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核潛艇和捕鯨船
北風之神在大西洋裏潛航，潛艇兵們有規定在身，不能和三人交流，但楊平凡已經解鎖的特殊能力，還是能通過地磁得知，核潛艇轉向北方潛航，看樣子是打算通過北極點，走白令海峽進入太平洋，把他們送回明國。
這是一條漫長的航線，安定下來後，左慈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打坐，像他這種人，修仙過程時常打坐神遊，倒沒什麽問題，但是船上生活的單調，對於習慣自由和積極生活的李嵐來說，是不可忍受的，楊平凡為了安慰她，隻能把此前帶著劉元從楓葉國逃脫的事添油加醋講一遍，仍然提不起李嵐的興趣，直到這天，一件偶然的意外使她恢複了興味盎然的狀態。
這天大家獲準上甲板透氣，核潛艇已經上浮，正在換氣，大家在甲板上舉目四望，天地間茫茫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清新的海風讓大家鬱悶的心情隨之好轉，突然左慈一聲低呼，“此乃鯤？”
大家看過去，赫然發現核潛艇正航行在在成群的鯨魚中間，楊平凡卻並不驚訝，因為他知道這些動物受人過度的追擊，都躲到兩極邊緣、高緯度的海水中來。
“鯨魚類在海上事業方麵所起的作用，對於地理上發現的影響是很重大的。鯨魚類，首先吸引著已斯克人，其次亞斯豆裏人，又其次英國人和荷蘭人，追隨在它後麵，使他們不怕大洋的危險，帶領他們從地球這一極端到那一極端。”
不知何時，艇長也出現在甲板上，用一口純熟的英語和大家交談，老毛子收留了給x公司和北美製造麻煩的無國界醫生組織，自然對作為領軍人物之一的楊平凡很看重，更別說艾米為了說服老毛子營救大夥兒出來，還給了不少好處。
楊平凡禮貌地和艇長打過招呼，便和李嵐坐在甲板上，海上風平浪靜。這些緯度地區正給大家帶來美麗的秋天。
在他們不遠處，一個水兵指出東方天邊有一條鯨魚，大聲嚷嚷著“注意地看一下，我們看見它的灰黑色的脊背在距離我們五海裏的海麵上，不停地浮起來沉下去，啊，如果我是在一般捕鯨船上，現在大概是使我痛快的一次遭遇！那是一條身軀巨大的鯨魚！請看它的鼻孔有多大的氣力，噴出了混有氣體的水柱！真可恨！我為什麽被綁在這塊鋼板上呢！”
楊平凡惡補過俄語，隻聽得艇長大喊道，“士兵，看樣子你很想跳下海去當一回捕鯨手？”
“啊是，不不不，不是，”
聽到艇長的話，水手先下意識承認，隨後又否認，他轉身衝著艇長敬了個禮，隨後解釋道“我祖上就是捕鯨手，是的先生，在北極海中打鯨魚，就在白令海峽和台維斯海峽一帶。”
楊平凡微微一笑，”哦，看來那麽一定有很多趣事咯，說說看。“
水手對這幾個被嚴密保護起來的黃種人很好奇，但沒有艇長的許可，也不敢壞了規定，他看向艇長，征得同意後，便打開了話匣子。
“幾十年前，我爺爺還是很年輕的時候，在北緯65度，格陵蘭島附近捕獲了一條鯨魚，它身上還帶著一般白令海峽的捕鯨船所刺中的魚叉。”
楊平凡一愣，“為什麽能看出是白令海峽的捕鯨船？”
水手一聲冷笑，“因為上麵有日文。”
沒理會大家的愕然，水手繼續侃侃而談，“事實上鯨魚類是有地方性的，按照種類的不同，它們定居在某處海中，並不離開。如果有一條鯨魚從白令海峽走到台維斯侮峽，那很簡單，因為這兩個海洋間一定有一條相通的水路，或在美洲海岸邊，或在亞洲海岸邊。”
艇長微微一笑，“然後呢？”
水手一挺胸膛，“我爺爺根據這個，指引紅海軍潛艇部隊從北極冰層下找出了一條快速到達北美東海岸和亞洲的秘密航線。”
原來還有這個典故，此話一出，大家肅然起敬。
水手可能是個話嘮，也可能是在要求靜音的環境裏呆久了，打開話匣子便關不上，“我看過的大鯨魚，先生，是長到一百英尺的大鯨魚！我甚至要說，阿留申群島的胡拉摩克島和翁加裏克島的鯨魚身長超過一百五十英尺。”
李嵐不懂俄語，楊平凡翻譯給她聽，她搖搖頭“我覺得這有些過度誇張，”她說道，“這些東西不過是鯨科，有脊鰭的動物，大頭鯨也一樣，但它們通常比普通白鯨小一些。”
水手撇撇嘴，“啊！”他喊道，他的眼睛不離開海洋，“它近前來了，它到我們的水圈中來了！啊！並不是＝條鯨魚，是十條，二十條，整一群呢！一點沒辦法，不能動！在這裏腳和手都像綁起來了一樣！”
楊平凡打趣道“你為什麽不要求艇長長準許你去追打呢？”
出乎大家的意料，水手搖搖頭，“算了，鯨魚是大海中的精靈，以前打它們是為了生活，不是為了所需而濫殺無辜，進不了天堂的。”
大家隨口繼續閑聊了幾句，一個水兵從艙蓋裏爬出來，趕到艇長身邊低語幾句，艇長轉向楊平凡，“先生，美好時光就要結束了。”
楊平凡聳聳肩表示理解，和李嵐當先沿著豎梯鑽進潛艇，頭頂傳來一陣刺耳的哨聲，在透氣的水兵們紛紛回撤，哐當一聲，艙蓋關閉，核潛艇重新下沉。
剛才一番交談，顯然打破了某種規定，楊平凡很快得到消息，聲呐顯示，一艘船正在向他們這邊靠近，聲納兵仔細分辨後，發現這是一艘民用船隻。
“哼，在北極這樣一個地方的民用船隻，不用懷疑，隻有他們了。”
鯨魚群沒有意識到危險，依舊在下潛到安全位置的核潛艇周圍嬉戲玩耍，透過觀察窗，可以看到這些腦袋巨大的大頭鯨魚的樣子。
這種生物的身軀有時超過二十五米，巨大腦袋約占身長三分之一，它嘴巴裏有二十五枚粗牙，牙長二十厘米，牙尖為圓筒形和圓錐形，每枚牙重二斤，就是在那巨大腦袋的上部和有軟骨片分開的大空洞裏麵，藏有三四百公斤的名為“鯨魚白”的寶貴油。
那艘所謂的民用船已經靠近了，它猛然加速，衝進鯨魚群裏，就像一條被搶了屎的惡狗，看見什麽咬什麽，撞向那些可憐的鯨魚，一直穿過去，穿過之後，隻留下那海洋生靈的兩半片蠕動的身軀。
大頭鯨厲害的尾巴撲打船的側邊，它一點也不覺得，有些勇敢的大頭鯨衝撞船，如同螳臂擋車，打死了一條大鯨，它又跑去打另一條，它立即轉過來，不肯放走它的獵物；它向前、向後，完全聽掌舵人的指揮，大頭鯨沉入深的水層，它就潛下去追，大頭鯨浮到水麵來，它也跟著上來，或正麵打，或側 麵刺，或切割，或撕裂，四麵八方，縱橫上下，就用它那可怕的鋼鐵之軀亂刺亂戳。
海洋裏，這些被嚴重驚嚇的生靈收發出的是多麽尖銳的叫嘯，還有它們特有的那種鼾聲！原本是很為安靜的水層中間，現在被它們的尾巴攪成真正洶湧的波浪了。
這種令人壓抑的大屠殺一直延長了一小時，那些可憐的大頭精靈是不可能躲開的，好幾次，有十條或十二條一齊連聯合起來，想拿它們的體量和阻止這艘船，掩護母鯨和幼鯨撤退，但是之軀根本抵不過鋼鐵，那艘船催動它的推進器，戰勝它們，拖拉它們，或把它們帶到海水上層來，不顧它們的巨大重量，不管它們的強大壓力。
最後，這一群大頭鯨四散了海水又變為平靜了，海洋中，滿浮著稀爛的屍體，就是一次猛烈的爆炸恐怕也不可能更厲害地把這些巨大肉塊分開、撕破、碎裂。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一場發生在眼前的殺戮把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李嵐將身子埋在楊平凡懷裏，瑟瑟發抖，楊平凡聲音幹澀，“這是誰的船？”
“東瀛的捕鯨船。”
北風之神本身的靜音能力和消聲瓦吸收對方的主動聲呐音波，讓它成為大洋黑洞，就算懸浮在東瀛捕鯨船不遠的地方都不會被發現。
此刻，潛艇的推進器緩慢轉動起來，驅動著潛艇向遠處倒退，拉開一段距離。
“楊先生，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同情，甚至支持sf嗎？”
楊平凡被艇長的話問得一愣，有些猶疑道“sf反抗x公司的暴、政，而x公司掌控所有資源，正在把人類撕裂，甚至斷絕人類文明前進的希望……”
“不，這隻是一方麵——”
艇長搖搖頭，“就像我那位水兵一樣，我們不僅要反抗x公司的暴、政，更因為sf的理念，萬物有靈，眾生平等，沒有誰是壓迫的，ta們都應該得到平等對待。”
說這話的時候艇長用的是英語，ta用的是it，楊平凡當時以為是口誤，後來才發現這因果早已經種下。
“所以，像這種濫殺無辜的渣滓，就應該沉到水裏去！”
推進器在轉動，規律迅速地攪打海水，北風之神它浮在水波中，水波的輕微擺動時而使它轉向這一邊，時而使它轉向那一邊，但不變的是兩者距離逐漸拉開，核潛艇緩慢將艦艏對著東瀛捕鯨船。
很熟悉的一聲呼嘯，楊平凡在潛艇上呆久了，知道這是水被吸人船上的儲水池中來，核潛艇繼續下沉，將自己的姿態調整成一個30°的斜線。
李嵐的眼神有些驚恐，她猜出了北風之神想做什麽，左慈也罕見地從房間裏出來，走到楊平凡身邊道“千年之後，凡人覺悟，竟如此之高，鄙人佩服。”
北風之神不打算浪費一發魚、雷或者反艦導彈，它要用一種古老的方式，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它是要在那捕鯨船的浮標線下麵，它的鋼殼不能保護它的邊緣地方來進行襲擊
一陣迅速放大的震動陡然響起，北風之神的速度顯然增大了，它現在采取的是前進的速度，它的整個船殼都顫抖了。
突然一聲沉悶的哢擦聲傳來，有點像隔壁屋子裏撕裂一件衣服，衝撞發生了，但相對較輕，大家能感到那鋼鐵衝角的穿透力量，能聽到拉開來和送進去的聲音。
但北風之神在推進器的強力推動下，從這艘捕鯨船身上橫衝過去，就像帆船上的尖杆穿過布帆那樣！
觀察窗被打開，大家第一時間被視線投過去，隻見一個龐大的物體沉到水底下來，核潛艇跟它一起下降到深淵中要親眼看一看它臨死時的慘痛。
大家看到那艘捕鯨船船殼裂開，海水像雷鳴一般湧進去，然後水淹了兩個龍門吊和一門水炮，那是用來對付保護綠色海洋組織的，甲板上滿是往來亂動的黑影。
海水湧上來，那些受難的人都跳到桅牆網上，抓住桅牆，在水中掙紮，扭彎肢體，這簡直就是突然被整個大海侵進來的人類螞蟻窩！
捕鯨船慢慢地下沉，核潛艇追隨著它，窺伺著它的所有動作，忽然捕鯨船上發生了爆炸。被壓縮的空氣把船的甲板轟跑了，就像船艙中著了火一樣。
海水湧入的力量十分強大，卷起了一個漩渦，甚至影響到核潛艇，它也傾斜了，隻能反向啟動螺旋槳，向後倒車，這麽一來，那艘捕鯨船就迅速地下沉，隻見它的桅槁架滿擠著想要求升的人，首先現出來，其次是它的橫木架，上麵有一串一串的人把它壓得彎曲了，最後是那大桅頂。
然後，那沉黑的巨體沉沒水中，跟它一起，這一群死屍組成的船員都被強大無比的漩渦拉下……
楊平凡轉過頭來看艇長，他表情沒有任何波動，這個可怕的裁判執行人，是真正的仇恨天神，眼睛老是盯著看一切都完了，其他水手們，也是一臉的狂熱，讓楊平凡塵封的回憶被打開了一個口子，貌似在什麽地方，見到過類似的神態。
北風之神用充滿古典的方式處決了東瀛捕鯨船，隨後如同楊平凡所想，進入北冰洋，冰山開始出現，一開始那僅僅是一些二十至二十五米的灰白碎片，形成許多暗礁，海波洶湧衝上去，帶著它們在冰冷的海麵巡遊，警告闖進這些禁地的外來物。
核潛艇有時上浮，大家可以看到令人眼花目眩的一片雪白大帶，被稱為“眩目冰帶．不論雲彩怎麽濃厚，都不能使它沉黑。它預告前麵有成群的冰堆或冰層了。
果然，不久就有更大的冰塊出現，雪白的光輝隨著雲霧的任意變換而不同．有些冰塊現出綠色脈管，就象那硫酸銅在上麵畫的波紋線條一樣。
別的冰塊類似巨大紫色水晶，又讓米線穿逐裏麵去，後者映著陽光，在它們晶體的無數切麵上反映出閃閃光芒，前者帶有石灰石強烈輻射的無限色度，可能足夠建築整整一座大理石的城市。
核潛艇航向折向西南，開始朝白令海峽前進，這些漂流的冰島就愈來愈多，而且愈來愈大，當潛艇在冰塊中間航行的時候，艇長時常在乎台上，他很留心觀察這一帶人跡不到的海麵，巧妙無比地指揮著他的潛艇，很靈便地躲開了那些大冰塊的衝擊，有些冰塊是長到幾海裏，高七十至八十米不等．前麵天邊有時看來是完全封閉不能通行。
在北冰洋海麵上，什麽通路都沒有，但艇長小心找尋，不久就 發現一條窄口，他駕駛著船，大膽從窄口進去，同時他又很知道，這窄口在他過後便要封閉的。
潛艇由這隻妙手指揮，就這樣走過了所有這些大冰塊李嵐閑極無聊，按照冰塊的式樣大小，把它們分類，那就是像山的冰山，冰田或無邊際的平坦田場，浮冰或漂流的冰，層冰或碎裂的冰田，圓形環彎的稱為冰圈，拉長一塊一塊的稱為冰流。
越往前走，冰群的姿態變得更雄偉壯麗了。
這邊，是一大群冰塊形成一座東方城市，其中有無數的寺院和尖塔．那裏，是一座倒塌的城，因為地震動了，被推倒在地下。陽光斜照；它們現出變換不停的形色，這些形色又迷失在雪花飛舞的大風暴中的灰色雲霧裏麵。
其次，處處都是爆炸、崩裂，冰山大翻筋鬥，把這裏的整個布景都改變了，像一幅透光風景油畫一樣。
當這些冰群的平衡破壞了的時候，潛艇便潛入水中；聲音傳到下麵，強烈驚人，冰群下沉，造成深而闊的可怕的水渦；力量直到冰洋很深的水層，潛艇於是亂滾亂搖，把持不住，像被瘋狂的水流所卷走的一樣，可是本能領導著他，根據一些輕微的跡象，艇長就可以發現 新的通路。
再有一小段距離就能越過白令海峽了，但是，層層的冰群完全把路擋住了，水麵水下，這還不是真正的冰山，隻是寒冷凍結起來的闊大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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