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靈山，阿難迦葉（二）

  沿路所看，此山與別處大不一樣，衝天百尺，聳漢淩空。低頭觀落日，引手摘飛星。豁達窗軒存宇宙，嵯峨棟宇接屏。黃鶴信來秋樹老，彩鸞書到晚風清。此乃是靈宮寶闕，琳館珠庭。真堂談道，宇宙傳經。花向春來美，鬆臨雨過青。紫芝仙果年年秀，丹風儀翔萬感靈……


  唐僧一邊走著一邊道，“此山喚名靈鷲山，乃是當初西天二聖的布道之地，長年以來日精月耀匯聚，喚名靈淬之山。”


  悟空問道，“師傅，你說這靈山就是如來老兒的住處，那麽以如來當時一巴掌呼趴下俺老孫的實力，他沒道理不知道咱們來了啊，怎麽不派個人下山來刁難刁難咱家啊！”


  唐僧笑道，“你這猢猻，我那佛門靈山上下可是講道理的和尚，哪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再者說了，要刁難，一般的羅漢菩薩能刁難得住你嗎？”


  孫悟空搖頭晃腦道，“這倒也是，俺老孫多大的本事啊，當初造次天庭也沒人敢攔我一段，現如今大鬧個靈山也不在華夏，不過師傅，你今天怎麽變了啊，平常時候一提到靈山，你就仇大怨深的和殺父仇人一樣，今天居然說起來靈山的好了！”


  豬八戒也在一邊道，“對啊師傅，您今天怎麽念叨起來靈山的好了，你不是經常說，靈山上都是那些愚昧不化的禿子嗎？”


  唐僧和笑著道，“因為，很快的，那些愚昧不化的就要圓寂了，而剩下的和尚，都會是講道理的好和尚，好了，到了山門前了，貧僧先去送通關文牒，你們在這等我一會。”


  唐僧一行人麵前，赫然是一個低矮的金色廟閣，廟好像是耳室在大道左右，中間有一道橫欄把路攔住了，隻聽到那廟閣裏隱隱傳出咳嗽的聲響。


  “阿彌陀佛，何人來此？”


  “阿彌陀佛，速速現身！”


  唐三藏手持通關文牒，和笑著走了上去，“貧僧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受慈悲菩薩指點，特來西天大雷音寺求取三藏真經的和尚唐玄奘，還請師兄放我上山。”


  那是兩個很老的和尚，長須如白，淡然坐在蒲團上，手裏捧著一本經卷正看得津津有味，即使唐僧靠近了他們倆似乎也沒有回過神來，仍舊抱著那書思忖不已。


  唐三藏道，“兩位，這是我的通關文牒，還請過目，我要去見佛祖。”


  左邊一個老和尚敲了敲木魚念叨，“佛不在這，如果要見佛祖，去別的地方吧。”


  唐三藏笑著道，“佛在不在，我都要見。”


  右邊一個老和尚似是不耐煩的道，“既然如此，你還在這做什麽，上山去吧！”


  唐僧聽了此話，反而不走了，和笑著坐在了兩個老和尚的迎麵，指著二人手裏的經書道，“敢問兩位師兄，你們念的這經書叫什麽？貧僧自問熟讀經書三百遍，怎麽從未見過這樣的經書。”


  左邊老和尚道，“這本經書叫做佛祖觀自在。”


  右邊老和尚道，“師弟，你又說錯了，這本書叫做佛祖是怎麽煉成的！”


  左邊老和尚很不服氣，“這本書就叫佛祖觀自在，你說的那本書已經被靈山燒毀了，它可是當年大逆不道的金蟬子寫的！”


  右邊老和尚更生氣了，直接把經書拽了下來，放在唐僧的麵前，指著扉頁下的一個名字，金蟬子三個字從未如此清晰，老和尚大道，“你來看看，這個名字不也是金蟬子嗎？我都說了，這本書是禁書，不能看的，他非要看！”


  唐僧撫~摸著那金蟬子三個字，輕輕道，“看了會怎麽樣？”


  老和尚怒氣衝衝的道，“佛祖說過，看過此書之後，就會陷入一種痛苦，那痛，是怎樣一種痛。勒入你的頭骨，勒入你的靈魂。鎖鏈！穿過了琵琶骨，它穿過了身軀，它牽著你的血脈，你笑不出來，讓你站不起來，讓你失去了身體……”


  左邊老和尚怒極而喝，“你懂什麽，佛說的一切隻為可能，而非現象，如若真是你說的那樣，那金蟬子早就該消失了，可是為何還沒有消失？”


  右邊老和尚急了，“金蟬子是還沒消失嗎？不，他是根本沒存在過的，他在靈山的一切存在過的印記，從他做過的蒲團，到他喝醉了在荷花池上的書畫都已經被佛擦拭的幹幹淨淨，一個人如果沒有在這世上留下一些印記，如何能證明他真的存在過？依我看來，金蟬子根本就沒存在過，這本書不過是一個瘋狂之徒在將要死亡時候的胡言亂語而已，除了能誘發心魔之外，別無用處。”


  左邊老和尚點頭，“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對了，你叫唐僧是吧，你覺得金蟬子，是死，還是活？”


  看著兩個老和尚齊齊盯著自己，唐僧撚蘭花指，看著那經書，“金蟬子還活著，雖然他的肉~身被毀滅了，但是他的一些對佛的念想終於還是流傳下來了，這些念想就好像是星星之火，彌散開來不可收拾，即使佛三言五令的否決，可是存在依舊存在。”


  左邊老和尚盯著唐僧，“為何要回來？你已經脫離了靈山，你已經脫離了苦海，得到大自在了，為何又要重歸不安寧，難道說，你喜歡這樣每天念經，誦佛，吃飯，念經的無聊日子嗎？西遊路上打妖得寶，漫天聖人與你同玩不好麽？”


  唐僧道，“我早些年離開靈山時候，佛祖麾下有十大徒弟，十二追隨，為首者名叫阿難陀，其容貌絕美無比，相如秋滿月，眼似淨蓮華，佛法如大海，流入阿難心，頗得廣大天下女子之喜，更有摩登珈女這樣的絕色仙子要與其法愛，可是阿難陀卻以涅槃而拒，寧可以生寶玉葬佛火，也不願人間女子一朝歡，堪稱法藏之中第一靈侍，我今日之行，與阿難涅槃同理，師兄如若這般問，我就這般答，阿難師兄還要問麽？”


  左側老和尚有些頹廢，搖著頭道，“既然已經知道我是阿難，何必要戳穿，你我師兄情誼，百年之前已化虛無，今時今日，好似水中幻影，一戳即滅。”


  唐僧看著右側老和尚，“迦葉大尊者，別來無恙，當初靈山一別，大尊者十二別年修佛之說，唐僧還曆曆在目，現如今見到本尊迦葉，實在感激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