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是久別重逢
斑帶著東無笙回到長生城的時候，由於惦記著東無笙的情況，沒來得及通知其他人，從時空隧道裏出來，麵對的就是他從前在長生城的房間。
雖然他已經給東無笙修複過傷口了，但神力造成的傷害還是不可小覷，而且她現在沒有了神位，不再是不死之身，所幸是靈力修為還在，加上他最後那一下沒有刺中要害，這才不至於喪命。
中途走廊上就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斑臨時給房間布了結界，等給東無笙處理完傷口，重新替她掩好衣衫，他才站起來走了出去。
門外站了一大幫人，都是他從前一起共患難過的夥伴。
眾人看見他從房間裏出來，或多或少都有些驚訝，但隻有裴清真大咧咧地嚷了出來，“你真的是老大嗎？有什麽可以證明嗎？”
斑將目光轉向裴清真，臉上揚起微笑，“能報出你最喜歡的三十個女朋友的名字算嗎？”
“老大！”
裴清真直接就上去給了斑一個熊抱。
麵對眼前久別重逢的感人一幕，其餘眾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主要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斑與男性夥伴們都擁抱一下，同女性夥伴們則隻是溫和地微笑，寒暄。
看見陶淺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人群裏，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今天怎麽自己一個人行動了？”
往日他和韓雪從來都是形影不離。
陶淺笑得有些黯然，“她先前回崖底參加據說是家族的考核，後來就沒回來。”
說著，陶淺從口袋裏取出一個手機，“她以前一直喜歡你，你要不要……”
“……”
斑將他的手掌連帶掌心裏的那隻手機一同推回去，看著他，收起了笑容，“我一直有喜歡的人，我們做了那麽多年朋友，韓雪比我還清楚我喜歡的是誰。”
“她的東西，你收著就好。”
“……”
陶淺點了點頭，低頭沒有說話。
那天從斑那邊離開之後，陶淺才第一次打開那隻手機。
他沒有什麽猶豫，直接就找到手機裏僅存的一份錄音文件。
裏麵是她虛弱的、強撐著氣息的聲音，伴隨著痛苦的咳嗽：“想一想你姐還真是挺厲害的，斑……咳咳，輸得不敢有什麽怨言啊……以後你替我帶著陶淺吧……笨蛋不能參加家族選拔，真可憐啊……”
——
東無笙醒來的時候，斑就坐在床邊。
窗外仍是血紅色的昏暗世界，屋內以靈力為能源的燈盞放射著柔和明亮的光，映在青年白皙精致的麵容上，好像僅靠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就能讓世界明媚許多。
看見她睜眼，斑走近床邊，俯身微笑，隻是笑容看起來沒有往日那麽明朗，籠著一層不易察覺的陰霾，“身體感覺怎麽樣？”
東無笙試著挪動身體，本來想坐起來向他證明一下自己的身體素質，結果稍一動作傷口便傳來不太妙的訊息，她隻好打消了這個念頭，偏頭看著他露出一點笑容，“沒事的，這點傷休息幾天就會好了。”
斑點了點頭，臉上笑容慢慢淡去，目光注視著她，眼睛裏始終帶著那層陰霾。
東無笙看著他，笑了笑，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慢騰騰地起身。
斑看見她的動作，便伸手攙扶她。
傷口其實還是很疼，東無笙借著他的攙扶，慢慢靠近他，臉貼近了，輕輕吻住他的唇。
斑的臉上看不見驚訝，眼簾低垂，仿佛能在這種距離下看清對方眼睛裏的光彩。
他的手臂支撐著東無笙身體的大部分重量，將她小心地托在臂彎裏。
就連唇齒的動作也是格外輕柔，隻是順著她的動作，溫和地做著回應。
由東無笙主導的這個吻極盡溫柔。一吻結束，給斑的感覺就像是剛剛親吻了一顆花間的露珠。
結束後，斑也沒有馬上鬆開她，而是托著她，將她輕輕攬進懷裏，手掌覆在她的後腦上，牽引著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沒等斑開口，東無笙依偎在他肩頭，輕聲地安撫道：“我沒事的，斑。”
“嗯……”
斑沉沉地應了一聲，將臉埋在她的頸間，聲音悶悶的，“技術真差，姐。”
東無笙：“……？”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東無笙不幹不脆地冷哼了一聲，伏在他肩頭不動了。
斑這才笑起來。
房間裏稍微靜了一會兒，斑輕手輕腳地扶著東無笙躺下，起身去旁邊的桌子上取來傷藥和繃帶。
東無笙看著他拿著這幾樣東西走近，正要再起身，卻發現斑把盛著這幾樣東西的托盤放在床邊，並沒有要將她扶起來的打算，而是直接伸手來解她的衣扣。
東無笙：“……！”
東無笙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衣領，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幹什麽？”
斑看著她的動作，眯著眼睛微笑了一下，“我隻是換藥而已。”
東無笙眼睫顫了顫，雖然表現得非常隱晦，但斑還是從她臉上捕捉到了一閃而逝的困惑。
“當然是換藥……”
東無笙忽然猛地一眨眼，似乎才意識到斑剛剛的話指的是什麽，表情頓時有些微妙，“我是說，我要換藥你為什麽還呆在這裏？”
“……”
嗯……
意識到兩人的對話產生了怎樣的偏差，斑挑了挑眉毛，臉上的笑容似乎另藏了一層深意，“姐睡著的時候一直都是我換的藥……”
東無笙：“……！”
斑看見東無笙藏在頭發下麵整個通紅的耳朵，臉上的笑意更濃鬱了幾分，“而且你現在行動不方便，不然……”
東無笙麵無表情地把他的手扒下去，然後指了指門口，“你給我出去。”
斑愉快地揚了揚眉毛，站了起來，“那好吧。”
送走了斑，東無笙搓了搓臉，讓自己打起精神來，然後解開自己的衣服，開始給傷口換藥。
換完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東無笙看著自己的手掌，有種做夢般的不真實感。
她並沒有像阿加莎一樣，在失去了神位之後就隨神位一同消失……
這本該是天生神明注定的結局。
至於原因……
東無笙收攏五指，看向窗外的昏暗世界。
說起來，祛厄神的神位直到最後也沒有正式承認她，她這一生真正獲得的第一個神位，其實應該是斑送給她的災厄神。
大概她已經不算是天生神明了吧……
等待東無笙自己換藥的這點時間，斑到廚房做了點清談的小吃帶回來，推開門的時候，就看見東無笙正在劃拉自己的鴻音。
聽見開門的聲音，東無笙就關掉了屏幕，在枕頭上挪了挪自己的腦袋，目光向他望過來。
看到他手上拿著的東西，東無笙顯然很受用，嘴角當即就有微小的笑意浮起來。
“吃點東西再休息吧。”
斑將東無笙扶起來，靠在枕頭上，然後把食物遞到她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