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姐妹反目
狂風怒號,豆大的雨點,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夏天的臉,變的就是快,剛才這是晴空萬裏,轉眼間,大雨落下。
無情的風雨,摧殘著那嬌豔欲滴的鮮花。轉眼間,紅香零亂,一地落花。
白毓萱靜靜地躺在那張最精美的小床上,淡黃色的紗簾隨風飛舞著,宛若仙女那翩翩衣袂。她神態安詳,雙目緊閉,那張平靜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痛苦的痕跡。
高逸辰輕輕地握著她那柔嫩的小手,那張無比英俊的臉上,全是疲憊。他們在那謎宮似的溶洞裏也不知道轉了多久,終於回到了那個最初到的大溶洞。
當滿臉淚痕的了塵師太看到他們時,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無法相信,那個如塊燒炭似的女人,就是她的小毓萱。
“快給公主看看吧。”皇上看了一眼愣在那裏的楊子愛,低聲說,“別愣在那裏了。”
對楊子愛,皇上完全是出於憐才。否則的話,以楊子愛那副沒頭沒腦的樣子,有多少腦袋也不夠砍的。
了塵師太站在一側,她的雙手不停地在搓著。
在溶洞中,皇上清醒過來後,心中無限懊悔。
“你在這裏等著,不要亂動,朕去找他。”皇上連想都沒有想,迅速從她那光滑的身體上下來,胡亂地穿著衣服。
她絕望地看著他,他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她那美麗的玉體,好像再多看一眼,就是對楚依依的背叛。
了塵師太無奈地流著淚,她絕望地想:“是不是我要求的太多了呢?以前,我隻不過奢望擁有一個擁抱。而如今,我和他已經有了肌膚之親,為什麽還要幻想得到他的愛呢?”
她的要求的確有些過份了。向皇上索愛,無異於向夭折之人乞求延年益壽丹。皇上已經沒有愛了,對一個根本沒有愛的人索愛,她又怎麽會成功呢?
此時,皇上也無限後悔。他不敢多想,更不敢再此多留片刻,他寧願衝進那謎宮一樣的溶洞中尋找高逸辰,也不願意再和她單獨相處。
皇上看著床上昏昏沉沉的白毓萱,有些不自然地偷偷瞟了一眼了塵師太。
了塵師太也在低著頭偷偷看他,當他們的目光交接的時候,他們迅速將目光轉移到了其它地方,不敢再看對方。
楊子愛緩緩走了過去,目中閃爍著寒冷的光芒。
她的目光落在白毓萱那張絕美的麵龐上,仔細地打量著她的容貌。
“如果那兩個人說的是真的話,她的容貌,的確在姐姐之上!”楊子愛下意識地握緊了右手,“越美麗的女人,心腸就越壞。看來,這句一點也不假!她看起來無比清純,可是卻殺人不見血,連身懷六甲的孕婦都不放過!這個惡毒的女人,枉我一直把她當姐妹!我對她那麽好,而她呢?她卻活生生的將我的親姐姐給嚇死了!”
高逸辰見楊子愛正愣著,便抬起了頭。
就在這一瞬間,楊子愛迅速將眼中的凶光收起,連忙開始替白毓萱診脈。
楊子愛一邊診著脈,一邊幸災樂禍地想:“你也有今天!如今你脈博紊亂,你的小命完全掌握在我的手裏!白毓萱啊白毓萱,不管你是真公主還是假公主,從今天開始,你就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吧!”
想到這裏,楊子愛緩緩地站了起來。
“怎麽樣?”高逸辰緊張地問,目光裏寫滿了擔心和緊張。
看著他那擔心的模樣,楊子愛在替她那早已經故去的姐姐暗暗吃醋,心中冷笑道:“薄情郎!難道,你早就將我那可憐的姐姐拋到九霄雲外了嗎?她為你吃了那麽多苦,而如今,你卻在為那個殺她的女人擔心!”
所有人都不清楚楊子愛心裏在想些什麽,見她沉默不語,還以為白毓萱情況不大妙。
“你一定要救她!”了塵師太衝上前去,緊緊握著楊子愛的手,流著淚,“她還那麽年輕,她不能有事的!”
楊子愛看著淚流滿麵的了塵師太,心中冷笑道:“年輕?難道我姐姐死的時候就不年輕嗎?今天她白毓萱終於落到了我的手裏,我又怎麽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呢?活著,我一定會讓她活著!如果讓她就這麽死了,那未免太便宜了她!看我怎麽慢慢折磨她……”
想到這裏,她連忙露出了笑容:“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雖然情況比較複雜,不過我有信心,一定能夠將她給治好的!”
話音未落,隻見方公公拖著那條不大靈便的腿走了進來。
他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低聲說:“啟稟皇上,西涼王和藍若國國王要來看看公主,正在外麵候著呢。”
高逸辰一聽,如一縷旋風般衝了出去,眼中冒著怒火。
淩嘯風一襲白衣,正傲然站在門口,仰望著天空那朵朵白雲。
看著那朵朵悠閑自在的白雲,他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白毓萱那張可愛的麵龐。
“毓萱……”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試圖撫摸一下那嬌嫩的麵龐。
可是,他的手指剛要觸碰到白毓萱那豔若桃李的麵龐時,她的臉龐,化成一縷淡淡的清煙,從他眼前消逝。
相思淚深,天涯苦遠。
淩嘯風隻覺得,自己就像一片無枝可依的黃葉,也不知道到底要飄向何方,哪裏才是他最後的歸宿。
苦海無邊,可是他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他回不了頭了,他已經離岸太遠,連最初的岸都看不到了。曾經的美好,是多麽的遙遠,那些美麗的回憶,此時如海市蜃樓一般,隻不過是黃粱一夢。
他知道,他和白毓萱再也回不到過去了。他的寂寞,他的滄桑,又有誰會懂呢?肝腸寸斷,對月流淚的時候,又有誰能夠看到?
穿越了千年的憂傷,誰將最後一滴淚埋葬?
淩嘯風知道,他已經無處憑吊自己了,他再也找不回當初那個冷傲的近乎於完美的自己了。
“毓萱……”他的心在滴血。
沒有人會明白,心中的仇恨,已經將淩嘯風活活的撕成了兩個截然相反的人。午夜夢回的時候,他的心仍然是柔軟的,他仍然還會為那個美麗的女孩心痛,為她魂牽夢縈。可是麵對著太陽的升起,他又披上了冷酷的外衣,將無情的刀劍狠狠地刺向了那個自己深愛過的女人。
他內心的痛苦,無人知曉。
高逸辰如一團怒火衝了出去,聚集了全身所有力氣,一掌擊中了淩嘯風的胸膛。
淩嘯風沒有防備,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你幹什麽?”藍若國國王一驚,失聲尖叫道。
此時,他和淩嘯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本應該不希望淩嘯風有事才對。可是,他看著地上的鮮血,那雙似醉非醉的眼睛裏閃過了異樣的光芒。他並沒有扶住淩嘯風,隻是瞪大了那迷迷糊糊的眼睛,怒氣衝衝地看著高逸辰。
他的尖叫聲,將皇上從屋內引了出來。
“幹什麽?”高逸辰冷冷一笑,從袖中取出了那根銀針。
淩嘯風看了,頓時麵如死灰。
“敢問西涼王,你口口聲聲說毓萱失蹤和你沒有關係。可是,為什麽毓萱會被奪命銀針所傷?”高逸辰步步緊逼,將那根銀針舉著,在淩嘯風的麵前搖晃著,“你說啊!為什麽?天底下會用奪命銀針的,總共不過三人。我娘和綺蓮都已經不在人世了,除了你,還會有誰?”
皇上站在那裏,冷冷地看著他們。他並沒有上前製止,隻是盯著他們。
淩嘯風沒有說話,他也沒有任何話語可以用來辯解。此時,就算他是張儀再世,他也無法逃避了。奪命銀針,除了他,任何人都不會用的。
藍若國國王看著那根閃爍著詭異光芒的奪命銀針,連忙見風使舵,故意裝作驚愕的模樣:“這是怎麽一回事?西涼王?”
這一個驚愕的表情,足以將他和白毓萱失蹤的事情劃清界限了。
淩嘯風那張英俊無比的臉上,沒有任何神情。他隻是冷冷地看著那根銀針,他的一切努力,都化為了灰燼。
高逸辰的眼睛紅紅的,厲聲罵道:“淩嘯風啊淩嘯風,你好好想想,你費盡心機要置毓萱於死地,不就是因為你還愛她嗎?難道,她死了,你的心裏會舒服嗎?”
“孤王不愛她,不愛她!”淩嘯風的眼睛裏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他拚命地搖著頭,無論如何不肯麵對自己的內心,“她是個騙子,一個女騙子!她騙了你,也騙了孤王的感情!這種女騙子,孤王又怎麽會再愛她呢?”
“你不愛她?”高逸辰一把揪住了淩嘯風的衣領,惡狠狠地問,“不愛她,你就應該將她忘記,而不是非得毀滅她!”
淩嘯風冷笑著,高傲地昂著頭:“孤王不是你,沒你那麽偉大!居然能將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拱手送給他人!那是老可汗死了,如果沒有死的話,難道你能若無其事地看著她和別人共赴巫山嗎?孤王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他歇斯底裏地吼道,迷人的眸子裏布滿裏紅血絲。此時的他,麵如死灰,眼睛紅紅的,那原本一絲不亂的黑發,此時已經淩亂不堪。
微風吹過,那烏黑的頭發隨風飛舞著。那迷離的目光,在發絲間越發顯得淒愴。那隨風飄飄的白衣,宛若一朵怒放的雪蓮花。
他是清高的,是孤傲的,是絕美的。
白毓萱的確有罪,她將一個近乎完美無缺的男人,害得半瘋半魔了。如此一個完美的男人,她硬生生地將他給徹底摧毀了。所以說,她有今天,一切都是她的報應!
淩嘯風絕望地怒吼著,那隨風飛舞的淩亂黑發,如同他那無處可安放的思緒,在風中顫抖著。
楊子愛站在屋內,聽著淩嘯風那絕望的聲音,雙目中閃爍著寒冷的光芒。
“沒出息的臭男人!”楊子愛看著昏迷中的白毓萱,心中冷笑著,“小賤人,看來藍若國國王和西涼王所說的都是真的!連那個自命清高的西涼王都能被你迷的五迷三倒,你這手段,又豈是我那可憐的姐姐能夠比的?”
她從未見過楊子凝,更不知道楊子凝的為人如何。可是,楊子愛卻非常武斷地認定,她的姐姐,是一個柔弱的可憐女子。她不知道,她那個姐姐,可以翻雲覆雨,可以做出任何讓所有人都為之驚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