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6：飛天（下）
長江畫麵石：
飛天。
看著那個舞動著長紗，於彌漫煙塵中翩翩起舞，飛向穹蒼的身影，周遊深切地感到到一種“紆餘上漢，繚繞飛天”的情懷。這樣的石頭已超越了藝術的境界，是大自然的賜予，是大自然最精美的傑作。
周遊很難相信，這樣的東西會出現在這裏，而且居然有人拿來出售。
王軍一來到周遊的身邊提醒道：“周老師，有一位開奇石店的老板意外收購到一塊很極品的長江石，據說不少人就是衝著這塊石頭而來。隻是那奇石店的陳老板開價太過離譜，讓所有詢問的人都退縮了。”
周遊問：“陳老板開的是什麽價格？”
王軍一尷尬地回道：“這位陳老板的開價是看人的，他開得最高的是一千八百萬元，開得最低的是一千三百八十八萬元，差距著實離譜。隻可惜我與陳老板是競爭對手，素來有矛盾，不然還可以幫你出這個麵。”
周遊倒是有點疑惑了，問道：“這就奇怪了，這樣的做生意法能成交才是怪事。或許他不是有心出售，隻是想拿來炫耀的。”
王軍一倒是為競爭對手說起情來：“那倒不是，陳老板雖然喜歡奇石，但他更喜歡實實在在的RMB。對於他來說，奇石隻不過是賺錢的途徑罷了，有興趣就收藏一段時間，等漲價了之後再拿出來賣，一舉兩得。”
“原來如此。”
周遊倒是想不到有這樣的奇石愛好者。
不過陳老板也不算是愛好者，至多就算是生意者，對於他來說奇石就是一門單純的生意而已，有這樣的表現就不奇怪了。隻是那個出售價格太過離譜了，目前國內的奇石記錄是一塊被命名為“延安頌”的巨型奇石，而它的售價也就是五千五百萬而已。
雖然這塊“飛天”的藝術成就一點也不在那塊“延安頌”之下，其高雅且難能可貴的真實感是任何手工藝術品所不能比擬的。
小蝶見周遊為難的神情，不免感同身受，小聲提醒道：“老板，不如我們找人出麵談談吧！如果他真的沒誠意，那也就罷了，這個世界的奇石也是不少，不缺他這麽一塊！”
周遊歎息道：“哎，欣賞長江畫麵石重的是那個心靈意境。難得能遇到這麽超然的奇石，也算是一種緣分，隻要對方的價格不太離譜，我們就買下吧。”
欣賞長江畫麵石的視覺形式是追求心靈意境的過程，長江畫麵石所反映的自然、人文各類題材廣泛，以不同的表現方式呈現超乎尋常的藝術效果，不同心態的觀者，可以看出不同聲音的石語。
而現在，周遊防禦遇到了生命裏那的石語，因此才如此的執著，即使明知道要當冤大頭也再所不惜。
王軍一難得看到周遊如此激動的表情，心神一動，說道：“周老師不用為難，不如我就替你出這個麵吧！”
“還是別了！”
周遊苦笑著拒絕道：“王老板與陳老板有矛盾，若是王老板出麵的話恐怕會起到反效果也不一定。與其如此，我們還不如按照對方的要價購買。”
實際上周遊是不想欠王軍一的人情。
有了張英武的深刻教訓，周遊不想再欠別人的人情了。即使這一次人情有可能為自己減少四、五百萬，甚至近千萬的支出，但周遊總覺得不要與金永元、王軍一有過多的牽扯。
“這倒也是。”
王軍一想想也覺得有道理。
他與陳老板的矛盾可比他之前的描述還要嚴重，雙方因為奇石的矛盾都打了近十年的對台，若是突然去求對方，恐怕對方會變本加厲呢。
金永元的眉頭緊鎖，顯然是看出周遊的戒備。
不過金永元終於知道周遊的真實背景，連江海流也要跟周遊交好，更不說家道中落的金永元了。所以金永元至多也就是小有不滿，繼續保持之前的微妙關係，倒也不會產生什麽敵視。
“周遊，我幫你買下來了！”
江海流微笑著走將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個喝掉不少的酒杯。
周遊愣了一下，馬上謝道：“江少，這次真的是多謝你了，你買了多少錢我直接轉帳給你吧。”
江海流擺了擺手說道：“別了，別為這些小錢傷感情，你當初給我的消息就值這個價！”
小錢？
那塊飛天奇石再便宜也得千萬才能收購到吧，這樣的錢財隻是小錢而已，這實在是傷王軍一和金永元的自尊。
金永元畢竟是體製內的人物，身家方麵倒不像外界描繪的那麽富裕；而王軍一全副身家數來數去也就是四、五千萬而已，千萬元就等於他全副身家的兩、三成了，被說成小數目實在是傷人。
不過王軍一還好，至少他見過不少的有錢人，即使身加數十億的超級富豪都見過，多少還有點免疫力。隻是金永元就不是那麽穩定了。想江海流是自己的夥伴，年少時大家都差不多，論身份論身家都是半斤八兩之間，沒想到一個人生轉折，兩人就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也衍生出截然不同的實力差距。
周遊可沒心思去照顧王軍一和金永元的心情，回道：“不可以的，若是你不收我的錢的話，我可不敢收你的石頭了。”
江海流假裝無奈地回道：“那好吧，你把那檸檬黃翡翠均一點給我就是。”
“就知道你在打這個的主意！”
周遊擺出一個早知如此的表情，很是幹脆地說道：“我本計劃讓經驗老道的李師傅出手，讓他盡可能把那條可惡的裂綹給處理掉。不過現在看來，這個工作要落到你的頭上了。”
江海流說：“你那冰種檸檬黃很不錯，有挖掘的潛力。不過我不擅長實際操作，這一次隻不過是順道而為罷了。”
“你這條道順得太巧合了。”
周遊的語氣越發輕鬆。
江海流居然表現得很無賴，說道：“沒辦法，這條道是元浩給我指出來的。”
站在江海流身後的寧元浩當即收到周遊的敵視，冷汗長流。
金永元很是羨慕周遊與江海流的關係。雖然金永元跟江海流是發小，但經過這麽多人事變化，雙方感情不可避免地出現一些小縫隙，再加上金永元是體製內的人物，說話也不如以前那樣自在。
想到江海流的背景，還有他所掌控的力量，金永元對周遊背後所隱藏著的能量倍發看高了。
周遊最後擺了擺手，問道：“好了，我不跟你計較了，你們說我需要跟陳老板感謝一聲嗎？”
畢竟收購到一件稀世珍品，周遊還真想好好感謝一下陳老板。
“我看算了吧，這畢竟是一門生意！”
江海流想了一下就給了個建議，隨後說道：“如果你真的對奇石那麽感興趣，那還不如參加下個月在京城舉辦的奇石愛好者年度聚會。在那裏不僅能買到精品級別的奇石，甚至還能收購到歎為觀止的極品奇石。”
“有多極品？”
周遊真的心動了。
臨安一行，讓周遊見識了奇石世界的精彩，也感受到大自然的魅力。這不是瓷器、青銅器、字畫等藝術創作能所描繪的藝術世界，在奇石的世界裏，周遊深切感受到大自然的偉大，這不是任何畫筆、工刀所能描繪出來的。
江海流說道：“絕不在你這塊飛天之下。”
“我去！”
周遊聽得渾身起了激靈，說道：“江少，請給我三個名額，到時候我或許會跟浩哥、將軍過去的。”
“沒問題！”
江海流答得很幹脆。
小蝶小聲提醒道：“老板，你下個月有不少節目啊！王總的婚禮、完美元真液的調查報告、龍雀樓的瓷器和珠寶交流會、緬甸和老撾的邀請、東亞藝術品交流會等等，我怕老板分不開身參加京城的奇石愛好者年度聚會。”
“等等，完美元真液？”
江海流對其他的無所謂，但是對元真液就有點敏感了。用狐疑的眼神看著周遊，小聲問道：“周遊，難道帝王版本之上還有一個更高級的版本？”
周遊思緒了一下，無奈地點頭。
江海流驚住了，真正的驚住了。
帝王版元真液的出色效果已是公認的了，國內不少的專家都對此展開研究，而被供奉起來的那些中醫領域裏的泰鬥們也對這個丹方的出現歎服不已，特別是在程老爺子和藥老的聯合作用之下，帝王版元真液的效果計劃被神化了。
可周遊現在居然說還有更高級的版本，那是多麽驚人的消息啊。
周遊嚴肅地請求道：“江少，請務必替我保密！”
江海流本能地點了點頭。
“你們說什麽呢？”
金永元和王軍一見周遊、江海流突然嚴肅起來，而且還說起悄悄話，不免關心起來。
江海流不知道怎麽形容此時的心情，答道：“沒什麽，隻是突然收到一個讓人坎坷的消息。”
“噢！”
金永元和王軍一都是聰明人，知道江海流對他們有所保留，不免有些膩味。
“我們進去吧，第二環節的拍賣即將開始了。”
周遊見人流逐漸向拍賣場流去，連忙提醒開來。現在的氣氛可不大妙，還是早點轉移話題為妙。
“走吧！”
江海流一馬當先。
金永元和王軍一來這裏的主要目的也是衝著雞血大紅袍而來的，心思果然被轉移了開去。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隻不過江海流知道了這個消息，也不知道會對周遊的未來產生什麽樣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