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玉!
老者嘮嘮絮絮,“姑娘可要刻字,老朽可為您提供刻字,留下專屬印記。”
李嵐想了想,隨口道:“就刻上求楊三釜四字吧。”
老者一愣,隨後嗬嗬一笑,“妾心一縷青絲俱在郎身上,好,我給你刻上。”
一番話說得李嵐臉色一紅,不再做聲,屋子裏沒人說話,隻有叮當的雕琢聲,遠遠地傳出去,在無邊的黑暗中撕出一道口子。
心與玉相互關照,與山共鳴為仙,與水遐思為淨,寄情於玉牌之上,安放每個人心中的山水之境。
於人間煙火之中,感受來自山川湖海的自然之愈。
觀之淡定安然,更可求取一份平安願。
羊脂玉,清輝如雪。
老者起身,從兜裏摸出一枚磨得發亮的銅鑰匙,打開櫥櫃,取出用紅布包裹的一方小小原玉。
“此乃正宗和田玉。”
和田玉本身,自帶山水氣息,它曾深埋於昆侖山下,飲雪食英。
高山和積雪日積月累的滋養,讓它充分吸收了靈氣和潤澤,內斂沉靜,觀之心安。
“姑娘心上之人,想必一表人才,君子如玉,有人愛青玉鬆柏之色,有人愛羊脂似昆侖之巔的一抔雪色。”
李嵐點點頭,“要說一表人才,人各有評價,不過他對我,確實極好。”
一塊原料開出來,最好的玉料,無綹無裂基本無瑕疵的玉料,才可以用來做玉牌。
因此玉牌牌芯的玉料,為一塊料子中最優異的部分,其品質、完整度絕非其他玉料可比。
羊脂白玉因自帶油脂光澤的純白和田玉,在燭光之下的光暈是柔和而微微泛黃的,如同凝脂一般,因此得名“羊脂”。
即便是從安西之地收到料子,切開原料之後,心疼地舍棄帶瑕帶裂的玉料。
其中能夠達到羊脂標準的,千斤和田玉中不一定能出十斤斤。
無事牌牌身基本無任何雕琢或紋飾,因此稍有瑕疵,一眼即可看穿。
因此對和田玉的玉質挑剔到了極致,隻有品質很好的和田玉,才敢被用來製作玉牌。
青玉,色似鬆柏
曆代帝王常以青玉製為玉璽,寓意江山“基業長青”,更被譽為“帝王之玉”,其色如青鬆,低調內斂,其玉質油潤如脂,勻而細膩,清波內蘊,靈氣在其中氤氳,質地堅硬,經得起千年萬年依舊不朽,玉牌更是又簡潔又厚潤。
西域青玉,是和田玉細料前三名。用它做成的無事牌,顏色沉穩大方,內斂低調,其色似鬆柏之色,素雅溫厚。
油潤度較高,質地溫潤厚重,結構緊密,玉質可媲美羊脂玉。
均勻綿密的質感,如同研磨上萬次的豆沙一樣,手感極佳,如研磨的綠豆沙一般細膩溫潤。
李嵐聽著老者一邊打磨,一邊述說,似在講給她聽,有似在教授那個年輕人,李嵐有些好奇,“老師傅是琢玉世家?”
此話一出,老者安靜下來,屋子又歸沉悶,良久,老者才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些許淒涼,“算是吧,大好華夏大地,竟然被撮爾小邦欺淩,美玉蒙塵,悲,悲,悲。”
李嵐從他話裏聽出憤怒,猜測這個上了年紀的大叔應該是個愛國老憤青,作為穿越者,她很想透露一些未來的曆史事實,但想想本時空未來幾年的巨變實在太大,說出來估計沒人信,也就不說了,她找了個凳子坐下,手指撚著衣角,靜靜看著那方玉牌逐漸勾勒出形狀。
平安無事牌雖素雅少飾,但手工雕刻,工序也頗為複雜:
尋料、選料、切牌、粗磨修牌型、透雕做牌頭、浮雕牌頭紋飾、手工精修圖案、手工細磨、雙重打磨,增加牌體質感、牌頭最後精拋光,所花費的時間可不少。
雕刻考驗師傅的功力,既要雕刻手法利索,行雲流水般利索,又要控製力度。
隻能用盡萬分的注意力和功夫,一根線條一根線條去用刀進行雕刻。
相比傳統平安牌的雕刻,這兩枚玉牌有紋飾的雕刻,這無疑增加了雕刻難度,看似簡單對稱的線條下,是無數次危險的切割。
平安牌線條平直卻溫潤,則是打磨師傅的功勞。
好的平安牌,線條幹淨利落,但上手摸去,邊棱上卻有觸感舒適的弧度。
傳統工藝中,針對一件產品往往隻采用一種拋光工藝。
而製作這款平安牌時候,為了能夠讓浮雕圖案和平安牌產生層次,老師傅特別采用了雙重拋光打磨工藝。
雖然加大了拋光的難度和時間,但卻更凸顯玉的沉穩內斂的質感,佩戴在身,溫潤細致。
打完孔後,再配備一條兼具美觀牢固和舒適度的配繩,這是柔軟度和結實度相對合適的編織圓繩,繩子的頂部,則是一枚同料而出的頂珠,寓意圓圓滿滿,事事如意。
編繩尾部加上天然虎眼石和小金珠,簡潔有品,低調有氣質。
編繩有活扣設計,長度可調節,適配各類服飾。
這一枚平安無事牌,寓意吉祥平安,將美好祝願藏在玉器裏,賞玉者雅,得玉者福,一枚和田玉平安無事牌,可以伴隨人一生,護佑平安、吉祥、如意——“無事是貴人”。
老者將打磨好的玉牌遞給李嵐,李嵐伸手接過,握在手裏,瑩潤還帶著琢玉人的暖氣,屋子外麵傳來楊平凡的呼喚聲,看來是他發現自己不在酒店了,不過以楊平凡的能力,找到自己不是什麽難事,李嵐微微一笑,將玉牌放進兜裏,起身,順手摸出用橡皮筋捆在一起的一紮美元,放在椅子上,“謝謝你,老人家,這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我就先走啦。”
年輕人看見李嵐拿出錢的時候眼睛就放亮,蠢蠢欲動,等李嵐離開,立馬撲過來,一把扯下橡皮筋,用手指頭蘸著唾沫數了又數,“這恩客給的夠多,這錢咱們怕是半年都賺不到。”
“禁聲,咱們有要事在身,這錢要給組織的。”
老者臉上一掃剛才的激憤,變得凝重起來,讓年輕人關了門,把東西收拾好,熄了燈,從後門離開了。
兩人行色匆匆,轉過街角,在一條死胡同的盡頭小屋裏停下,“你去,給他幾張票子,別讓他死了。”
屋子裏躺著個男人,看著不年輕,少說五十歲的年紀,灰白的頭發很稀疏,幹枯飄絮似的浮在頭皮頂,近看連皮膚上的褐色瘢痕都不能遮住。整個人明顯營養不良一樣的瘦,像一堆行走的,能攥在手裏的蘆柴杆。
那雙眼裏一樣灰白而死氣沉沉,眼珠子時而斜時而吊的,畏縮而恐懼地轉,仿佛整個人是瑟縮在角落裏披遮著棉被,隻露出一雙警惕打量周遭的眼睛。
嘴唇抿咬得很死,時不時露出一個古怪的,笑一般的表情,能看到煙黃的牙齒和發白的牙齦,鳥爪似的手指攥著破布衫的袖口,指腹偶爾上下搓一搓布料上起的球。
年輕人見狀厭惡不已,從自己另一個兜裏抽出另幾張法幣,“範老三,這是你的房租。”
說著將票子扔過去,叫範老三的中年男人像靈活的猴子一樣翻身將票子接過,直衝出門,往最近的煙館跑去。
——
左慈被裹挾來的路上,知道孔園已經在山城郊外,離城區距離可不近,走路回去估計要走到天亮,又不想浪費法力禦風而行,於是在孔園車庫裏順了一輛車,開回去,他在穿越前係統學習過開40年代老爺車的方法,搖發動機,掛檔,起步,一氣嗬成,小汽車呼嘯著衝了出去。
孔園裏因為二小姐遇襲亂成一鍋粥,竟然沒人留意到有人偷車了。
左慈靠著白天的印象驅車往回趕,走了差不多一半路程,前方發動機聲轟鳴,大車燈明晃晃照過來,看樣子前麵有車隊,來頭還不小,左慈忙將車子開到路邊讓路。
來的果然是美製的大卡車,塗著土黃色油漆,看樣子還是運兵車,三輛車依次經過,可以看到上麵擠滿了士卒。
左慈讓過它們,正準備重新啟動上路,最後一輛卡車卻停了下來,從車上跳下七八個士卒,踏踏踏跑過來,把左慈包圍了。
“車上的人,下來,有話問你。”
左慈莫名其妙,剛下車,就被丘八按在車廂上,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拿著個手電筒把他順來的車子前前後後看了一遍,“沒錯,這是孔家的車,小子,你是什麽人?半夜三更開著孔家的車出來溜達。”
“還用著說嗎,聽說孔二最喜歡小白臉,看這小子細皮嫩肉的,肯定是她養的麵首,白天不敢出來,隻能晚上出,不信,你們看看他的腿,都軟了,估計被孔二折騰得不輕。”
“嘎嘎嘎嘎……”
這幫丘八們都是沒文化的粗胚子,一上來就各種汙言穢語,左慈堂堂修仙之士,氣得都快炸了,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圍住他的幾個士卒隻感覺到眼前一花,左慈消失不見,跟著劈裏啪啦的清脆耳光聲響得跟打快板一樣,所有人都結結實實被打了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