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二次儀式
“聽起來是個糟心的故事。”
聽完桑奇的講述，東無笙揉了揉肚子，如此評價道。
“所以，你們就是精簡之後的機構？每年雨季到來的時候，依靠災厄的特性鏟除異獸，然後再自我了斷？”
看著桑奇點頭，東無笙搖了搖頭，“你們應該考慮向其他的國家求援，或許想其他的辦法，這樣的消耗隻是聽上去偉大。”
桑奇沒有回答，隻是將被繩子綁住的雙手遞到東無笙麵前，“所以你現在打算放我走了嗎？”
東無笙站起來，讓懷特給桑奇解開繩子，“行吧，你走吧。”
放走桑奇之後，東無笙和懷特並沒有立即離開，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後，就在客棧睡了一天，醒來以後，東無笙決定找一找桑奇所說的那個洞穴。
調查過程倒是還算順利，懷特找到了一位城中的老人，據說老人還是孩子的時候曾經跟著大人去見識過那處洞穴，在這位老者的帶領下，兩人來到那處洞穴之外。
遠遠地，東無笙在洞穴口看見了阿薩冷的身影，她攔住懷特，在一旁躲著旁觀。
阿薩冷在原地站了大約有十來分鍾，忽然一道人影從洞穴裏走出來，從那個人身上，東無笙感覺到了強烈的災厄的氣息。
正午的沙漠，熱浪滔天，空氣仿佛都讓陽光炙烤得模糊。
東無笙望見阿薩冷向洞走出的那個人伸出手，兩人相視微笑，那個災厄也伸出手來。
眼睛讓汗水刺激得發酸，東無笙隻一眨眼，那個位置就隻剩下了阿薩冷一個人站在原地，她的手還保持著微握的姿勢。
四周除了風聲，就再聽不到其他聲音。
阿薩冷也沒有再在原地滯留，放下手，就很沉默地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
現在，沙洲國的空氣裏再聞不到災厄的氣息了。
東無笙回頭看向懷特，搖頭，“算了，走吧，暫時也沒我們的事了。”
——
為了第二天八點的傳送，東無笙回到客棧以後就早早休息了。
懷特卻沒有安分守己地留在客棧內。
他將錄有桑奇敘述內容的音頻發送給了沙洲國神殿的掌事人。
這個總是掛著溫和笑容的家夥因此得償所願，會見了據說是神殿大祭司的人物。
“請問閣下，是為什麽事前來呢？”
望著麵前容色昳麗的青年，大祭司敬小慎微開口道。
“我能夠幫你們建立新的水利以及抵禦異獸的設施係統，作為交換，我想要你們供奉在內殿的那顆紅寶石。”
聽到青年的要求，大祭司沉默了一瞬。
這個條件確實誘人，如果不是天然的氣候製約，沙洲國也不需要在雨水和異獸之間反複拉鋸。
隻是……
這塊紅寶石畢竟已經在沙洲國神殿中供奉了百年之久，此時突然消失，不好向國民解釋。
“閣下您看……還有沒有其他可以商量的條件？”
青年微笑著搖頭，“抱歉，這是唯一的條件。”
“……”
猶豫了片刻，大祭司還是允諾下來。
希望他今天做出的決定是正確的吧。
——
轉眼到了第二天。
枕頭旁邊的鴻音在早晨六點響起來的時候，東無笙從被子裏露出半個腦袋，恨恨地盯著它看了一會兒，伸出一隻手去將鬧鍾調成五分鍾後再響。
然而，不知道是她睡眼朦朧調錯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五分鍾後鬧鍾並沒有響起來。
於是，東無笙就在半個小時後接到了懷特的傳音。
“小姐……你起了嗎？再晚可能就趕不上傳送了。”
看了一眼鴻音上顯示的時間，東無笙揉了揉臉。
怎麽眼睛一閉一睜，轉眼就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我馬上就下來。”
——
回到星耀國的帝都後，便是一些匯報任務情況、反饋結果之類的收尾工作。
稍稍清閑了幾天，就又要開始第二次儀式的籌備，不過這次要比第一次輕鬆很多，東無笙的全部任務就隻是在儀式當天上台去當眾處理幾個災厄，連話都不用說。
這樣的安排深得東無笙的心意。
籌備之餘，東無笙也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委托莫莉安幫她搜羅了一些符籙相關的書籍，打算有空的時候看一看。
到了儀式當天，東無笙站在廣場中央，頂著周圍一眾人的目光，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小刀，在手裏轉了轉，換了個合適的握法。
接著，她走到第一名災厄的麵前，看著那張傷痕累累的臉，舉起手裏的匕首，對準災厄的眉心，刺下去。
災厄瞬間就化為了灰燼。
望著這一幕，眾人議論紛紛。
有人認為不應該在教堂這種地方舉行這種形式的儀式，也有人為此拍手叫好，覺得大快人心。
議論聲中，東無笙祛除了一個又一個的災厄，直到最後一個——
“東……無……笙……”
最後一名災厄在她走過來的時候氣若遊絲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東無笙“……？”
東無笙多看了那人一眼，手上的動作和麵上的表情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我最後死在你手上……死後會和師父去同一個地方……嗎？”
東無笙把女人喃喃自語的聲音全部收入了耳中，但她就像沒聽見一樣，兀自將手裏的匕首送入災厄的額心。
符文完成，災厄灰飛煙滅，等在旁邊的神殿人員上前向民眾宣布了聖女的加盟，經過剛才的展示，圍觀眾人雖議論紛紛，卻少有質疑的聲音。
這次的儀式，懷特也是跟著東無笙一同到場了。
他站在旁觀的位置上，看著東無笙麵無表情地向被綁縛在地的幾名災厄走過去，對準每一位災厄的額頭，刺下手裏的匕首。
一片氣息孱弱的哀嚎、呻吟，以及漫天飄散的灰燼裏，東無笙的動作從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的猶豫。
口袋裏的鴻音忽然響起來，懷特將之取出接通，聽筒那頭傳來一道女聲，“喂？”
“前輩，”懷特應聲道。
“好像好久沒聽你傳出什麽動靜了，怎麽，在廚房裏找到歸宿了？”
“我……”
懷特遲疑了一下，沒接上話來。
“你在猶豫什麽？”
“……”
沒有得到懷特的回答，對麵的女聲換了個問題，“東無笙現在對待災厄還是一樣的態度嗎？”
懷特看了一眼台上的東無笙，搖頭，“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