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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假想線的三國戰略

  劉備一聽,眼前一亮,隨後又黯然失色,“你是說……漢中張魯以五鬥米道蠱惑百姓,取了無妨,可是益州乃宗室劉璋所領,我奪之,失大義於天下啊。”


  諸葛亮微微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提起另一件事,“日前益州遣法正為使,欲見主公麵談,主公意下如何?”


  “他來作甚?”


  “北方傳來消息,曹操欲遣司隸校尉鍾繇征討張魯,曹操若得漢中,益州亦可一鼓而下,若是如此,那就真的無力回天了,劉璋自忖難以抵抗,故來尋主公相助。”


  劉備心領神會,“既是如此,何不早做通報,快見。”


  劉璋,字季玉,東漢末年宗室、軍閥,益州牧劉焉幼子,在父親劉焉死後繼任益州牧。


  他為人懦弱多疑,漢中張魯驕縱,不聽劉璋號令,按道理來說不聽號令的手下,就應該討伐,結果劉璋卻來了一波騷操作,殺張魯母弟,雙方頓時成為仇敵,劉璋派龐羲攻擊張魯,戰敗。


  赤壁之戰後曹操縮回北方舔舐傷口,痛定思痛,決定先把內部清理一番,解除後顧之憂,率領大軍西征關中,張魯無力抵抗,準備投降。


  消息傳來,益州內部頓時慌亂無比,手下謀臣張鬆勸說劉璋“現在州中將領龐羲、李異等人都居功自傲,且心懷異誌,如不能得到劉豫州的幫助,益州將外有強敵攻擊,內遭亂民騷擾,必定走向敗亡。”


  劉璋聽從了張鬆之言,立刻派法正率部隊迎接劉備。


  但是劉璋的主簿巴西人黃權勸阻說“劉備有驍勇的名聲,現在要是以部下的身份對待他,就沒法滿足他的心願;要是以賓客的身份對待他,一國不容二主,這不是使自己安全的辦法。”


  與此同時,從事廣漢人王累將自己倒吊在益州城門上勸阻劉璋不要將劉備引進來,劉璋全都不予采納,派人前去邀請劉備君臣。


  劉備見到法正後,“以恩意接納,盡其殷勤之歡”,簡而言之就是拿出拉攏劉元那套來對待法正。


  法正自覺有經天緯地之才,但卻懷才不遇,他投奔劉璋,混了許久才當上新都縣令,之後又被任命為軍議校尉,相當於參謀,就是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職位,還被州邑中的人誹謗,讓他心裏憋了滿滿的怨氣。


  來到劉備這裏,劉備先是赤腳出迎,以國士之禮待之,晚宴之後還執意要臥榻同眠,讓法正覺得覺得劉備有雄才大略,是可以輔佐的明主,當即跳反。


  回到益州後,遂與張鬆密謀協規,決定暗中戴奉劉備為主,並且忽悠劉璋邀請劉備入川。


  劉璋暗弱,聽了兩人所言,真以為劉備是胸懷天下準備匡扶漢室的,於是力排眾議,不顧反對,執意邀請劉備入蜀,卻不知道此舉乃引狼入室。


  劉備得到劉璋的親筆書信,心中狂喜,當即從江陵率軍趕到涪城,劉璋率領步、騎兵三萬多人,車駕幔帳,光耀奪目,前往與劉備相會;劉備所率將士依次前迎,大家歡聚宴飲百餘日。


  劉璋以大批物資供助劉備,讓他去討伐張魯,然後兩人告別。


  劉備率軍進駐葭萌,引兵不前,卻不斷向劉璋索要大批量糧草軍械被褥等軍需,引起劉璋的懷疑,恰在此時,張鬆的哥哥廣漢太守張肅害怕災難臨頭,就把張鬆的圖謀稟告了劉璋,劉璋將張鬆收捕處死,下令所有關隘的守衛部隊封鎖道路。


  劉備大怒,掉轉兵力攻打劉璋。


  雙方戰爭曆時近三年,期間劉璋軍殺死了劉備軍軍師龐統,使得劉備陷入苦戰。


  後來諸葛亮看見東吳劉元信守承諾沒有趁機向西發動進攻,於是諸葛亮、張飛、趙雲三路援軍由荊州出發支援劉備。


  得到支援的劉備進展迅速,很快便包圍成都,並派簡雍勸降劉璋。


  當時成都城中還有三萬精良部隊,糧食夠支持一年,官吏百姓都想抵抗。


  劉璋卻說“我父子在益州二十多年,沒有給百姓施加恩德,卻打了三年,許多人死在草莽野外,隻是因為我的緣故,我怎麽能夠安心!”於是打開城門,出城投降,部下沒有不哭的。


  劉備終於如願以償占據成都,和劉元一樣完成一次鳩占鵲巢的換主之後,就把劉璋遷移到他在荊州的地盤中,荊州目前被二劉一曹瓜分,勢力犬牙交錯,劉備把劉璋送到前線的操作,完全就是想讓劉璋暴斃的節奏。


  消息傳到武昌,劉元聽完後隻是哈哈大笑,說劉備君臣果然不是等閑之輩,這都能取而代之。


  蘇羽站在一邊,說道諸葛亮還是差了一點,不懂得根據實際情況調整戰略,不然這天下是誰的還真難說。


  劉元眉頭一挑,“哦?願聞其詳。”


  蘇羽侃侃而談起來。


  曆史上任何大戰略家都不是墨守成規之徒,而必然要依據世事現實做相應與時俱進的調整,從來並沒有通用二十年不變的戰略。


  “隆中對"亦是如此,如果提前十年戰略轉移,則劉備的帝業輝煌、一統天下之路,便當真可以就此開啟。


  後人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總結經驗,事後推演得出更高明的計策,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蘇羽這個總結也是站在上帝視角,事後分析的出來的,其實也恰恰是從曆史上後期諸葛丞相勞心竭力、鞠躬盡瘁的事,正可說得上英雄所見略同了,若孔明能提前十年明白,又何至於六出祁山、勞而無功,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呢?


  我們梳理一下,劉璋本非野心甚大的梟雄,一心自保苟安,如果劉備真心替他出力打漢中,而不是暗地謀奪他基業的話,劉璋又怎會不盡力保證其後勤?當時劉璋種種厚贈可為明證。


  但是劉備並沒有這麽做,他背刺了劉璋,奪取益州之戰持續了近三年,注意這段時間,曹操也在和關西馬超開戰,最終擊敗馬超,將雍涼兩州收入囊中,真正意義上地統一了北方。


  時間往回推,事實上赤壁之戰的時候曹操隻是基本統一了北方,更具體來說就是統一了潼關以東的關東,潼關以西,就是當年秦國的地盤,仍然在一片混戰之中。


  關中西涼地區,最亂時大大小小十幾夥軍閥長期割據混戰,馬騰和韓遂互相攻戰到被韓遂殺妻殺子的地步。是以曹操派遣鍾繇進駐長安,才能以漢廷中樞名義分化利誘,名義上招撫他們。


  馬騰之所以接受張既勸說,帶著族人兒孫去鄴城當九卿,也是廝殺多年倦了累了,抱著入朝養老的心態。


  豈知其子馬超野心勃勃,背父棄族,聯合韓遂造反,就在劉璋請劉備入川同年,曹操決定徹底和屢叛不降的馬超決裂,早成階下囚的馬騰終於被滅門,性情剛硬如馬超,亦不免錐心泣血。


  若劉備入川時不那麽急功近利的話,更兼顧利益和義信的規劃,該當是順應入川旗號,攻伐張魯,奪取漢中。


  以劉備軍聞名天下的戰力,區區一郡之力、並無大義名分的米賊張魯根本沒法抵抗。


  那麽劉備吞滅張魯後的下一步,就可聯合此時尚在涼州的馬超、韓遂等西涼諸將,趁此時曹操主力南進,與我們對峙淮南之時,反攻曹操剛剛占據、大量降軍駐守的關中三輔地區。


  此時曹操勢力對雍涼地區的掌控力遠非二十年後孔明北伐時可比。


  涼州方麵形同虛設,雍州方麵也剛剛經曆和馬超的大戰,駐守軍很多是新降之卒,想攻取雍涼,之後幾十年都已經沒有比這時更好的機會了。


  畢竟馬超因背父棄族,在當時名聲極差,官職也隻是個偏將軍;韓遂早年投身羌亂,是禍亂漢朝天下的著名禍首之一,雖然被招安洗白,風評同樣不佳;他們如此,其餘諸將更無足論。


  論官職、論人望、論聲譽,他們的號召力都是遠不及劉備這個皇叔的,因此一旦組成反曹聯盟,劉備居於主導地位就是必然。


  也不用擔心馬韓輩此刻會反水和心懷異心,因為曹操已殺盡馬、韓滿門,血仇早不可解。


  從他們的角度,劉備成事,頂多也就是將權柄收歸中樞,要的是他們的權,何況那一天還很遙遠;而曹操要的是他們的命,血淋淋的屠刀已經架在脖頸上了。


  誠然論土地丁口富庶,此時破壞嚴重的關中遠不能和益州相比。


  但攻取長安和攻取成都,給全天下那些擁漢反曹士人的政治信號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是光複故都、承漢高之基;後者不過是自甘為公孫述之流罷了。


  從爭天下的角度,巴蜀隻適合割據,關中才是帝王基業,三千年曆朝曆代無不證明此點,問鼎逐鹿,又怎能不冒一點風險?

  漢高祖劉邦同樣有漢中+巴蜀時,他的選擇可不是在天府之國老老實實種田,積蓄實力,而是4月才到漢中,8月就出兵還定三秦了。


  而劉備入川時,曹魏在關中地區的統治極不鞏固,亦不得人心,正與三秦王類似。


  當時天下十三州,曹操占七州,孫權兩州半,劉備半州,按史實方略,劉備最大時擴地至一州半,還付出沉重政治代價、埋下東吳倒刺隱患的同時,曹操已擴地九州,所得更大於劉備,其優勢反而進一步加大。


  換言之,在劉備已失大半先手的時候,真心在有生之年爭奪天下,而不是滿足於割據一方,就必須孤注一擲,拚命去和曹操搶時間。


  拿下長安、封鎖潼關,於故都祭西漢高祖世宗七廟之後,劉備便名正言順的承繼高祖和世祖事業,會被擁漢反曹士人當做真正的光武再世和真命天子,政治號召力將高漲到無以複加,占據真正的大義,如此方可以稱得上是曹操從政治到軍事上、真正意味上平等的對手。


  此時在涼州那些一直抗拒羌虜、心懷漢室的正直地方官員,如衛康、蘇則、薑敘、趙昂等人,都會迅速成為劉備的助力,而不是如史實一般,為了對抗為禍桑梓多年的馬超韓遂們,兩害權取其輕去投了曹魏。


  蘇羽讀史時能深切感受到當時涼州英傑的忠漢之誌和心向朝廷中樞之心,如果彼時大軍踏入涼州的是尚能維持“弘雅有信義”聲譽的劉備,而不是馬超這種背族棄父的亂臣賊子,他們心向於誰也就可想而知。


  這才是曆史上漢高祖劉邦和漢世祖劉秀鯨吞天下的手段,有大義名分在手時,又何須如玩三國遊戲一般,一個個州郡去攻略呢?

  要知道劉邦和劉秀的推進擴張速度遠勝曹操劉備,正因為他們幾乎每一步都做到了高舉大義旗幟,各地諸侯群雄們一半多是拱手臣服的。


  這就是長安的巨大政治意義,在馬、韓之輩手裏,不過是座破壞嚴重、難以養兵的廢都,而在劉備這樣一直高舉興漢大旗的反曹代表手中,又豈止百塊、千塊傳國玉璽可比?

  隨後在長安開大司馬府,行文號令雍涼益三州,便是為興複大業、事從權變。


  劉璋若抗命不從,那討伐他就是順天應命,名正言順的王師,再沒有任何道德負擔和減分;若劉璋拱手稱臣,保證支應後勤糧饋,那分批逐漸將益州用事官員都置換成自己心腹後,留他一個益州牧的頭銜又有何妨?

  又何至於如史實一般,因為背信棄義喪失人心,在大批先期內應接應下,打個號稱暗主的劉璋還要浪費寶貴三年?更連法正勸降劉璋時,或被士人當麵指斥時,都難以自圓其說,隻能含混過去,顧左右而言他。


  至於對東邊的孫權,在把戰略重心轉移到雍涼的前提下,南郡和荊南不過雞肋而已,完全可以當做曆次討價還價的籌碼,依次讓渡以換取其長期拖住曹軍主力、承擔全部的長江防線,又何必強求非要將所有領地聯成一塊?最終將關羽軍主力抽調出來,確保對雍涼益三州的統治鞏固才是正道。


  如果按照這個方略走,那麽天下就將是一個類似於南北朝時周齊陳三國對峙的格局,如此方才是勢均力敵的鼎足三分,而全據故秦之地的劉備集團有形勝之便,高屋建瓴之勢,自然就成為了最具統一可能的一方。


  劉元躺在湘妃榻上,慢條斯理吃著果子,手裏還搖晃著一杯從基準時空帶來的維他檸檬茶,聽了蘇羽的分析,他敏銳地抓到一個重點,“你有沒有想過,將後勤交與盟友,若劉璋心懷異心反水,劉備軍豈不腹背受敵,進退無依?萬一劉璋反過來背刺劉備怎麽辦?”


  蘇羽笑了笑,“注意劉璋給劉備表的官職,大司馬、司隸校尉;如果按照我的計劃推進,那麽劉備投桃報李的,是鎮西大將軍、益州牧,也就是兩人此時擬定的勢力劃分,是劉備幫劉璋擊滅張魯後,還要進一步北伐,克複兩都,奪取長安洛陽,光複兩漢的司隸校尉屬之後,再將漢中郡讓還給劉璋這個益州牧;


  大將軍前加“鎮西”名號,可視為劉璋認可劉備作為大司馬,掌握光複後的漢廷中樞軍事大權,劉備認可劉璋占領益州和西涼,負責整個國家的西方征伐。


  因此若按這個規劃,兩人最終的分道揚鑣,時間線至少應是在奪取長安之後,當然,如果劉備真的做到了,該怎麽安排另說,畢竟曆史上朱老四起兵的時候也和寧王約定共分天下,後麵有沒有尊重,懂的都懂。”


  至於在劉備奪取漢中時,劉璋腦子進水背離聯盟,勾結曹操和劉備破臉,於他又有什麽好處?難道隻為得一個漢中郡?曹家誌在天下,怎麽可能讓你老劉家占據一州之地割據自重?此舉雖愚者亦不為。


  更何況如此一來,背信棄義、謀害同族宗親的就不在是史實上的劉備,而反過來成了劉璋,一正一反轉折,益州士心民心盡在劉備之手。


  曆史上劉備從葭萌關與荊州兩麵夾攻劉璋,背信棄義,逆勢而動,尚且兩年而滅劉璋,若劉璋當真做如此倒行逆施之舉,將大義名分拱手讓出,能不能堅持半年怕都難說了。那時劉備龐統也好,法正張鬆也罷,可真要大笑開懷了。”


  劉元嗤了一聲,將蘇羽拉到自己懷裏,蘇羽輕微掙紮了一下便不動了,靜靜趴在劉元胸口上,隻聽得劉元道“益州在東漢末年中,幾乎沒有遭受戰亂,這可是一塊大肥肉,劉備放著不咬,卻去打人口貧瘠,遭受重創,生產幾乎毀滅的漢中和關中,豈不是舍易求難,風險甚大?你要知道,關中漢中經過多年戰亂,可以說是十室九空,千裏無人煙了。”


  蘇羽悶悶道,“誠然這個方案每一步要冒相當風險,但可以讓政治聲譽和集團利益同時實現最大化。若以為聯盟隻是為了將來互掐,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其實就是把劉備視同如孫權一般的軍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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