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我叫李唐

  山道迎客鬆，台上路人行。


  李淳風抱著劍遙遙看到葉鋒走來，朗笑道，“大兄，那老儒可沒刁難你吧。”


  葉鋒笑道，“刁難談不上，不過說道一二。”


  說到這裏，葉鋒朝著前邊看了看，長長石棧道上，杳無人煙，不由得道，“淳風，怎麽就咱倆啊？”


  李淳風指了指那前首轅門地方，“大兄與我應該是來的最早的了，若是現在登頂，山上無人煙，也了無興趣，要不咱們在這稍等一下，興許有真本事的主兒闖關過來，我們結伴而行豈不妙哉？”


  “也是！”葉鋒心中對這個考核還是很滿意的，非常嚴苛，毫無人情可言，無論是文拚還是武鬥，但凡能闖關者必然都是人中俊傑，尤其是最後一句宏願所問，一般沒有宏念理想的人是根本不足以進來的。


  葉鋒和李淳風站在迎客鬆下看著那轅門三才陣。


  葉鋒之後，又有五六個羽扇綸巾的文人儒生接連上前，但是很可惜，五六個人之中隻有僅僅一個往年的進士勉強念出了一首詩來，但是問到宏圖大願之時，卻隻是道，吾輩甘願為人臣，孝敬天下父母心。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本想著這個進士可以進去了，可惜那三才陣裏正氣未散開，老儒平聲而道，此間登頂，但凡過者，皆為人傑，甘願為輔者稍欠火候，爾等是賢良，但非此地之人，此事與你無緣，閣下來日再見。


  那個進士似乎也早料此事會如此，倒也是君子瀟灑，抱拳揮袖，翩翩離開，沒有停留。


  進士之後還有旁雜人等要上前，就在這時，人群裏一聲洪亮朗聲，“諸君讓一讓，讓我李唐先來可好？”


  人群中一個黑緞綢衣的俊朗秀才進入了諸多人的視野。


  此人生的麵白清秀，臉頰若刀削，舉步行走之間，龍行虎步，雖說是文儒打扮，但是卻給人匈中萬千丘壑意的威嚴感，那是一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氣勢和氣場。


  黑衣秀才走上台前，觀著浩然正氣，“我來！”


  浩然正氣揮斥，卻是呼嘯裏竄出幾個車鬥大的白霧字體。


  “情”“殺”“八”“萬”“世”“人”


  黑衣秀才背手而觀，信三步，脫口道，“千般溫暖是他給，萬丈懸崖是他推。世間文字八萬個，唯有情字最殺人！”


  雲霧淡漣，老儒聲音傳來，“好一個情字，好一個情子，敢問登頂之後，有何宏願？大可言來！”


  黑衣秀才郎笑道，雙手平舉，俯瞰轅門之下，“言不敢說盡，恐天道無常，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世間多有遺憾事，莫過海口誇下，卻無力回天，人生當苦無妨，良人當歸則好，我若登頂，宏願當如此，為生民立命，為天地立本，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那黑衣秀才揮袖，麵前浩然正氣豁然散開，堂堂而過！


  迎客鬆下，李淳風雙眼生光，道，“有些意思啊！”


  “何止是有些意思。”葉鋒整理了下衣帶，“此人抱負之大，感懷天下，早晚也是鴻鵠之輩！”


  李淳風道，“大兄，他來了！”


  那黑衣秀才坦然而過，似乎很是高興，可是看到葉鋒和李淳風站在裏麵一副等得不耐煩的模樣時候，不由愣了下，“兩位，居然在我之前？我可是三更就入城準備了，本要拿個頭魁，居然還落在了後邊，第二也沒排上，還是個第三！”


  迎客鬆下。


  葉鋒和李淳風哈哈笑了起來，那迎麵的黑衣秀才也是個幹脆利索的主兒，一看這場麵，揮袖爽笑道，“讓兩位見笑了，我這是奪魁心切，奈何天不助我，還是功虧一簣。”


  葉鋒笑道，“鄙人葉鋒，敢問閣下如何稱呼？”


  那黑衣秀才很快回過了神道，“鄙人姓李，單名一個唐字，長安人氏。”


  李淳風笑道，“姓李？和我一個本家，某下李淳風，見過唐兄。”


  人的名，樹的影，李淳風的大名那是名揚長安城，李唐多看了好幾眼李淳風，抱拳道，“閣下就是劍癡啊，傳聞劍道已經登峰造極，幾近出神入化，白虹劍出手，萬人不堪一擊，難怪能第一個入此山關。”


  李淳風心高氣傲，那隻是對一般的庸才，對於和自己一般無二能過了考核的，李淳風本人還是很欣賞的，李淳風道，“李唐兄有如此抱負文采，又久在長安，我怎的從未聽過李唐兄的大名啊！”


  “這——”李唐微微語塞，更快道，“我家乃經商之流，在外勞事，最近才回了長安，李兄和葉兄是同來的？”


  李淳風道，“當然，葉鋒是我大兄，我雖然第一個進入，那不過是我大兄讓了我一步而已，否則以我大兄的才華，輕鬆進來了。”


  李唐看向葉鋒不住的拱手，“厲害，厲害，文武雙兄弟，想不到葉兄居然是長安劍癡的大兄，看遍長安能讓李淳風誠心說大兄的，葉兄還是獨一個啊！”


  葉鋒淡笑搖頭，沒說什麽，隻是細細的打量著李唐，當看到李唐回身給自己施禮時候，那袖口下漏出內襯，其上多出一道黑龍紋印時候，葉鋒笑了。


  李淳風和李唐合手說道了頗久，也等候了好久，隻可惜近兩個時辰過去了，山間棧道下還是三人，葉鋒無聊道，“要不我們三人先上終南山上吧，這登頂足足三天，怕是第一天也就過關卡的時間，第二天才是正戲，若是把時間浪費在這裏，豈不是耽誤了明日的文武比鬥？”


  “也是！”李唐和李淳風紛紛點頭，三人索性直接朝著那終南山上走去。


  而就在三人剛剛消失，那門外三才陣中又罕見的傳出老儒喝聲。


  “好犀利的雙鐧，敢問閣下，如若登頂有何宏願？”


  轅門之外傳來豪邁笑聲，“誰家女兒低頭笑，誰家男兒刀在鞘，大風起兮雲飛揚，我意淩雲鎮四方！”


  “開！”


  雲霧散開，一巍巍虎將披堅執銳，一對琅琊雙鐧跨在腰間，遙遙看向迎客鬆，笑了，直奔那終南山上而去。


  三才陣外，又有喝聲傳出。


  ……


  夕陽掛晚，夜不將明，終南山中，人傑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