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三條路
阿永死了，並沒有人對他的死表現出多大的關注，包括石愷。現在烏蘇的局勢非常敏感，猶如一個馬上就要爆炸的爆破筒，一點即發。石愷不能去想太多，藍若國雖然已經被擊退，但是局勢仍然不容樂觀，他管不了許多宮廷內部的爭鬥，隻能披上盔甲，再度到達烏藍邊境。
白毓萱終於又睜開了眼睛。
看著這裏的一桌一椅，她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到底是哪裏？”她並不知道，就在昨夜，她站的地方，還躺著一具屍體。
她輕輕地撫摸著那閃爍著美麗光澤的瓷瓶，眼睛閃閃發光：“是禦用的！”
白毓萱心中一喜，連忙將她揣在了懷中，偷偷地笑著：“發了，真的發了！我得快點找倩雪去，賣了這個瓶子，後半輩子我們倆個就衣食無憂了！”
她越想越開心，貓著腰就準備往外邊溜去。
“哇……”她剛掀開門簾，卻一頭撞在一個人的胸膛上，疼得她失聲尖叫起來。
結果，手一鬆，那精美的花瓶，落在了地上，一地碎片。
看著那一地碎片，白毓萱心疼得都快哭了。那可是價值不菲的寶貝啊，估計都能買座不錯的房子了，還可以再雇上幾個仆人，她和倩雪就真的可以過著神仙般優哉遊哉的生活了。想不到，卻……
“賠我的花瓶！”白毓萱氣得揪住那人的衣領，恨恨地罵道。
“你醒了？”那人冷笑著問。
白毓萱有些愕然地抬起頭，她看到一張古銅色的麵龐，一雙閃爍著異樣光芒的眼睛。
“我認識你？”白毓萱覺得這裏所有的人都瘋了，怎麽一個個都來跟自己套近乎。什麽狗屁公主，她隻不過是個騙子罷了，和皇家根本就沒有半點關係！
高逸明早就從覓雪口中知道，白毓萱失憶的消息。一看到她那迷茫的模樣，心中竊喜不己。如果她不失憶的話，他這輩子，都甭想碰到她的身體了。
“何止是認識？”高逸明攔腰將她抱起，根本不顧她的掙紮，將白毓萱放到了床上。
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聞著她身上那淡淡的幽香，恨不能馬上和她溶為一體。
“救命啊……”白毓萱拚命地掙紮著，大聲地喊著，“倩雪，快來救我！”
“倩雪？”高逸明冷冷一笑，他不知道，此時白毓萱所有的記憶，停留在了遇到高逸辰之前，“你還記得她？”
白毓萱一聽，連忙問：“你知道她在哪裏，對嗎？快告訴我，倩雪在哪裏，她在哪裏？”
高逸明邪惡地笑道：“想知道她在哪裏容易，不過，你得聽話。”
“我聽話，一定聽話！”白毓萱連忙舉手發誓，心中卻在暗暗地罵著，“聽話你個頭！姑奶奶長這麽大沒聽話過！”
看著她那緊張的模樣，高逸明邪惡地笑著：“乖乖的，如果你能把本王伺候舒服了，本王就告訴你倩雪在哪裏。”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死去的女人，居然還會有利用價值！
他心中暗暗地笑著：“小公主啊小公主，即使你找不到倩雪也沒關係。因為，你馬上就要和倩雪共同擁有一個男人了！哈哈……”
“哦。”白毓萱眼睛一轉，連忙笑著問：“好啊，沒問題！不過，你得先告訴我，你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呢？”
“本王是你未來的丈夫啊！”高逸明覺得自己並沒有撒謊，因為他真的準備接手高逸辰留下的一切，江山，包括女人，“你伺候自己的丈夫，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
白毓萱看著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英俊男人，有些一頭霧水，心中暗暗地想：“這男人是不是瘋了？看樣子，他是個王爺，他未來的妻子應該是位公主。可是，他眼睛瞎了嗎？就我這模樣，哪裏你是公主？”
高逸明剛想解開她的衣衫，卻被白毓萱笑著阻止了。
“你還沒說這到底是哪裏呢？你叫什麽名字？”白毓萱笑著問，“你總得讓我知道你這未婚夫到底是誰啊，我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你不能讓我這麽稀裏糊塗的跟著你吧。”
高逸明覺得她事還真多，不過想想也是，一個女人，又怎麽可能輕易跟一個自己完全沒有印象的男人在一起呢？如果白毓萱真的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他也不會對她如此感興趣。否則的話，那和倩雪之流有什麽區別呢？
“好，你聽著……”他開始編道，“你是大周的公主，是嫁過來和親的。”
“哦……”白毓萱聽了，點點頭，“那既然我是和親的公主，你說一切是不是應該按照禮數來啊？”
“禮數？”高逸明有些糊塗，“什麽禮數？”
白毓萱正色道：“你剛才不是說你是我未婚夫嗎？既然我們還沒有成親，又怎麽可以……”
她一邊說著，一邊撅了撅嘴，示意他的手應該拿開。
“啊……這……”高逸明有些尷尬地笑著，“公主，其實，其實……”
他有些舍不得到嘴的肥羊，可是又不想給白毓萱留下個太壞的印象。既然她什麽都忘記了，那她為什麽不能愛上自己呢？高逸明有些貪心了，他不僅想要她的身體，還妄想像高逸辰一樣，擁有她的心。
“小賤人！”正當高逸明準備撤退的時候，綺蓮公主闖了進來。
她怒目而視，狠狠地揪住了高逸明的頭發，一把將他拉了下來。
白毓萱不知道這位黑乎乎的家夥是誰，還以為是山上的黑熊闖進來了，嚇得縮成一團，渾身瑟瑟發抖。
“不要臉的臭東西！”綺蓮公主一見她那楚楚可憐的小模樣，格外惱火，“剛撿回一條小命就想著勾引男人了？”
她惡狠狠地揪著白毓萱的頭發，罵道：“為什麽本宮的男人你都要搶？連王兄的魂魄都被你勾引去了，你到底還想勾引多少男人？你這個挨千刀的狐狸精！”
“你是誰啊？”白毓萱嚇得臉色蒼白，“誰知道哪個是你的男人，哪個是你的哥哥啊？我白毓萱壓根就不認識你是誰，何來勾引一說！”
高逸明爬了起來，連忙拉住了綺蓮公主：“你幹什麽，快放開手！”
“就不放開！”綺蓮公主眼睛通紅，罵道，“心疼了嗎？你上過她多少次了？是不是表哥還沒死的時候你們就勾搭上了？”
“你胡說些什麽？”高逸明一把將她推開，看著楚楚可憐的白毓萱，連忙安慰道，“好了，沒事了，不哭！”
他一邊安慰著，一邊替她輕輕地拭去臉上的淚痕。
“你有老婆了？”白毓萱生氣地問，“混蛋，你騙人，我根本不是你的未婚妻，對不對？”
“未婚妻？”綺蓮公主如餓虎撲食撲又撲了上來，試圖將白毓萱那張漂亮的小臉給撕成碎片，“高逸明，你居然有未婚妻了？那好，本宮就好好服侍一下你這個漂亮的未婚妻！”
白毓萱見亂成一團，眼睛一轉，連忙緊緊掙著高逸明的衣服，委屈地哭了起來。
“你讓我走，你騙我……”她拚命擠了擠眼睛，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
高逸明見狀，心疼不己，一用力，狠狠地將綺蓮公主推了出去，直接撞在了那架精美的屏風上。
“啊……”綺蓮公主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鮮血，順著她的大腿，緩緩流下。
“孩子，本宮的孩子……”她痛苦地捂著肚子，臉色蒼白。
看著那一地鮮血，高逸明冷冷一笑。
“賤人，你最好給本王老實一點！”高逸明一改在她麵前的溫柔形象，冷冷地說，“現在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要左閼氏的名份，本王給你。可是，你膽敢再碰非煙公主一根寒毛，本王就挑了你的腳筋！”
看著那冷冷地目光，綺蓮公主恨恨地說：“本宮要……要告訴王兄……”
“告訴吧。”高逸明不以為然，“你王兄現在正在給你那可愛的姑姑治病呢，要不要本王把他找來？告訴你，隻要本王將你私通藍若國的事情說出來，連你王兄也保不了你，烏蘇的士兵們不亂刀將你砍死才怪呢！”
白毓萱癡癡地看著那一地鮮血，隻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孩子，孩子！”她突然間覺得，這一切是那麽熟悉，“為什麽我會有這種感覺？”
綺蓮公主暈了過去……
傲寒閼氏一臉茫然，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淩嘯風，傻傻地笑著：“逸辰，你來看娘了？”
淩嘯風微微歎了口氣。
“大王，閼氏怎麽樣了，還有救嗎？”鍾雲鶴輕輕地問，目光裏全是憐憫。
“謝謝你一直照顧姑姑。”淩嘯風歎了口氣，“姑姑中毒太深，孤王試了許多辦法，都無濟於事。”
“公主怎麽樣了？”鍾雲鶴低著頭，遲疑地問。
他現在身份特殊，根本無法靠近白毓萱的帳篷。雖然非常掛念，但是又無能為力。
“孤王真的該去看看她了。”淩嘯風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好幾天沒有到白毓萱那裏去了，“孤王也該回西涼了，姑姑還得麻煩你了。”
鍾雲鶴看著傻傻笑著的傲寒閼氏，點點頭：“閼氏末將會照顧的。可是，公主……她會不會殉葬呢？”
這才是他最擔心的。
“不會的。”淩嘯風淡淡地說。
他剛走出帳篷，隻見綺蓮公主新建的帳篷前亂成一團。
“又出什麽事了？”淩嘯風一肚子火，他真不知道這三個女人他到底先管哪一個好。
的確，這三個女人，弄得他直到現在還沒有回到西涼去。他可是一國之君啊，再耽誤下去，萬一大周此時發動進攻，淩嘯風肯定會亂了陣腳。雖然國內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但是如果遇到重大事情，還是得他這個西涼王回去坐陣的。
“公主怎麽了？”淩嘯風一把拉住一個宮女，問。
宮女戰戰兢兢地說：“公主小產了。”
“小產？”淩嘯風暗暗歎了口氣，心想，“也好。也是那孩子有造化，生下來，麵對這樣一對父母，他又怎麽有臉活下去？”
他並沒有太緊張，隻要綺蓮公主沒事就行了。至於那個孩子，還是走了的好。
天空中下起了小雪，如柳絮般在空中輕輕飛舞著。
淩嘯風坐在高逸明的對麵，冷冷地說：“為什麽會這樣？”
“不小心摔倒了。”高逸明淡淡地說。
“綺蓮的身體非常強壯的。”淩嘯風冷笑著，“摔一下，孩子會掉了？”
高逸明也微微笑了笑：“她要殺非煙公主，被本王不小心推倒了，所以孩子就掉了。大王，您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聽了這話，淩嘯風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相信，以綺蓮的個性，的確能做出這種事情來的。看來，一切都是報應！
“那王爺怎麽安排非煙公主。”淩嘯風輕輕地端起了酒杯，目光無比寒冷。
高逸明輕輕地笑了起來：“兩條路。如果不殉葬的話，那本王隻娶了她了。”
他裝出一副極不情願的樣子，長歎一聲：“公主現在神誌不清，連人都不認識。說來也奇怪，她隻記得倩雪，連覓雪都不認識了。”
“果然失憶了？”淩嘯風隻覺得頭一陣發脹，他不明白，最近為什麽連點順心的事情都沒有呢？這三個女人，一個比一個麻煩。
他果斷地搖搖頭：“不行，你不能娶她。”
“為什麽？”高逸明微微笑道。
“因為她心裏隻有可汗。”淩嘯風冷冷地說。
高逸明不以為然：“既然她已經失憶了，那她的心裏就不再有任何人了。本王可以重新開始，現在的非煙公主，隻不過是一張白紙而己。將來在上麵塗上什麽色彩，都由本王來決定。難道，大王是希望她去殉葬？”
他邪惡地笑著。他知道，淩嘯風舍不得。
淩嘯風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瞟了高逸明一眼。
“人，孤王帶走！”他的聲音非常低，卻隱隱散發著一股不怒自威的魔力，“葬禮，你照常舉行。非煙公主己死，孤王帶走的，是白毓萱，你看如何？”
表麵上他是在征求高逸明的意見，可是那冰冷的目光，卻向在命令一樣。
高逸明舍不得，想了想說：“大王，這恐怕不合適吧？非煙公主畢竟是可汗的閼氏，她的路隻有兩條……”
“這就是第三條！”淩嘯風冷冷地說，“高逸明，你聽好了，人，孤王必須帶走！不然的話……那張布防圖的事情……”
他微微頓了頓，高逸明的臉色頓時變了。
太陽出來了，雪停了。
白毓萱坐在馬車上，看著那潔白的帳篷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裏突然間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她似乎有些舍不得這片大草原，好像不僅僅是因為沒有找到倩雪。她不知道，這片一望無垠的大草原，到底有著一種怎樣的魔力在強烈地吸引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