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緣分,還是猿糞?(二)
“哈哈……我們成有錢人了!”剛回到那座破舊不堪的老宅子,白毓萱便一把扯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了一張清麗可人的麵龐。
她不施粉黛,美麗的眸子如夜晚璀璨的星星般閃耀著。那白皙嬌嫩的肌膚,似乎輕輕一碰,就會滴下水來。誘人的櫻桃小口不點而赤,嬌豔若滴。一頭如被天水洗過的烏黑長發在春風中飛舞著,為她憑添了幾分誘人的風情。她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很難想像,如果絕色佳人,居然是個江湖騙子!
倩雪看著那張銀票,眼睛閃閃發光,她高興地跳了起來:“太好了,小姐!這樣,明天我們就有錢到月老廟許願了!”
“月老廟?”白毓萱一邊換著衣服,一邊冷笑道,“死丫頭,春心蕩漾了?去那種地方幹什麽?連掛個許願的香囊都得一兩銀子呢,我不去!”
倩雪一聽,連忙拉著白毓萱的手,像橡皮糖一樣扭來扭去:“去啦,好小姐!也許在月老廟,我們還會遇見一又英俊又有錢的公子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花癡狀地開始遐想著:“你不是喜歡錢嗎?到時候,直接釣個金龜婿,不比整天跑來跑去舒服多了嗎?”
白毓萱一把打掉倩雪的手,穿好衣服,冷笑道:“有錢人有幾個是好的?就像今天的那個,有錢,人長得又不錯,至於人品怎麽樣不知道,但是腦子絕對缺根弦,那麽容易就上當受騙了。倩雪,我勸你一句,趁著年輕,多弄點錢。這世上啊,男人不可靠,隻有錢才是最可靠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對著鏡子簡單地梳了個流雲髻。隻見她一襲雪白的粗布衣服,露出了潔白如玉的美麗頸部,長長的裙裾,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三千青絲用一根粉紅色的絲帶束起,頭上斜插一枝銀簪。雖然不施粉黛,,雙頰卻如塗了胭脂一般,看起來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要振翅欲飛的蝴蝶,看起來纖塵不染,聖潔美麗。
倩雪的臉上露出了沮喪的神情,她撅著小嘴,鬱悶地低下了頭。
其實這倩雪長得也挺漂亮的,柳眉細眼,皮膚略微蒼白,那黃黃的頭發,似乎在向眾人訴說她嚴重營養不良。看來,這騙子也不是那麽好幹的。她的確漂亮,隻不過站在光彩照人的白毓萱身邊,她的美就不值一提了。
“怎麽了?”白毓萱打開一個油紙包,裏麵是一隻油光光的肥雞,“不吃雞?”
倩雪仍然委屈地撅著嘴,眼睛紅紅的。
“你真的那麽想去?”白毓萱想了想,一咬牙,“得了,別哭喪著臉,先吃雞!明天一大早,我就陪你去那個見鬼的月老廟掛那個許願香囊去!”
倩雪是白毓萱奶娘的女兒,和她一起長大。雖是主仆,但是情同姐妹。白毓萱可不想為了一兩銀子,讓她的好姐妹傷心!大不了再多騙一個人唄。
月老廟座落在郊外的一座小山上。隻見滿山綠草,清瀑飛濺,黃花灼眼,連山石都濕漉漉的布滿著青苔。
“娘啊,月老就在這裏亂點鴛鴦譜啊!”白毓萱看著滿山黃花,撇了撇嘴,“他這小老頭挺會選地方的,山清水秀,真是人間仙境啊!”
倩雪提著籃子,一聽白毓萱這話,連忙皺了皺眉頭,低聲說:“小姐,別亂說了好不好,你這是對神仙的不尊敬啊!當心月老生氣了,讓你嫁個又老又醜的男人!”
“月老那麽小心眼兒?”白毓萱吐了吐舌頭,怪笑道,“說兩句他的壞話他就讓我嫁個糟老頭子?這種雞腸小肚的人,也配受人間香火?”
倩雪本來還想說幾句,可是一見賣許願香囊的小攤前擠滿了人,如一縷清風般,迅速衝了過去。
“哇……不至於吧!”白毓萱驚得目瞪口呆。
她和倩雪從小一起長大,從來不知道她的腿腳原來如此好,簡直就可以和山間的小鹿相媲美了!
大雄寶殿內,無數枝紅燭閃耀著光芒,它們把金燦燦的月老像照得熠熠生輝。銅鑄的香鼎內插滿了香,冒出的煙把整個大殿弄得煙霧騰騰。一群善男信女們在僧眾的唱經中虔誠地拜倒在月老像前,紛紛叩首乞求月老能保佑他們找到一位如花美眷。鍾鼓的聲音在山林間回蕩著,誦經聲久久縈繞在梁間。
“那小老頭有那麽大的魅力?”白毓萱看著那塗了層金粉、實際上是泥胎一個的月老雕像,看著那些無比虔誠的善男信女們,暗暗地想,“這些人怎麽會相信一個泥胎子?還不如相信自己呢。將那泥胎子打碎,再加點水,不就是一堆稀泥嘛。誰會相信一堆稀泥能夠保佑別人呢!”
倩雪擠在人群中,伸長了胳膊,利用身材嬌小的優勢,拚命從人縫中擠了進去。
“唉……”白毓萱搖了搖頭,覺得這些人真的是無可救藥。
人群中,高逸辰和那“卷毛”有些驚愕地看著那些瘋狂的男女。在他們烏蘇國,月老是個什麽玩意兒都沒人清楚。
“阿永,到這種地方幹什麽?”高逸辰不知道這月老廟供奉的到底是哪路大神,不過他總覺得,大周國的神靈,應該不會保佑他一個外人吧。
“卷毛”阿永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在高逸辰耳邊低聲說:“王爺,咱總不能隻幫別人來求姻緣吧!昨天晚上我聽大周的侍衛們說,這月老廟的月老很靈的,能保佑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不如,我們也買個香囊,將願望寫在紙上,拋到那個什麽相思樹上。說不定,我們的姻緣也會很快到的呢。”
所謂的相思樹,隻不過是月老廟後院的兩棵大槐樹罷了。它們種在一起,看起來相偎相依,有點連理枝的意思。
“不會吧,也太糊弄人了吧!”白毓萱拿著倩雪遞過來的香囊,看著那兩株大槐樹,驚得目瞪口呆,“月老不應該在桂花樹下亂點鴛鴦譜的嗎?怎麽這裏種的是槐樹?”
倩雪拉著白毓萱到了旁邊準備的桌子旁,胡亂塞過來一枝筆:“管它是什麽樹呢?意思意思就行啦!也許那月老更喜歡槐樹呢,在月宮裏他又沒得選擇。”
“沒得選擇?”白毓萱聽了,差點沒暈過去,“那他怎麽不給自己也係上紅線呢?嫦娥那麽漂亮,他就沒想過近水樓台……”
“人家是神仙,你以為和你一樣邪惡啊!”倩雪連忙寫好自己的願望,裝進了那繡著兔子的香囊裏,“快寫吧,小姐。一會兒這兔子累了,跑不動了,就不能將你的願望帶給月老了。”
白毓萱一手拿著筆,一手拿著那算不上精美的香囊,苦笑了幾聲。她不相信,就這隻繡的小兔子能飛上月亮?她也懶得想太多,便胡亂畫了幾筆,匆匆塞進了香囊裏,並在香囊的另一端係上了一塊石頭。
倩雪一臉幸福的笑容,她站在相思樹下,雙手合十,默默地祈禱了一會兒,然後才將另一端係著石頭的香囊拋向了相思樹。有了石頭的重量,香囊便可以老老實實地待在樹上了,不至於被風吹走。
“這樣就行了?”白毓萱順手一拋,那係著石頭的香囊被拋出一個極為優美的弧線,“走吧,回家睡覺去!”
她連看都沒看那香囊一眼,扔完後拉著倩雪轉身就走。
“哎呀!誰扔的!”相思樹後傳來男子憤怒的聲音。
“哇……”白毓萱和倩雪驚得麵麵相覷,“不會這麽靈吧!許願香囊剛扔出去,月老就給她們送來了一個男人?”
高逸辰的臉黑黑的,他一手捂著頭,一手拿著兩個香囊,不悅地從樹後走了出來。
天知道,他的運氣怎麽這麽差!自己的香囊還沒拋呢,另一個香囊卻從天而降,直接砸在他的額頭上。
“是他!”白毓萱吃了一驚,“冤家路窄啊!這小子真的是想媳婦想瘋了,又跑到這裏折騰來了。”
正在拋香囊的姑娘一見從樹後出來一位又英俊又高大的帥哥,口水嘩嘩流了一地。她們微微一愣,還沒拋的姑娘們迅速將香囊藏好,齊聲道:“是我!”
“這事還有人搶?”白毓萱雖然大惑不己,不過心裏鬆了一口氣,“也好,千萬別讓他認出我就行了。一會兒趁他不注意,悄悄溜走便是了。雖然這小子不一定能認得出我來,還是小心為上!”
“卷毛”阿永一聽,氣得從腰間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寶刀,哇哇亂叫:“他娘的,敢打我主子的頭,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些鶯鶯燕燕們正一臉癡迷狀的流著口水,一見那把比殺豬刀還要鋒利三分的寶刀,齊刷刷地將手指向了白毓萱:“是她扔的!”
“不會吧!”白毓萱看著那群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鶯鶯燕燕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她們學過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