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懷特與襲擊者的對峙
莫莉安本來站在眾人中間，正在指揮調度，看見東無笙和懷特走來，於是跑過來，讓他們趕緊回神殿，說是白灼正在殿中等她。
托這幫災厄的福，東無笙不需要再做有口無心的宣誓了，所謂迎接聖女的儀式隻能改日再辦。
一直將東無笙送到神殿門前，懷特才停下腳步，“小姐自己先進去吧，我去把剛剛逃走那個追回來。”
“去吧去吧，”東無笙頭也不回地往裏走，背對他搖了搖手。
待她走進殿內，就看見白灼站在一株綠植前，盯著那盆綠植目不轉睛的，仿佛在發呆。
“白灼？”
東無笙喊他一聲，“莫莉安說你找我有事？”
“嗯……”
白灼抬頭看向她，眨眼蹙眉，兩邊耳垂上的紅寶石耳飾在神殿吊頂的燈光下微微閃爍，“是關於儀式的事情。”
“你說，”東無笙徑直走到綠植旁的皮沙發上坐下，倚著沙發靠背看向他。
白灼跟著她的腳步轉動了一下身體，“等他們把這次事情的緣由問出來，我打算就以肅清災厄重新作為儀式內容。”
當眾清理災厄，殺雞儆猴、安撫人心嗎？
東無笙點點頭，“挺好的想法。”
看到東無笙反應平和，白灼稍稍鬆了口氣，“你沒有什麽異議的話，那這件事就定了。”
“嗯，好。”
東無笙應了一聲以後，見白灼仍站在原地不動，剛想起身又停住了，“還有什麽事情嗎？”
白灼沉默片刻後，遲疑著開口，“到時候人可能看起來有點惡心……”
“……”
東無笙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的是現在正在接受拷問的災厄。等到儀式那天，這幾位估計已經不成人形了。
“我知道了。”
東無笙飛快地皺了皺眉，隻一瞬就恢複平靜應下。
白灼將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裏，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東無笙見他沉默不語，還以為話沒說完，耐心等著，結果就見白灼看了她一會兒，自己轉身走了。
東無笙“……？”
——
辛夷也沒有想到，羅刹女的身邊為什麽會跟著那位長生城主。
這次自己煽動城裏的人破壞儀式，違反了城裏的條例，可不能讓這位抓到。
不甘心地看了羅刹女一眼，辛夷轉身逃了。
等她跑出了足夠的距離，回頭一看，那位白膚棕發的青年並沒有跟上來，辛夷頓時鬆了一口氣。
她小心地混進流散的人群裏，跟著人群一起走。
遠遠看見神殿的人攔在街口排查，她隻好避開人群，拐進小巷子裏。
巷子走到頭，也有修士在巷口蹲著。
為了抓住這次襲擊事件的災厄，神殿也是不遺餘力。
辛夷隻能繞回小巷深處，靜等著神殿的人撤離。
“要找到你還真不容易。”
低柔醇厚的聲音響起來，辛夷心頭一悸，回過頭去，看清來人的麵容後，一張臉頓時煞白。
懷特將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裏，垂眼輕哼了一聲，沒有多的表示。
現在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有點太遲了？
辛夷看著青年走近，不自覺倒退一步，後背撞上一棵歪脖樹的樹幹，她目光四下晃晃，實在無處可逃，隻能抿緊了唇。
“同樣違反了條例，他們都在那邊，你為什麽一個人跟著聖女？”
懷特將手裝進口袋裏，捏住一柄純黑的匕首，低頭問道。
“……”
辛夷並不答話，她死咬著自己的嘴唇，沒一會兒就有血腥味在口腔裏漫開。
“鍾樓也是你弄倒的？”
“……”
懷特盯著麵前沉默的女人看了一會兒，忽然眯起眼睛。
這張臉，怎麽覺得有點眼熟？
懷特花了幾秒鍾的時間才把這張臉從一百多年前的記憶裏拽出來，回想起當時的場景，他眼裏的神色更冷，“原來是你啊……”
辛夷看著麵前的青年將手從衣兜裏取出來，在空中做出虛握的動作，卻不明白這個動作有什麽意義，直到有什麽冰冷的、看不見的東西刺進自己的胸口。
傷口中沒有血流出來——
成為災厄的時候，她就已經把身體裏的每一滴血都流盡了。
但是，還是好疼啊……
感覺到手中槍尖觸到了堅硬的樹皮，懷特收手將長槍拔出來，看著辛夷捂著胸口跪倒在地上，滿臉痛苦。
看起來確實很疼。
青年眼底的神色暗了暗，伸手將辛夷從地上拽起來，“走吧，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那我也隻能把你交給神殿處置。”
——
東無笙回到林中小屋後就趕緊洗了個澡，爬上床，幾乎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又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她睡眼惺忪地下床，洗漱，帶上自己的鴻音下樓，直到聞到客廳裏濃鬱的飯菜香氣才猛地清醒。
吃飯啦……！
東無笙加快速度跑到餐桌前坐下，在等待午餐上桌的間隙檢查了一下鴻音上的信息，發現了昨晚莫莉安發過來的一條信息。
是關於她的第一次任務的。
像這次這樣有組織的災厄事件其實是很少的。災厄因執念滯留人間，卻也因為各有各的執念，彼此之間極少合作，甚至互相殘殺的案例也是有的。
這次事件中的災厄一共有九名，七名已經抓捕歸案，還有兩名仍然在逃。
人類要想辨別災厄，就隻能通過呼吸、脈搏、心跳等物理措施來分辨，然而相鬥百年，如今的災厄也學會了各式各樣的偽裝之術，混跡於人群之中，難辨蹤跡。
目前發現的能夠直接辨認災厄的，暫且隻有東無笙。
東無笙也很難說清楚自己具體是怎樣辨別災厄的，災厄在她的視野看來，身上帶有一種與尋常人完全不同的氣息，她就是通過這樣一種氣息來辨認災厄的。
神殿得到的消息是，逃走的這名災厄可能去了沙洲國，而沙洲國那邊也確實向神殿發來了相關的請求。
前往沙洲國，肅清那裏的災厄——這就是東無笙第一次任務的內容了。
懷特已經端著她的午餐從廚房裏出來了，廚房的門一開，空氣裏飯菜的香氣都濃鬱了幾分。
東無笙沒有絲毫留戀地放下了鴻音，默默等待她的午餐。
她最早也要後天才能出發，吃完飯可能還有一些準備要做……要想的東西太多了，這些都等吃完再說，免得影響她吃飯的心情。
還是吃飯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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