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何為大乘？何為小乘？

  老僧和笑道，“我與你本是一門，既然問禪，不若說下這佛法之道，如何？”


  陳玄奘臉很黑，“然。”


  老僧道，“世間苦難多，人世即苦海，前望無邊，回頭無岸，當以佛法明心斂魂，方可到達彼岸，永享極樂淨土，既然若此，那老僧先問，玄奘法師認為，佛法如何分類？”


  陳玄奘道，“佛法為佛之法，看佛與法，以法辨佛，如是也。”


  老僧朗聲道，“你之所言，對也不對。”


  陳玄奘道，“還請施主賜教。”


  老僧侃侃而之，“我剛剛在這人群裏聽你講法，你那所講不過是小乘佛法，可會講大乘佛法麽？”


  陳玄奘道，“但凡我大唐之境，但有所講之法，都是此法，何來大乘小乘之分？”


  老僧白須飛然，和笑搖頭，“你那小乘佛法隻可渾素和光，說之凡人可明心智，但是修行之途已到了末路，我有大乘佛法可比你這小乘佛法厲害萬千！”


  陳玄奘眼中平靜，“施主但說無妨。”


  老和尚踱步而聲，“大乘佛法者，需要向我佛許大宏願，菩薩願，羅漢願，可讓亡者升天，能助難人脫苦，能結百業之劫，能消不妄之災！願果誠然之時，我道涅槃之即，此大乘佛法源遠流長，所出佛陀菩薩數不勝數，當為佛法大同，在我西天靈山大雷音寺我佛如來之處！”


  說完這話，老和尚眼中幾分輕蔑，看著陳玄奘，“玄奘法師如何看？”


  陳玄奘普索的搓了搓那合的都發麻的手，道，“施主有一言差矣，你說我那小乘佛法非我法之名，我這佛法有正名，喚作上座部之法，此法之中，佛陀的果位就是阿羅漢，所有的阿羅漢和佛陀的果位皆一致，不分高低上下，不需許大宏願，隻要為人修己，能成於人，即可立地成佛。”


  老和尚眼中幾分冷酷，“玄奘法師，不與我佛許宏願，如何成比丘尼？如何成佛？你隻講求本心自我，卻是一意孤行，如此之下，那是佛嗎？那是魔！”


  陳玄奘回看了一眼老和尚，平靜的道，“上座部法門之中，做不好自己，如何去宏願教他人，如若能做好自己，則天下人人有序，眾生憑借一己之力就可以脫離苦海，要這佛祖何用？我憑什麽要給佛祖許大宏願？問菩薩為何倒坐，問眾生如何回頭，我若認了你之佛法，不是等同倒立，再入苦海了嗎？這不是違背了我心中的佛法教義了嗎？”


  老和尚言語冷寒，“你這是欺佛滅道！”


  陳玄奘默然而聲，“不，我這是弘揚我佛！佛在我心中，隻是那佛不是一個具體的誰，而是我心裏的一個幻影，它代表了我憧憬的佛道，它是我永遠到不了的終點！”


  說到這裏，老僧和陳玄奘彼此沉默了。


  而一邊的葉鋒終於把這個事情聽明白了，我的個去，這個陳玄奘了不得啊！


  早在前世，葉鋒就在宗教圈裏聽說過這麽一句話，異端比異教徒更可恨！


  什麽意思？

  一個宗教裏如果出現了第二種對神的新理解的人，這種人被稱呼為異端，宗教異端，他們妄圖篡改神的話語重新立信教，這種人被宗教原有人員視為眼中隻恨，比那些不信宗教的人更可恨，他們是背叛者！信了神之後，又背棄神的異端徒！他們比那些不信神的更可恨！

  而陳玄奘，就是這樣的一個主兒，他的佛不再是觀世音口中的那尊如來佛祖釋迦摩尼，而是他心中的一個虛影，一個融合了所有他認可的佛的優點的不存在的虛影，他隻相信自己，就好像他所說的，我的佛，在我心中，名叫上座部佛法，我的佛法不是小乘佛法，不要分大乘小乘來欺我，隻是，我不再信任那阿彌陀佛釋迦摩尼僅此而已。


  正所謂道佛本無上下，能成道之法都是同等地位，我這佛法能成道，你莫要小覷於我！


  葉鋒看著陳玄奘和觀世音，右手握緊，防止觀世音惱羞成怒當場轟殺了陳玄奘這異教徒，這個不聽話，而且還會給佛宗帶來無盡麻煩的另類，可惜，葉鋒還是失望了，觀世音的養氣本事明顯已經道家了，幾次呼吸之後，緩緩而道，“既然如此，那老僧先告辭了。”


  陳玄奘卻道，“施主來之即是客，何必匆匆離開，你我所言是袈裟，不是佛道，我是買袈裟的，等下我與那位施主還有一話，說完就決定買誰的袈裟，可好？”


  老和尚道，“既然如此，那法師快去快回！”


  陳玄奘點頭，回身朝著葉鋒走了過來，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朝著另外一僻靜角落走去，一邊走著，葉鋒一邊熱情的道，“你看看，我這袈裟多麽美~妙啊，多麽華麗啊，您要不要試一試？”


  陳玄奘止住了步伐，回頭看著葉鋒，那本來就不白的臉兒此刻黑的就和黑鍋一樣，木然道，“葉施主，你這樣真的好麽？”


  葉鋒一聽，也不演了，率然道，“你買，還是不買？佛雖挑選，但是本施主我強買強賣！”


  陳玄奘臉色苦憋，“買了，還不行麽？”


  葉鋒揮手，放佛披一件袈裟一樣把那空若無物的空氣披在了玄奘身上，輕輕而道，“佛本是道，但是道本非佛，你能明白，我很高興。”


  陳玄奘默然閉目，“十世輪回，一個道理若是再不明白，我金蟬當瞑目了。”


  “哈哈，有趣，有趣——”葉鋒坦然而回，分開人群，瀟灑離開。


  陳玄奘回頭看向遠處，悵然思索。


  唐王一看此，急忙道，“既然那個賣袈裟的走了，那就買你的老和尚了，你的袈裟多少錢，朕全數買了。”


  觀世音終究還是把那袈裟和九禪錫杖，放在了陳玄奘的手裏，雖然一切就和西天策劃的一樣結果，可是，其中苦果，老僧看著陳玄奘的黑臉，歎了一聲，看向唐王，“我這有一法術可以讓王上國泰民安，江山永固！”


  此言一出，唐王頗為感興趣，“如何去的此法術？”


  老僧道，“此法術在那西天大雷音寺我佛如來之處，喚名三藏法術，隻是，西天雷音寺距離大唐有十萬八千裏遠！其中途上，妖魔鬼怪，虎豹豺狼，數不勝數，怕是有去無回，難保生命。”


  周圍諸多武將文臣咂舌不斷。


  一邊陳玄奘手持錫杖袈裟，緩緩而道，“陳玄奘願意替我王取那三藏法術永固江山！”


  老僧笑道，“阿彌陀佛！”


  說罷裏，雲氣散開，卻是那觀世音顯化真身，盈盈騰空，飛仙而走。


  唐王躬身拜禮，周圍左右文武百官各個跪下，齊聲，“觀音菩薩……”


  在場裏，隻有魏征右手裏握緊了鋼鞭，眼神桀傲不悅，似乎要打出手去，不過那觀世音跑得快，魏征明顯沒有出手機會。


  拜別了觀世音，唐王回身笑道，“陳玄奘法師，如此宏願恩義於大唐，朕願意與你結為異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