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7章 我就是一個旁觀者
“轟”
紫芒再次和那柳條撞擊到了一起，毫無意外的消融，紫芒威力駭人，動輒天地動蕩，威壓諸天，柳條卻是除卻更綠了一些之外，和尋常柳條一般無二，既無駭人毫光，也無驚世偉力。
但是，每次碰撞，柳條卻都能淡淡然消融那紫芒，夏啟站在旁邊，渾然沒有被那一道道裂空的攻擊所影響，很是自然很是坦然的嘖嘖稱奇。
“不愧為合道境界的大高手，這攻擊一個不小心，仙界便會永不複存了。”
夏啟的這句話一處，紫芒和柳條均是一頓，揚眉大仙淡淡開口道：“鴻鈞，今時不同往日，曾經混沌初開，你我二人可盡情一戰，但是，此時，卻再無那般機會。”
“那你便讓開！”鴻鈞的身影也漸漸浮現，沒有被紫芒阻擋，眼底殺機泛濫，看著夏啟道：“他必須死。”
揚眉大仙有些不解的看著鴻鈞，詫異道：“鴻鈞，你的道心為何如此不穩？夏啟小友雖然確實自我了一些，但是，他無害世之心，無屠戮之念，你何苦如此？自毀……道行！”
在揚眉大仙看來，此時此刻的鴻鈞無異於自毀修行。
鴻鈞卻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或許是被夏啟徹底的撕破了臉皮，他也不去掩藏了，以本心對世界，冷笑道：“你怎知他沒有滅世之心？”
“你怎知他有滅世之心？”
揚眉和鴻鈞倆人爭鋒相對，寸步不讓，而作為討論的中心，夏啟卻是悠然自得，渾然沒有一點在意的模樣，甚至還悠閑的掏了掏耳朵，不時的鄙夷一眼鴻鈞。
還扯這個，不就是我不歸你控製，你心裏沒有安全感了嗎？裝什麽裝，這種人怎麽能成為最強？真是神奇，還滅世，我滅你大爺。
鴻鈞冷笑森森，總算是勉強說出了一句不那麽虛偽的話：“他不歸大道所轄，他超脫於三界之外，卻又掌控三界，他若毀世，那當如何？”
“順其自然！”揚眉卻是柳條一般，淡淡的吐出四個字，一刹那間，他好似更加超脫於世間之外了。
“那便沒什麽好說的了！”
“確實如此！”揚眉道人也是淡淡應聲，他氣質始終坦然，雖然他和夏啟就自我這個問題上有過爭執，但是，就坦然而言，他和夏啟倒是一般無二。
柳條一擺，揚眉道人出聲道：“此處往上，便是三十三外天，那裏疆域遼闊，除聖人之外無人可上，你我二人便在那處戰個痛快吧！”
“你為何要阻我？”鴻鈞卻是有些不願，他看著旁邊一幅事不關己悠閑摸樣的夏啟，實在是不順眼，明明自己已經這樣了，為何還是不能殺了他？
“因為，我選擇信任！”揚眉道人眼神湛湛放光，柳條一擺，裹住鴻鈞的身體便扶搖直上。
鴻鈞雖有不甘，卻也無法，看這摸樣，揚眉道人是鐵了心了，他便也隻能跟隨而去，隻能想其他法子誅殺夏啟了。
而夏啟目送這倆人離去，嘴角綻放了得逞的笑容，他此刻真的很想跟老子說句話，傻了吧！誰告訴過你張揚之後不能置身事外？誰告訴過你豎起旗幟就得等人來攻？現在我也是旁觀者。
你想讓老子給你探路，做夢。
夏啟眼神漸漸冷冽，相較於鴻鈞，此時此刻，他更想揪住老子狠狠的揍一頓，這家夥雖然從未明麵針對自己，卻是處處撿自己的東西，著實可恨。
越想越氣，夏啟低頭看著那百多萬人，竟然都是一個表情，長大著嘴巴，瞪大著眼睛，呆呆的看著他，他頓時火氣上湧，大吼道：“都傻了嗎？愣著幹嘛？進攻啊！你們是準備讓孤等多久？”
“征服個小小天庭，還要三五百年不成？”
夏啟一聲大喝，恍若雷霆，將所有人都震醒了，呆滯過後，天庭眾人最先醒了過來，天兵天將麵如死灰，所有人近乎絕望了，仙官眾人更是表情僵硬，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了。
為何要如此？一次一次的給與希望，然後一次一次的破滅，他們甚至失去了抵抗之心，隻需要待會被斬殺之時，能夠少受一些苦楚。
而對麵的夏軍卻是截然相反的狀態，被嚇了一次又一次，卻全都是有驚無險，士氣升騰到了一個更高峰，隱約可見戰意都快彌漫出體外了。
“轟”
便在這般情況之下，倆軍再次開戰，餘波陣陣，廝殺騰空，而夏啟卻又施施然的走回了那石台之處，他意外的感覺此處觀戰更加合適舒爽。
他漸漸也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越是靠近巔峰越是如此，所以，他也有心將自己先摘出來，看看情況再說。
三十三重天外天，揚眉大仙和鴻鈞的大戰與他無關，仙庭爭奪戰與他也無關，他將所有戰鬥都交給了別人，自己跑到了旁邊的位置旁觀。
這世間，並無那般道理，什麽隻有低調之人能夠靜觀其變，高調張揚之人必定木秀於林，這話並不絕對，最起碼說這話的人腦子肯定不夠用，就夏啟而言，張揚又如何？木秀於林又如何？
我想旁觀我便能旁觀，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旁觀，也奈何不得！
他敲擊著身下的石台，默默的整理著近段時間的所有事情，隻感覺有些地方迷霧愈加濃重，有些地方卻漸漸清晰了許多，一條條或明或暗的線被他整理了出來，然後通過交織的線索，推斷著什麽。
這便是旁觀者的好處，以超然物外跳脫棋盤外的身份，去審視一些事情會清晰許多。
愈是靠近巔峰，愈是要小心翼翼，死於最後一哆嗦的人何其多也，況且，這洪荒確實有詭異之處，按理來說，一方世界必定會有一位至強者鎮守。
因為，自然而然會有最強，但是，洪荒卻是一個例外，洪荒存世幾度毀滅又重建，卻從未有過至強者。
真要說的話，或許盤古大神算一位，但是，他偏偏死了，還死的很偉大，很雄壯。
但是，偏偏從他遺留的隻言片語中，根本就感覺不到他那顆偉岸的心。
夏啟漸漸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