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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合歡樹下的白骨

  王帳內,燈火通明。


  高逸辰看完那撂厚厚的奏折,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你怎麽了?”白毓萱輕輕地剔了剔燭花,讓蠟燭變得更亮一些。


  “毓萱。”他緊緊將她擁在懷中,輕輕地說,“孤真的好累。這就是孤的親人嗎?”


  “你別想太多了。”白毓萱坐在他腿上,輕輕地撫摸著他那張英俊無比的臉龐,溫柔地說,“其實閼氏心裏肯定是有你的,隻不過,她是被欲望蒙蔽了雙眼罷了。天底下,哪裏有不疼自己孩子的母親?”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別哭。”高逸辰輕輕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痕,“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有很多。孤現在一直記掛的是,父汗的屍骨到底在哪裏呢?孤現在都不知道,應該到哪裏去祭奠他。”


  白毓萱突然間想起了高逸明對她說的話。


  “對了,那棵合歡樹是什麽時候栽的?”白毓萱想著高逸明說話時的情景,連忙問。


  “好像是……”高逸辰在努力地想著,“好像是在假可汗歸天前後栽的。孤真的記不大清楚,對了,你怎麽突然間問這個?”


  白毓萱的眼睛頓時瞪大起來:“到底是之前還是之後?”


  “這個,過去那麽多年了,那時孤還小,又怎麽記得清楚?”高逸辰搖搖頭,“過去好多年了,真的記不清楚。對了,這事你要是想知道,問問以前伺候父汗的人就清楚了。”


  “伺候的人?”白毓萱眼睛一亮,連忙衝到帳篷外麵,一把將站在外麵伺候的王嬤嬤拉了進來。


  “公主,您這是……”王嬤嬤有些疑惑,不明白白毓萱如此風風火火地拉自己進來幹什麽。


  “本宮問你,那棵合歡樹是什麽時候栽的?”白毓萱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連忙問。


  高逸辰雖然不明白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過看著她那緊張的神情,也站了起來。


  王嬤嬤想了想:“奴才在金陵公主仙逝後,便留在可汗身邊伺候。可是後來,閼氏突然將奴才調到了辛者庫,之後沒幾天可汗就歸天了。如果奴才沒記錯的話,那棵合歡樹,是在可汗歸天之前,準確地說,是在奴才被調到辛者庫的時候栽的。當時所有人都沒有在意,不過奴才多留意了一眼,那棵樹當時還很小,可是挖的坑似乎有點大了。”


  白毓萱聽了,臉色一變。


  “走,多帶幾個人,帶上鐵鍬,到合歡樹去。”她連忙轉身對高逸辰說。


  高逸辰雖然不解其意,但是還是帶著人到了合歡樹下。


  此時已經是半夜了。


  夜裏,非常寒冷。


  殘存的幾片黃葉上,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霜。


  幾個人在合歡樹下用力地刨著,累得汗流浹背。


  高逸辰看著他們,臉色非常難看。


  他明白了,白毓萱是在懷疑,他的父汗,就被埋在這棵象征著愛情的合歡樹下。


  王嬤嬤扶著白毓萱,目光也緊緊落在那幾個忙碌的人身上。


  白毓萱渾身在微微顫抖著,臉色極為蒼白。當初,她就是在這裏見到鬼了,也是在這裏……


  她不明白,如果那位老可汗真的葬身於此的話,他為什麽不救自己的兒媳呢?難道,他忍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媳受辱?或者說,他也和傲寒閼氏一樣,都反對和大周和親?


  月亮高高地懸在夜空中,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呆若木雞地看著那棵合歡樹。


  挖了好久,隻見一陣騷動。


  “可汗,這裏埋著一具白骨!”一個侍衛連忙過來稟報。


  一具白骨,在冰冷的月光下,靜靜地躺在泥土之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白毓萱嚇得連忙躲到了高逸辰懷中,渾身瑟瑟發抖。


  “果然!”她嚇得汗流浹背,心中暗暗地想,“高逸明沒騙我,這裏果然有具白骨!可是,他為什麽要告訴我呢?這個人心術不正,肯定另有目的!”


  高逸辰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讓王嬤嬤扶著她。


  他臉色蒼白,目光冷冷,緩緩地走了過去。


  那具白骨,安靜地躺在泥土之中,似乎生前並沒有反抗過。隻是頸部的骨頭,差一點點就要被完全砍斷,那顆頭顱,勉強和身體的骨骼沒有分離。它的腰部,有一塊金牌,仍然安安靜靜地呆在原來的位置。


  高逸辰的手在微微顫抖著,臉色蒼白如雪。他輕輕地俯下身體,拿起了那塊金牌。


  輕輕地撫去金牌上的泥土,那塊金燦燦的牌子上,赫然鑲嵌著一顆美麗的明珠,在冰冷的月光下,閃爍著奪目的光芒。


  高逸辰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幾下,身體有些搖搖欲墜。若不是一邊的侍衛及時的扶住他,相信他已經摔倒在地上了。


  除了白毓萱,在場所有的人都認得那塊牌子。那是高逸辰生父隨身之物,烏蘇國所有的權貴們,都見過它。


  高逸辰這才想起來,父汗下葬之時,身上並沒有佩戴這金牌。當時他還納悶兒,不過也沒多想。如今再見到這金牌,昔日的種種疑團,都應刃而解了。


  靜,周圍的一切,靜得可怕。


  一縷冷冷的夜風吹過,那具蒼白的骷髏,發出了“嗚嗚”的聲音,似乎正在低聲抽泣。


  高逸辰淚如雨下,他“撲嗵”一聲跪倒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眾人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也匆匆忙忙跪倒在地上。


  高逸辰長跪不起,淚水如決堤的洪水,洶湧澎湃。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了!二十年來,他一直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卻從未想過,他的父汗卻被葬身在合歡樹下,忍受著風吹雨打。最難以忍受的是,他那可憐的父汗,還得日日夜夜在這合歡樹下,看著不遠處的帳篷,聽著那對狗男女的放浪之聲。


  白毓萱不敢看,她膽子雖然不小,可是也沒勇氣去多看一眼那陰森森的骷髏。她緊緊地抱著王嬤嬤,不敢回頭。


  “別怕,公主。”王嬤嬤看起來卻非常平靜,她輕輕地拍著白毓萱的後背,聲音無比慈祥,“沒事的,嬤嬤在,一切都不用怕。”


  她上了年紀,看多了人世間的生老病死,一切也都淡然了。金陵公主仙逝的時候,也隻不過二十歲。二十歲,那正是花朵般的年紀,正是鮮花怒放的時候,可是她卻黯然凋零,香消玉殞。


  “嬤嬤。”半晌,高逸辰才緩緩地抬起頭,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你帶公主回去。”


  白毓萱聽了,連忙轉過身來,目光仍然不敢往那合歡樹看去:“不,我要留在這裏陪你!”


  她心中暗恨自己不爭氣,在他如此傷心的時候,自己怎麽可以臨陣脫逃呢?這是他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啊。


  “你回去吧。”高逸辰冷冷地說,“明天孤還有話問你,你先回自己的帳篷。”


  白毓萱其實留在這裏真的沒多大用處,她害怕那具骷髏,也不敢上前,真的不如回去歇息著。


  “先回去吧,公主。”王嬤嬤扶著白毓萱,慈愛地說,“可汗還有事要忙,您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的。”


  白毓萱想想也是,隻能跟著王嬤嬤先行回到了帳篷。


  她不知道,高逸辰找到了他父汗的屍骨,會如何處置傲寒閼氏?那個自以為是的傲寒閼氏,自以為用那具屍骨為要挾,自己就能幸免於難了。如今的事態,真的是越來越麻煩了。淩嘯風,高逸明,他們到底又會做些什麽?

  溫柔恬靜的月光,靜靜地灑在大地上。月華浸染著草原上的一草一木,似乎為所有樹木塗上了一層銀粉。此時的景色,恍如月宮仙境,美麗的讓人感到不真實,讓人感到一陣空虛。


  整整一天了,白毓萱都沒有等到高逸辰。


  蘭兒輕輕地端著茶,放到了桌子上。


  “公主,您今天怎麽了?”她微微地笑著,“有心事嗎?”


  白毓萱看著嬌小玲瓏的蘭兒,問:“王嬤嬤呢?”


  “她睡著了。”蘭兒微笑著說,“王嬤嬤上了年紀,昨天晚上又一夜沒睡,所以奴才便自行決定,讓她先去休息了。對了,還有覓雪,她的傷風已經好了,是否要重新回到公主身邊伺候呢?”


  “倩雪呢?”白毓萱淡淡地問。


  不管怎麽樣,她還是放心不下倩雪。高逸辰不允許倩雪再踏入白毓萱的帳篷,白毓萱也沒有多說什麽。隻要倩雪還活著,她就放心了。


  “倩雪最近不舒服。”蘭兒微笑著說,“天氣涼了,覓雪和倩雪都是由大周過來的。聽說大周的冬天基本上不怎麽下雪,嗬嗬,可是烏蘇的秋天就已經非常冷了。她們都是姑娘家,不大適應也是正常的。不像鍾將軍,他人高馬大的,好像對這裏的環境沒有任何不適的地方。”


  “他?”白毓萱想起了鍾雲鶴,微微一笑,“一個大男人,自然比這些姑娘們身體好了。不過覓雪心情不好,她過不過來也一樣的,反正現在有你和王嬤嬤照顧。”


  蘭兒聽了,便低頭不語。


  覓雪出入白毓萱的帳篷,實在有些不大合適。阿永仍然被關在牛棚中,他仍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草原上的秋天,格外寒冷。


  覓雪看著正在狼吞虎咽的阿永,臉色蒼白。


  “好吃嗎?”她輕輕地問。


  “好吃。”阿永抬起頭,臉上漾起一個傻傻的笑容,“對了,你那位公主還沒有想起來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到底是被誰給強暴了啊,總不能一直這樣關著我吧。”


  覓雪微微歎了口氣。


  “我問過她了,可是她什麽都不記得。”她無奈地搖搖頭,“前些日子她還讓我到她帳篷裏去,可是最近我得了傷風,她好像又沒有讓我再回去的意思了。”


  “你也是,為什麽死皮賴臉的非得往她身邊跑?”阿永放下碗筷,用手背抹了抹油光光的嘴唇,“什麽不記得了。依我看,她是故意的!在大周時她就看我不順眼了,乘機報複唄!”


  “公主不是那種人。”覓雪非常肯定地說,“我了解她。她那麽喜歡你們可汗,自然不會故意讓他為難了。”


  朦朧的燭光下,覓雪看起來格外柔美。


  “不行,我必須得重新回到白毓萱身邊!”她想,“離她太遠,我上哪裏弄消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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