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0：老天都不幫你（下）
帝王綠、血美人、天子黃、藍精靈和紫羅蘭。
作為五大翡翠色彩裏的絕品，它們代表著一種極限，一種榮耀。擁有它們的人，就等於擁有了最好的名片。而同時擁有它們的周遊，自然是名人裏的名人，賭石界裏的真正傳奇。
“怎麽？真的看上了？”
方勝見周遊的表情古怪，馬上詢問。
在他的記憶裏，周遊很少有這樣異常的表現。最關鍵的是，周遊不是疑慮什麽的情緒，而是激動和高興，顯然是看到了好寶貝。
周遊沒有回方勝的話，拿起那塊拳頭大的極品藍精靈，大聲對楓林問道：“楓林，我想將這批超小型毛料成批收購下來，不知道可以不？”
“隨意！”
楓林才不會跟周遊計較這點小錢呢，他關心的是周遊如此戰勝莫老狐狸。
方勝越發納悶了：“奇怪，這毛料都沒什麽特殊，皮殼是很比較出色的石灰皮，但不是最好的那一種，而且皮殼上還有惡心的黴鬆花。最重要的是這裏還有一點小小的摩擦口，裏邊的霧層隱約是會跑色的黃霧，這些都不是什麽好兆頭啊。”
頓了一下， 方勝疑問道：“你真不是隨意拿來敷衍的？”
周遊回道：“絕對不是。”
黴鬆花搭配黃霧，一旦把鬆花擦掉，看著霧很黃，但擦掉霧色就會處理，而且有可能泛藍，這才是最關鍵的所在。
土桑似乎是生怕夜長夢多，筆直走過來問道：“周先生，你們都挑選了二十分鍾，不知道是否有心水的對象？”
方勝皮笑肉不笑地反問道：“剛才你們至少選了半個小時才有定稿，怎麽我們才花了二十分鍾就在這裏唧唧歪歪，一點素養也沒有呢？”
頓了一下，方勝疑問道：“真的很奇怪，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坐到家主的位置呢？”
土桑被激得差點吐血。
可是周遊不想跟這個廢物說太多的話，懶洋洋地說道：“別說我欺負你們啊，我就用這塊就行了。”
“好！希望你別後悔！”
看到周遊手裏的毛料，完全與莫老所選的不成比例，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土桑強壓下心裏的激動，邊說邊退，不知道急著去安排什麽了。
周遊看到這裏，呢喃道：“這麽急，估計是去開外圍吧。”
方勝倒沒之前的激動，問道：“周遊，你覺得有多少分把握？”
周遊回憶之前的窺視，隨後就說道：“機會不是很大，但若是孔立他們能以市場角度出發來判斷的話，應該有六、七成的勝算。”
“六、七成，足夠了！”
方勝二話不說就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
周遊隱約聽到押，一億什麽的，估計是去下注了吧。反正這是方勝的事情，周遊也懶得理會。
此時第三個小賭局早就結束，第一天的勝者也變得無庸置疑。不過楓林的臉色就不是很好，似乎是在擔心周遊最後一局的勝負。
莫老走過來詢問：“周先生，可以開始了沒？”
周遊突然問道：“莫老，晚輩有個疑問憋了一段時間了，一直都想請教你？”
莫老點頭。
周遊直問道：“莫老，你身為緬甸賭石界的翹楚，代表著緬甸賭石界的形象。可你之前不僅連輸三局，最後割下老臉求來的一局也是用上惡心手段的，不知道會不會覺得羞愧呢？”
“哼！”
莫老拂袖而去。
而跟隨在莫老身邊的那些人可沒有莫老那麽厚的臉皮，一個個都尷尬得可以。為了避免繼續丟人現眼，他們不得不稍微離莫老遠一點點，即使莫老的徒弟們也不例外。
打完電話的方勝則走過來說：“他們果然開了內外圍盤口，而且隻開了買你贏的單方盤口，估計是想乘最後一輪的機會賺回一點本錢。不過我在你身上押了一個億，瞬間被他們接收了，看他們的態度覺得是穩贏的。”
“我會贏的。”
周遊簡單的一句話，代表著他的決心。
“第四回合開始！”
而伴隨著孔立的呐喊，早就準備好的莫老當即指揮自己的得罪徒弟，按照自己的思路分解開去。
楓林走過來問道：“周遊，我們是不是也開始了？”
周遊卻回道：“不急，我們的毛料小，即使是摩擦也耗不少多少時間。等他們解出來，再給出公證價格，我們再來給他們致命的一擊。”
“這麽信心！”
楓林實在不明白周遊的信心在哪，難道他真的可以點石成金。
周遊和方勝可沒那麽多閑功夫跟楓林蘑菇，靜靜地看著莫老表演，不斷大聲指揮著徒弟們切這個擦那個，似乎很有朝氣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之前那個垂暮的老人。
“出綠了！”
“是冰種江水綠！”
而伴隨著切割刀的落空，切麵開始呈現開來。
方勝看得眉頭緊鎖，呢喃道：“很大的翡翠，按照表麵的估計至少有30公斤啊。這一下糟糕了。”
周遊卻安慰道：“事無絕對！更何況冰種江水綠隻是最核心的精華部分，剩餘的部分都是顏色更加渾濁的翡翠，角邊料至少占去了2/3。”
方勝卻呢喃道：“我知道，即使那些角邊料隻是遜色一籌的蛋清種，可在數量的加乘下也會變得異常值錢。根據我目測所得，這塊翡翠的總價格要超過4000萬啊。”
“4000萬就4000萬！”
周遊的語氣還是那麽可惡。
“嘩！出綹了！”
“這條可惡的綹居然蔓延了進去！”
“這下糟糕了，被滲透進去的綹至少要破壞1/10的翡翠，而且其中大部分是最好的冰種江水綠啊！”
嘩然聲再起。
楓林聽到圍觀的解石師傅如此講述，稍微鬆了一口氣，看向周遊，可是周遊依然在跟方勝談笑風生。
方勝驚問道：“你是不是早猜到那條綹會蔓延進去的？”
周遊點頭。
方勝唏噓道：“難怪爺爺對你那麽推崇，你真的很厲害。你剛才都沒怎麽仔細去看就分辨出那綹會延伸進去，導致價格大損；特別是這綹不是很明顯，從外邊看來怎麽也沒有眼神進去的趨勢，可你卻偏偏認了胡來，這樣的眼力實在是太可怕了，我不如也。”
周遊謙虛道：“不是我厲害，而是我遇到過同類型的險惡綹。你遇到這樣的綹必須從它顯示出來的礦物結構分析，那樣才能勉強得出一點大概。”
方勝苦笑不已。
從礦物結構分析可是一門高技術活，得讀過專業知識，還得有確切的經驗輔助才能達到。而想達到周遊這種略略看一眼就分辨出來的，也就隻有翡翠王、玉聖這個級別的宗師人物方才可以。
出於對周遊的佩服，方勝與周遊越發深入地探討賭石方麵的知識。
說話之間，莫老狐狸的翡翠也徹底挖掘出來。
孫立與剩餘的四位公證爭論了十數分鍾，並且在詢問當今有名的幾為珠寶商後，最終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莫老的冰種江水綠總重高達33.71公斤，隻可惜角邊料占據了大部分，而且還有一條惡綹延伸了進來，即使邀請高明的玉雕大師操作也至少要損失兩個手鐲的分量。綜合來說，其其價格大約是3400萬到3500萬之間波動，按照規定我們取了其平均價格：3450萬。
“3450萬，也夠誇張的了。”
方勝聽完之後，不住搖頭，歎息道：“臨時篩選過來的毛料就能開出3450萬，這樣的手筆可不是一般賭石大師所能辦到的。想當初我們在盈江公盤的切磋，這個數字都能決定勝負了。”
周遊回道：“的確，臨時篩選靠的不僅是賭石技巧，還有運氣，不像自己帶毛料那種，可以盡情的挑選和準備。”
“到你了！”
莫老恨恨地看著周遊，正等著他出糗。
周遊將毛料遞給杜家的第一解石師傅，說道：“師傅，直接擦開來就行了。別看它的石灰層厚，實際上隻是假象而已，我估計它能開出8成比例翡翠呢。”
“好的。”
這幾位楓林邀請過來的解石師傅可是對周遊異常佩服。他們今天解出來的翡翠無不是極品的，比他們幾人一輩子解出來的極品翡翠還要多。這樣的實力，這樣的條件，由不得他們不佩服。
“看你怎麽死！”
土桑帶著眾人過去圍觀了。
他剛才開了單向的內外盤，隻收下周遊的注，短短的半個小時裏就收到大約4個億的總賭注。若是能拿回這筆資金，那麽他們的拮據就可以緩解，明天的賭局就越發輕鬆了。
不僅是土桑，莫老他們也跟著過去。
這塊毛料實在是太小了，幾乎擦一擦就能看到是否有翡翠，耗不了多少時間，所以莫老想第一時間把握最新的資料，確認自己的勝利。
說實在的，打死莫老也不相信這塊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總重兩1.3公斤也沒有的毛料能藏有3500萬的極品翡翠。
伴隨著機器的摩擦聲起，大家的心也提到胸口。
“出了！”
“是藍翡！”
“慢慢來，別急，這麽純淨漂亮的藍翡可是老頭子第一次看到啊。”
諸位解石師傅都激動了，開始以120%的狀態投入其中。可是土桑就高興不起來了，傻在在原地，以遲滯的眼光看著眼前的藍翡。此時此刻，他心裏有說不出的苦。
伴隨著擦麵越來越，翡翠的本相也越來越清晰：
藍精靈！
極品藍精靈！
莫老直接癱瘓了下來，嘴巴不住地呢喃道：“不可能！這怎麽可能呢？這是極品藍精靈啊，老朽玩了一輩子的翡翠也沒遇到這個級別的藍翡，他的運氣怎麽好得如此地步呢！”
可是現在誰還有時間理會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