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染血
天空下著血,曾經的這處地域,竟然也是一片沙漠,然後和血水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血沙。
哪怕隻是模糊的虛影,哪怕已經是遙遠時代的事情,但是,這一刻,夏啟甚至好似能嗅到那腥臭的血腥味,以及那天地蕭瑟的氣息,那一日必定血流成河,屍骨堆積成山。
天空下著血,好似傷痕累累一般,沙子粘稠,血水澆灌,血是紅色的,卻有一雙更加鮮紅的靴子踏足其上,然後,夏啟從時間長河中截取的虛影便定格不動了。
唯有一雙血紅的靴子踏在血紅的沙漠之上的圖麵,夏啟微微皺眉,手中電光流動,刺激著四周的波動,那定格的畫麵總算有個一個變化。
“哢嚓”
明明是無聲的畫麵,此刻卻好似聽到了清晰的碎裂聲,那似血的靴子重重的踩碎了一個人的骨骼,然後畫麵上轉,總算是看清楚了整個畫麵。
三名頭頂光環的存在,他們身披璀璨長袍,頭頂皇冠,然後好似一條狗一般的跪伏在地,然後他們麵前靜靜的站著一個女子,她容貌極其平凡,眼睛細長猶如刀鋒。
一身血紅,恍如以鮮血澆灌而盛開的玫瑰,紅的讓人膽顫。
她血紅色的靴子,血紅色的披風,側身披著一柄長劍,劍柄之上,刻著四個模糊的小字,根本就看不清楚。
然後,她一揚手,竟然憑空出現了一麵石碑,她眼神冷冽如刀鋒,手中長劍一抖,石屑紛飛便有四個字被鑲刻其上:天外飛仙。
然後,她薄薄的嘴唇微微抖動,顯然在說著什麽,但是,很可惜,夏啟的力量還不足以從時間長河之中摘出聲音,隻能看著無聲的畫麵,甚至那畫麵還在輕微抖動,隨時會崩毀。
哪怕隔著畫麵,也能夠感覺到那個女子身上強大的氣勢,猶如出鞘的利劍,鋒利的幾乎割裂時間長河。
將石碑立於那三人旁邊,她嘴角露出一抹獰笑,然後便是一番慘無人道的踐踏,每一腳下去,力道都剛剛好,可以從哪幾個衣冠楚楚,頭頂光環,身披華麗衣裳的人臉上看出,他們的痛苦,他們的恐懼,他們的顫栗。
而那女子卻意猶未盡,踐踏過後便會有一束光芒落下,治療好他們的傷勢,然後便是下一輪的踐踏。
如此狀態一直在持續,知道,夏啟有些支撐不住,畫麵抖動即將崩潰之時。
女帝突然輕聲詫異道:“那是什麽?人頭嗎?”
夏啟聞言,抬頭凝視,隻見畫麵的邊緣有一個小小的影子浮現,那是一顆圓球,但是五官俱在,分明是一顆人頭,會飛的人頭,雖然五官模糊,夏啟卻在一瞬間,認出了那是何人。
那從血球出生,被自己和太一靈車打到以身軀為代價逃走的那顆人頭,他怎麽會出現在這一界的數萬年之前的畫麵當中?
畫麵已經開始崩潰,也不流暢,好似幻燈片一般,一閃一爍,可以看到那顆人頭勢若瘋魔,一閃之間便出現在了那個血紅色的女子背後,一爍之下,他已經一口咬在了那女子的脖頸。
畫麵一暗,旋即崩潰,最後隻能看到,他齒間染血。
“呼”
不知為何,夏啟竟然在哪一瞬間心髒收緊,此刻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然後才感覺到四周的空氣漸漸恢複了往常,剛才那一瞬間,就連空氣都好似凝固了一般。
毫無意外,那虐待三位神王,將他們當作豬狗一般踐踏的便是那眼眉如刀鋒的女子,那天外來客也應該是她,但是,她也沒有活下來,因為出現了一顆人頭。
雖然還不知那殺機孕育出的人的實力如何,還不知他的姓名,還不知他為何出現,不知他的來曆,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是,夏啟,卻突然有些感謝鴻鈞。
因為,他的一時小心眼,讓自己提前注意到了這個家夥,並且,在他還未成長之前將他逼到了隻剩下一顆腦袋,不然的話,夏啟不敢想象,如果這麽一個人突然出現,會是一個什麽效果。
他的恐怖,頗有些超出夏啟的想象,當然,還談不上所謂的恐懼,隻是,有些慶幸,這樣的家夥,沒有突然給自己來一下子。
想到此處,夏啟又是呼出一口濁氣,他決定,以後弄死鴻鈞之時,一定給他留一個全屍。
夏啟低頭,看著那三具骸骨下,他們摳出來的字,那字體上麵蘊含刻骨深切的怨恨,天星玉,這三個字的疑惑,勉強算是解開了,應當是那女子的名字,或許吧!
這已經不算是關鍵了,夏啟此刻腦海中已經幾乎完全被那一顆頭顱,還有那染血的牙齒所占據。
這個家夥,究竟是何來曆?
女帝倒是不至於因此變色,甚至,她波瀾不驚,低聲道:“剛才,最後出現那顆人頭,便是,你說過的那個說是你天敵的家夥?”
“嗯!”夏啟點頭,低聲道:“我倒是不認為他是我的天敵,隻是,他對我的敵意也是有些解釋不通,我與他本因無冤無仇才對。”
“頗有些慶幸,這般敵人,如若他低調潛伏,待得實力足夠之時,突然跳出來,當真是有些危險。”
“怕了嗎?”
“談不上恐懼,無非是有些心髒發緊。”夏啟嗬嗬一笑道:“我倒是感覺有那麽一點點的興奮,我已無敵的太久了,真有天敵未必是壞事。”
“鴻鈞不算是敵人嗎?”女帝眸子靜靜的看著夏啟。
夏啟緩緩搖頭:“他不算,雖然他如今力量比我強大許多,但是,他給不了我那種心髒發緊的感覺,或許真有天敵一說吧!”
看著夏啟,女帝驀然嘴角微微上翹,笑的很像風吹落的樹葉,聲音極淡極淡,頗有些時間沉澱的感覺。
“你會成為最強,目之所及,再無敵手。”
當一個人感覺到心髒發緊的時候,那絕對是開始成長的時候,雖然,夏啟從未停下腳步,但是,總而言之,他太過於順利了,他就好似天選之人。
一帆風順到碾壓一切,連心髒發緊都從未感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