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層巒疊嶂翡翠
“如果我要你陪我一個晚上呢？”
周遊還沒白癡到那個地步，當眾說出這句極具殺傷力，會傷害到方家麵皮的心裏話來。
再怎麽說，方瑟都是方家的人，這裏都是方家的地盤。
饒是如此，周遊還是被方瑟的勇氣和決心驚住了。他覺得方瑟這樣的女人也能算是奇女子了，至少他就沒見過脾氣執著到方瑟這個地步的。
周遊思緒了一下，覺得有必要教訓一下方瑟，在看到玉聖愛理不理的姿態後就冷聲回道：“我不缺錢，倒是缺幾個打下手的。如果你輸了的話，就當我幾天的手下，乖乖地聽我的話，怎麽樣？”
“好！”
方瑟本以為周遊會提什麽苛刻的要求，不想居然是這麽簡單的條件，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下來。
可周遊開了這麽個壞頭，引得其他的方家子弟都蠢蠢欲動，紛紛喊道：“我也想挑戰周先生，輸了也可以做周先生的手下！”
“你們！”
方瑟沒想到這些人如此無恥。
自己剛剛談好的條件，他們就過來揀現成，簡直是把她當成衝鋒陷陣的槍手了，如何不怒。
不過周遊很快就給她滿意的答案：“哪邊涼快就那邊呆去，連光明正大的挑戰都不敢發出，我沒心情跟這樣的人對賭。”
一個長相比方勝還要帥氣三分的男子站了出來，說：“周先生，不是我們不敢，而是不想打擾。我們知道周先生的厲害，但我們想證明一下，我們方家能走到今天靠的是團隊的力量，不是區區的個人力量所能比擬的。”
“這個理由不錯。”
周遊倒是對這個人另眼相看了。
方勝提醒道：“周遊，他是爺爺的弟子雷七，是爺爺所有弟子裏的領軍人物，素來是抱成團跟我和方瑟作對的。不過他們的團隊力量的確沒得說，至少我和方瑟當賭石顧問之前，是他們在主持方家的玉石生意。”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周遊嘴巴這麽說，表麵倒是冷靜了下來。
秦家依靠秦氏四老奠定了港島珠寶界龍頭老大的位置。而方家，雖然是靠玉聖而崛起的，但若是沒有堅定的中堅力量，也不可能塑造出今日的方家。如此看來，以雷七為首的玉聖弟子們，其團隊力量絕對不在秦氏四老之下，甚至有可能遠遠超過。
想及於此，周遊就點了點頭，說：“既然如此，那你們就一起來吧。我的確想見識一下讓方家屹立不倒的中堅力量究竟有多強悍。”
雷七感謝著問道：“多謝周先生給我們發揮的機會，但不知道周先生想要以什麽賭法來切磋呢？”
周遊想了一下就說道：“很簡單，我們各自拿一塊毛料出來，估計對方的翡翠的顏色、水頭，甚至是體積。”
雷七點頭道：“很好，這樣很考究綜合能力，對我們團隊最是有利，多謝周先生的禮讓。”
“這個雷七倒是挺禮貌的！”
周遊見雷七沒有方瑟那種淩厲的驕傲，反而有方勝的謙遜作風，不免給多了一點注意。
“虛偽！”
方勝小聲嘀咕了一聲，讓周遊有了點心思。
方瑟見雷七得到了機會，連忙詢問道：“周先生，那我們的賭局呢？要以什麽方式來對賭？”
周遊回道：“一樣，我挑選一塊毛料跟你們對賭。”
言下之意就是以一挑戰他們全部人。
這是多麽囂張的姿態啊。
方瑟很生氣，玉聖其他的弟子也都很生氣，不過雷七就隻是稍微有點驚訝，卻沒表現出明顯的激動。
“各自行動吧。”
周遊將話說完就繼續自己的篩選之旅。
不過被他們一打擾，周遊之前的判斷就有點模糊了。為了確保利益的最大化，周遊再度拿出隨身的小筆記本，開始記錄剛剛看過的那些高檔毛料。
方勝也不知道抱著什麽心思，突然提醒道：“周遊，那塊老象皮很是不錯，我一直都想從這裏挖走它呢。”
“看看。”
周遊連忙走上前觀察，甚至還用手觸摸。良久之後，周遊由衷地感歎道：“看似無沙，摸著糙手，是標準的老象皮。現在老帕敢出來的老象皮幾乎在市麵絕跡了，即使這塊老象皮還不足十公斤重，但拿去市場出售的話估計能賣到千萬的價格。”
方勝說道：“之前我一有機會就過來研究它，總覺得它能開出玻璃種，特別是這裏，從這裏擦下去的話，它的價值會攀升到兩千萬的地步。”
“你說得沒錯。”
方勝的賭石技巧的確是沒話說的，說的全部都對。隻不過擁有靈力的周遊看得比方勝多，知道方勝的一切遺漏，稍微提醒一點：“方勝，你看的沒錯，我也覺得這是玻璃種的料子。隻不過邊側的一條綹有可能蔓延進去，破壞了一點點翡翠，造成大約3、4百萬的損失。”
方勝馬上發表自己的疑問：“咦，這綹這麽小，而且還是看起來深度不高的合口綹。”
周遊笑著回道：“你沒看錯，卻低估了它的深度。你看它的顏色發黑，而且還有一點風化的跡象，足見它的曆史是多麽悠久，稍微一點地層變動就有可能造成巨大的變數，最終導致不可比擬的影響。遇到這個類型的綹，最好的辦法是擦一擦，看個究竟再說。”
“受教了。”
方勝虛心認教。
若說以前的他麵對周遊還有點驕傲，可自從周遊能與翡翠王、玉聖打成平手後，特別是周遊似乎還暗中禮讓，讓方勝的驕傲徹底粉碎，將周遊當成翡翠王、玉聖這個級別的人物看待。
方瑟看到方勝謙遜的姿態，稍微有點驚訝。
雖然她也聽說了周遊能與翡翠王、玉聖打成平手，目前在賭石界擁有宗師之下第一人的榮譽。但她覺得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或許是方勝為了掩蓋自己的屢屢失敗而對周遊做出的超額誇獎。
不過方瑟也不是浪費時間的人。驕傲的她既然得到了機會，那絕對不會錯過，於是悄悄地走向另一邊，開始挑選自己的目標毛料。
周遊要選擇的毛料多達四塊。三塊自己，一塊對賭，需要仔細的斟酌，更加不會浪費時間。
隻可惜到目前為止，玻璃種都出了四塊，可就是沒有一塊是半極品，值得周遊收藏的，他必須自己篩選下去。
方勝見周遊放過了老象皮毛料，驚問道：“玻璃種也不符合你的要求？”
兩人都看好，都覺得是玻璃種的翡翠毛料居然還不要，這樣的挑選條件若是讓別人知道的話肯定會掉掉下巴，甚至罵周遊假高調。
“這塊不錯。”
周遊依然是我行我素，沒有理會方勝的驚訝。但他的作為就有了收獲。
隻見周遊拿起一塊不是很高級的鐵鏽皮毛料。
鐵鏽皮是標準的山石，表皮有鐵鏽色，一片片或一股股的，主要產自老場區的東郭場口。隻不過這種毛料容易出灰色的底子，嚴重影響水頭，除非能出高綠來掩蓋底子，否則就很難出高價值的毛料。
這樣的毛料出現在這裏自然是有原因，而現在則被周遊抓住了。
“沒想到你跟雷七的眼光一樣。”
方勝見狀，當即感慨起來：“當初大家都覺得這塊毛料沒資格進入家族的精品倉庫，但雷七堅持要送進來，最後因為雷七的身份而入選。但是大家一直都沒去理會它，留存到現在。”
周遊問：“你覺得它怎麽樣？”
方勝回道：“會出高色，而且還是異色。隻不過它表麵的鬆花顏色多，有點複雜，我怕顏色會過於混亂而導致價格大降。”
周遊高興地將這塊毛料拿起來，說道：“它內裏的色不僅不會亂，而且還會層巒疊嶂的效果。”
周遊沒把話說圓滿。
這顏色複雜的翡翠不僅會出現多色，而且還會形成詭異的層巒疊嶂圖，相當形象，是周遊目前見過最神奇的自然奇石之一。按照周遊的收藏來對比，也就周遊偶然得到的美人撐傘奇石，以及雙龍戲珠翡翠勉強可以與之一比而已，像河溪圖翡翠，叢林圖翡翠，臥龜圖翡翠，山徑圖翡翠、蘋果翡翠、白菜翡翠等等之流都無法於之一比。
這翡翠的價值已難以用金錢來衡量，絕對是四龍方尊和商晚期青銅鴞紋方斝這個級別的寶物。
“祝福你！”
方勝倒沒想那麽多，隻是從表麵就猜測到內裏的顏色分布，這樣的技巧未免過於神奇，虛幻了。
“這一次要多謝你們的慷慨！”
周遊收獲到層巒疊嶂翡翠，心理有說不出的激動。不過他也不能表現得太過火，畢竟這裏是人家的地方。
“我們繼續吧！”
方勝不想周遊浪費時間，催促著他繼續。
周遊無奈，隻能繼續篩選下去。別看這裏有方家數十年的庫藏，但這裏必須是精品級別的高檔毛料才能送進來的；再加上最近幾年惡劣的市場競爭，被方家消耗掉精品毛料更是不少，所以導致這裏的毛料總數並不是很多，周遊初步估計也就是4、5百塊而已，其中還有不少是重量不過10公斤的小型毛料。
這樣的毛料量，周遊估計一個小時就能處理完了。
大約過了十分鍾，周遊從一堆品質高得誇張的小型毛料裏挖出了一塊不怎麽起眼的小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