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這不叫坑，這叫國際主義

  雪娥用充滿仰慕的眼神看著張小銘，雖然完全聽不懂他口中這些陌生名詞，但就是因為不懂，所以感覺就是仙人的東西。


  小姑娘現在已經對張小銘的仙人身份深信不疑——能夠讓刀劍像割韭菜一樣生產，能夠生產出香噴噴的香皂，還有那比琉璃還漂亮十倍的玻璃以及各種新奇古怪的玩意兒，除了謫仙人還有誰能辦到，能夠服侍他真是三生有幸，就是……e……就是謫仙在床上提的要求，讓人做的那些動作，很讓人臉紅……


  慕容雪娥想著想著小臉羞紅起來，張小銘見狀，關心地問道“怎麽啦，哪裏不舒服麽？”


  “沒……沒啥。”


  雪娥有些慌亂，心中小鹿亂撞，為了掩飾自己的窘境，裝作開始收拾東西。


  張小銘想了想，從兜裏掏了個方塊小盒子出來，拉出兩個帶線的塞子，放進她的耳朵裏。


  “這個叫愛潑，裏麵可以放音樂，你累的時候可以聽著放鬆一下。”


  說著便教起她如何操作，雪娥冰雪聰明，很快上手，張小銘的ipod裏麵下載的都是些古風歌曲，旋律比較接近這個時代的審美，悠揚的旋律讓雪娥眯起眼睛，沉浸其中，忍不住感歎道“這就是仙樂吧？”


  “e……算是吧。”


  雪娥聽了一會兒，想要還給張小銘，小銘嗬嗬一笑，塞回她手裏，“拿著吧，送給你了，要是這個光點不亮，那就是沒電了，再來找我充電就可以。”


  慕容雪娥點點頭，眼睛騰起一層霧氣，抿著嘴唇，彎腰提起食盒，緊致的襦裙勾勒出那動人心魄的滾圓，張小銘死死盯著那曲線，忍不住咕咚一聲。


  雪娥站起來，看見張小銘的樣子，嫣然一笑，湊到他耳邊，口吐清蘭“張大人，你是個大壞蛋，奴家……奴家今晚再給你。”


  張小銘被這話撩得受不了了，一把抱住她，給了一個深深的法式濕吻，直到雪娥氣喘籲籲才鬆開。


  身後傳來工匠們善意的調笑聲，慕容雪娥轉身，眉眼低垂，快步走開，眼睛裏卻是濃濃的說不盡的哀傷。


  長安的十萬降軍被司馬遹分成兩部分，長安方麵由淮南王司馬允帶著劉琨過去接手，另外五萬由楊平凡帶領，駐紮在邙山腳下，按照新軍標準重新編練。


  雖然世家們摻了不少沙子進來，充當軍官，但這些子弟都知道楊平凡在渭水邊屠殺意圖謀反的軍官的事跡，沒人敢搞小動作，完全按照下發的民兵訓練守則進行編排。


  李東來把蒙古式射擊法教給羯人後，重新回歸，楊平凡讓他擔任火槍營的校尉，和祖逖一起，專職訓練火槍和火炮兵。


  另一邊，石虎也和劉淵懟上了。


  因為接管降軍時間短，戰鬥力還未形成，因此抵禦南下的劉淵軍，就由石虎的羯人部隊擔任。


  石勒被擊垮，逃亡漠北，舊趙地落入劉淵手中，劉淵趁機大規模強征居住此地的羯人入伍，由養子建威將軍劉曜統帥，作為南下攻晉當馬前卒。


  匈奴人和羯人百年間恩怨糾纏，血海深仇，因此匈奴人根本不把強征到軍中的羯人當人看，行軍的時候還要十個人綁成一隊防止逃跑，給的夥食全是各種糠皮和野菜熬的湯，真正把羯人當炮灰和奴隸使用。


  所謂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受盡折磨的羯人內部也在醞釀跳反，等到劉曜驅使他們和石虎對戰的時候，倒戈爆發了。


  兩軍對壘，石虎率先發起進攻，匈奴陣前的羯人反戈一擊，將軍中的匈奴人督戰隊全部亂刀砍死，集體調轉槍口，加入石虎一邊向其他匈奴軍隊發起進攻。、


  劉曜的大軍猝不及防之下，中軍被衝垮，石虎領著羯軍完成中央突破後，高速運動的騎兵向兩翼包抄，匈奴全軍潰散，石虎繳獲糧草輜重無數，一口氣將匈奴軍趕出三十裏之外，取得開戰第一捷。


  強征當羯人跳反，讓劉曜氣急敗壞，他也是個狠人，怒火攻心之下，覺得所有羯人都不可靠，竟然下令屠滅被強征到軍中的羯人。


  夜半時分，部署在羯人營地外圍的上百架大型床弩高高揚起，在淒厲的尖嘯中，無數火箭飛向羯人的營地，羯人營地頓時化為火海。


  為了盡可能降低羯人警惕性，劉曜事先還讓人送了幾車烈酒過去，名義是安撫他們，結果大部分羯人喝得酩酊大醉，根本沒法從著火的帳篷裏爬出來。


  跟著五千匈奴精銳騎兵出動，在外圍沿著羯人營地來回奔馳，向火海中任何活物射箭。


  響徹天地的慘叫聲，哀嚎聲，求饒聲，詛咒聲，哭泣聲響了一夜，最後化為厲鬼的低泣，聲聞幾十裏，連匈奴人都聽得毛骨悚然。


  等到白天，匈奴軍中的五萬多羯人全部被屠滅，消息傳出，天下震驚。


  劉曜讓人在火場中巡檢，下令將還算完整的羯人人頭割下來，打包送到石虎軍中，企圖打擊羯人的士氣，結果卻引發更滔天的仇恨，整個羯軍變成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


  在邙山訓練新軍的楊平凡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石虎軍中。


  入眼所見就是一片素縞，哭聲盈天，羯人進入中原百年，也學了一些禮儀。


  石虎一見到楊平凡，哐當一聲就跪倒在地上，虎背熊腰的一個壯漢，哭得跟個淚人一樣，抱著楊平凡的大腿抽泣。


  “太師大將軍大人，你要為我族人報仇啊，我的族人死得冤啊，嗚嗚嗚。”


  其他羯人將領也都是虎目含淚，死死盯著楊平凡。


  “石將軍，你先起來，報仇事大，但有一件事比報仇更大——”


  楊平凡將石虎扶起來，轉身麵向帳內的其他羯人大將，“眼下舊趙地，還有羯人婦孺數萬，這是你們的根，將她們救出來，比報仇更重要，匈奴人既然能殺了數萬人，就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婦孺。”


  羯人大將一聽此言，又驚又怒，大聲叫喊起來，個別性急的抽出刀子就往大帳外麵衝，被石虎飛起一腳踢翻，一聲炸雷般當怒吼，“聽大將軍怎麽說。”


  楊平凡暗自點頭，“所以我需要你們分出一支兵力，先去燕趙之地把羯人婦孺接回來。”


  一方麵是跟匈奴人死磕報仇，一方麵是救出自己的妻兒老小，在場的人都陷入糾結之中。


  良久，石虎抽出長刀，“我去，我帶一萬人過去，將她們帶回來，軍中大事，暫且交給石弘處理。”


  在角落裏一直沉默的石弘大驚，連忙擺手，“我……我不行的……”


  羯人仍然保持蠻族本性，崇尚勇武，石弘雖然是石勒的嫡子，但為人柔弱，不善武藝，在羯人中沒有多少威望，因此在石勒慘敗失蹤之後，羯軍自覺認勇猛的石虎為首領，把石弘晾在一邊，不過他也很有自知之明，沒有想過能管住軍中大將，現在突然讓他趕鴨子上架，確實驚慌。


  “你就不用推辭了，”


  楊平凡道“在石虎沒有回來之前，留守關中的羯人要做的就是休養生息，練好武藝，等到解決了後顧之憂，那才是複仇之時。”


  “好吧。”


  聽說不用自己帶兵征戰，石弘才答應下來。


  楊平凡又讓人送上賬冊，既是對羯人大勝的褒獎，又是為了支援作戰。


  此次楊平凡過來，專門帶了兩萬具手持式弩機，五十萬支弩箭，一萬領連環鎖子甲給羯軍，全是洛陽工坊出品的精品，還有藥坊出品當各色隨軍醫藥品，滿滿幾大車，上麵還有在藥坊工作當生產的羯人婦女，聽說自家人被屠後，畫的複仇印記，再次將羯人感動得淚眼花花，也讓羯軍戰力再上了一個台階。


  鬧哄哄和羯人喝了一通酒，天昏地暗後楊平凡告辭而去，太師大人不僅戰場了得，酒桌上也是神威無敵，將一通羯人大將全部灌翻，羯人諸將對他的敬畏也更深了。


  回到洛陽，李嵐看著已經清空軍械的馬車，摸著下巴，“我怎麽感覺，你是在坑這哥們？”


  楊平凡打了個酒嗝，“什麽叫坑，我這是拋棄了民族偏見支援了他們一大波兵器，讓他們能夠救出自己處於水深火熱中當同胞，功德無量好吧。”


  “拉倒吧，劉曜是個殺人狂魔，劉淵可不是，人家可是誌在天下的，為了收攏人心，肯定會阻止族人再對羯人婦孺下手，說不定還會反過來保護他們。你現在給石虎武器，他帶人殺過去，石虎本性殘暴，現在又被仇恨衝昏了腦袋，肯定會在趙地卷起腥風血雨，到那個時候，匈奴和羯人那個火藥桶一被點爆，嘖嘖……”


  兩人的對話把張小銘也吸引過來，他聽了李嵐的話，嘿嘿笑道“嫂子，你也別怪凡哥了，這是我想的計策。羯這個民族，還沒有擺脫獸性，他們是最好的士兵，卻不是合格的子民，我們不方便動手，就讓其他人動手吧，司馬家不缺這幾萬子民，卻缺乏如此勇武、悍不畏死的士兵。你知道不，他們倒戈的時候手裏連武器都沒有，硬生生用牙齒和拳頭，將數量和他們差不多的匈奴步卒撕碎，搶過他們的武器，發起逆襲的，你猜我想到了什麽？我們那個時空的某支獸類軍團，羯人，真是一個可怕的族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