩的皮膚完全遮蓋。


  見到有客戶進門，她不耐煩地抬起頭，麵無表情地說“老板，你賭石嗎？”


  北冥玄點點頭問“怎麽賭？”


  女孩見對方是兩個看起來並不討厭的帥哥，而且真的願意賭石頓時來了興趣。她跳了起來，指著櫃台上的幾塊石頭說“這些都是1000元一塊的。”


  北冥玄問“有沒有更便宜的，外麵的廣告不是說有50元的嗎？”


  原來是個窮鬼，女孩頓時又沒了勁頭，她拉下臉指著堆在門口的一堆鵝卵石說“哪裏，你自己去挑吧，50元一塊，不還價。”


  說完她就坐下來繼續修理指甲，看樣子不把指甲磨盡她是不會停止的。北冥玄在那堆鵝卵石前蹲下來，一塊塊地翻看，女孩也不來打擾，正合北冥玄的心意。了凡耐心十足，饒有興趣地站在北冥玄身後看著他挑選原石，倒是小焱有點不耐煩地從北冥玄肩上拍著翅膀飛到了凡肩上。


  女孩一聲尖叫地跳了起來“呀，這麽漂亮的鳥啊，太美了。”


  她飛奔過來逗弄小焱，她才發現，北冥玄挑選原石的辦法和別人完全不同。他隻是把每塊原石抓在手中，閉上眼睛感受一下，就放下，開始比較慢，不過越來越快。有3塊原石被他放在了一旁，其他原石都被放回了原處，有小焱吸引她的注意，她才懶得管這個窮鬼帥哥呢。足有半個小時，北冥玄挑完了所有的鵝卵石，他隻挑中了5塊。


  他付給女孩250元錢後問“小妹，應該怎麽切開這些石頭呢？”


  女孩說“切開？你當是大塊的原石呢，這麽小的石頭，用磨的。”


  看在漂亮鳥兒的份上，她在店角抽出一塊粗糙的磨刀石，從北冥玄手上拿過一塊原石，示範地在石頭上摩擦起來。


  邊磨邊說“呐，就這樣磨，你看磨幾下石頭表麵的石皮就磨掉落了，如果有綠色出現，就是有好的玉。你看，這樣就是有玉了，哎哎呀呀，出翠了，開玩笑吧？”


  女孩差點把手中的原石拋了出去，隻不過磨了十幾下，她的講解還沒完，就從磨掉的石皮縫隙中透出了柔和的翠綠光芒，是上好的翡翠呢。


  北冥玄微笑地從她手中接過原石說“是把所有的石皮都磨掉嗎？”


  女孩有點發愣地看著北冥玄，下意識地回答“嗯呐，是啊，是啊。三叔，三叔，快來啊，出翠了，出翠了。”


  隨著女孩尖利的大嗓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店後響起，砰地一聲，一扇側門被推開，走來一名穿著一身睡衣，拖著一雙拖鞋睡眼朦朧的男子。


  他打量著女孩和北冥玄問“誰，誰出翠了？”


  女孩指著北冥玄說“他，他買了5塊那堆50元的石頭，才磨了第一個就出翠了。”


  男子衝上前，伸手就想去拿北冥玄握在手上的那塊原石。


  北冥玄擋住他的手說“老板吧？怎麽？賣出去的東西想搶回去啊？”


  老板一愣，忙說“開玩笑，這怎麽可能，你到南隅城打聽打聽，我杜春那是出了名的童叟無欺，我就想看看。”


  北冥玄抬起手，將女孩磨了十幾下的原石送到杜春的麵前。杜春是老手了，他一眼就看出，這塊雞蛋大小的原石中有一塊上好的翡翠，而且成色非常好，就看到的這些至少就值幾萬元。


  他說“兄弟，手氣不錯，這樣，5000塊，我回購這塊石頭。”


  北冥玄搖搖頭“多少錢無所謂，我想把它全磨出來，我沒有磨過需要老板你教下我。”


  是個雛啊，杜春大喜，他連連點頭說“成，想學這個，我杜春開玉在南隅不說第一也是前十的，跟我學肯定沒問題，不過這塊玉？”


  北冥玄說“你把它磨出了，不管裏麵有什麽，都5000塊賣給你。”


  一個小時後，北冥玄從杜春的小玉行中出來，背包中又多了2塊籃球大小的原石，這是用杜春收購那塊玉石的5000塊換的。通過杜春的講解和現場示範，北冥玄對怎麽開石已經是心中有譜了。他決定去買一台打磨機，一台拋光機，試著將自己選中的這幾塊原石全開了，完善自己分析原石的能力。杜春則在二樓的辦公室裏捧著那塊全磨出來的上品翡翠傻笑，雖然最終磨出來隻有薄薄的一片，但是至少也值十幾萬，他用 了5000元就回購了回來，這個外地人也傻的夠可以。


  離玉緣玉行的拍賣會還有一些時間，他和了凡在附近的一家叫清風大酒店開了一個套房。沒想到的是，這家酒店的套房裏就有一個房間裏專門配有打磨機和拋光機，還有小型的切割機和手工磨石，專門用來開石。想想也是，來這裏的不是購買玉石的客商，就是想一夜暴富的賭石客，無論是哪方麵的人，開石都是他們需要做的事，在酒店房間裏開石再正常不過了。北冥玄用了二個小時將二大四小六塊原石全部開掉了，有了精神意識的配合，他很快就掌握了開石的技巧，通過開石，逐步完善了自己鑒定原石品質的能力。


  六塊原石無一例外地開出了品質不錯的玉石，不過到底值多少錢他不知道，相信不會低於百萬。可是該怎麽把這些玉石處理掉呢？要知道如果他能辨認原石品質的能力被這裏的商戶知曉，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思前想後還是穩重些，他隻是將一塊中等大，品質並不最好的原玉帶到一個中等的玉行中賣了20萬，其他玉石都收了起來。


  如果拍不到極品南玉，北冥玄認為自己還不如設法去采玉的原產地自己去找找。聽杜春介紹，高品質的玉石基本上都出自於闡高國炎邦自治區山北玉礦，被稱為老坑玉。不過因為采挖多年，現在產量和品質也下降不少。至於極品南玉，具他所知傳說中隻出過不超過十次，每次都是從山北玉礦出來的。


  時間差不多了，他和了凡來到了玉緣玉行，這個拍賣會是半公開的，玉行並沒有刻意宣傳，但也不會拒絕來參加拍賣的客人。上午接待他們的夥計見北冥玄果然來了，還是很熱情地上來招呼，把他們帶到了後院。整個後院稀稀拉拉地站著30多個人，互相都在交談，看來都是玉行的一些老客戶，院子中間整齊地放著二十餘塊原石。


  北冥玄發現杜春也在裏麵，看到北冥玄兩人進來，杜春迎了過來和他招呼“哎，這不是北冥兄弟嘛，你也來參加拍賣嗎？”


  北冥玄向他點頭笑了笑。杜春很熱情，向北冥玄介紹，原來院子中間放著的那些石頭就是今天下午拍賣的原石。杜春帶著他一一鑒賞過去，將他自己的觀點也說給北冥玄聽，應該是為賺了北冥玄十幾萬稍作補償吧。北冥玄見每塊原石都有編號，知道是為了拍賣方便，他跟著杜春，一塊塊石頭地摸過去，大塊的他就上上下下地摸。杜春見過數不清的賭石者，用眼睛看的，用耳朵聽的，用額頭頂的，用嘴巴親的，無所不用其極。像北冥玄這樣撫摸的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不但是杜春，就連院子裏的其他人全都視若無睹。和北冥玄他們一樣，細細鑒賞原石的人不少，可以說大部分人因為馬上就要開始的拍賣，都在做最後的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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