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日本國寶
“汗，功課！”
周遊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之前許老總是不定時辦法一些所謂的功課給周遊他們，不是認識古文字，就是研究某位曆史人物的曆史空白。這一次倒是直接了，讓他們分辨古董，還要寫心得總結。
不過周遊可不敢不做功課，無論他有多忙，功課都不會落下的。於是他回道：“好的，我今天抽個時間回明遠。”
“這才對嘛。”
手機那邊傳來江軍欣慰的聲音，讓周遊哭笑不得。
阿甘見周遊掛掉電話，用一雙單純的眼睛看著他，似乎在問要去哪裏。
周遊看了看時間，想也不想就說：“先回別墅！”
周遊與親愛的思思繼續甜蜜半天後，就道別回明遠了。
原本周遊預計那個林國棟會把戲碼演個十足，拖周遊他們一、兩個星期，釣足胃口再行定奪，不想對方還是太猴急了，居然就要在明天交貨，這樣的發貨速度不引人奇怪才是怪事呢。
不過周遊也不計較太多，既然對方這麽著急，周遊也樂得成全，反正也就是跑來跑去的時間而已。
有趣的是阿甘的車技似乎有那麽一點點進步，之前耗費了七個小時，這一次居然隻用了五個半小時就是讓周遊回到了明遠市。
此時，時間還不到十點。
喑！
小蒼鷹發出一個比之前還要尖銳的聲音。
周遊看著小蒼鷹騰飛的樣子，微微一笑。這兩天小蒼鷹陪自己東奔西跑，即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到它自由翱翔的樣子，周遊心中的愧疚就越發濃厚。
“怎麽才一天不見，它的毛色就光亮了那麽多呢？”
王浩看著在燈光下飛來飛去的小蒼鷹，帶著納悶徐徐朝周遊走來。
周遊笑回道：“燈光而已，你看錯了。”
周遊暗中警惕。
他沒有像喂養四隻狗那樣一口氣給小蒼鷹喝那麽多的靈水，這兩天周遊分了四、五次，一次一滴慢慢喂養小蒼鷹，希望它能充分吸收，消化。結果的確明顯，原本還有不少雜毛的小蒼鷹開始蛻變，毛色越來越好看，也越來越純粹，而身體也真如王浩親眼看到的--強健有力。
原本周遊計劃在短時間給小蒼鷹服足十滴靈水的，但現在看來，他不能太操之過急，把自己的秘密曝露了，得慢慢進行。
江軍也走了出來，看著痛快飛翔的小蒼鷹，感歎道：“動物就是神奇，前天還飛得踉蹌的，現在都飛得這麽穩。”
周遊的心驟然緊了起來。
江軍顯然沒把話放在心上，隨後就對周遊說道：“小遊，別傻站在外邊了，到上邊看看東西吧。我們研究了老半天都沒得到大概的頭緒，甚至還看不出它是真還是假，這回得麻煩你了，不然老師的責罰可是頭疼的啊。”
周遊苦笑著走進龍雀樓。
別看許老很好說話的樣子，可他一旦嚴肅起來誰也擋不住，許省長來了也沒得商量。
周遊擔憂著問：“究竟是什麽瓷器讓你們如此頭疼的？以你們的水準，即使看不出背景也應該能看出真假的。”
“問題是這隻瓷器太詭異了。”
王浩的回話有點低落，估計是被挫敗到了吧。
周遊的好奇心越來越濃厚了。王浩本身就是擅長瓷器的，而江軍的瓷器鑒賞能力也很出色，兩人在瓷器方麵的造詣絕對不下於那些在大型古玩店，典當行，拍賣行任職的鑒寶專家。
可連他們都如此為難，甚至還有被打擊的神情，足見這次的瓷器是多麽的特殊。
來到鑒賞室，剛剛踏進門的周遊就被眼前的瓷器吸引住了。
這是一隻瓷質的香爐，造型古樸，迎麵傳來一股盎然的古意。而爐壁上的彩繪線條豪放、明快，將山水畫的險峻和清奇都給勾勒得淋漓盡致。
精美？
這是無庸置疑的。眼前這隻瓷爐精美到讓周遊窒息的程度，驚才絕豔的顏色，搭配上如同山水畫般的精彩意境，完全有一種渾然天成，無懈可擊的感覺。如此超然的繪畫技法，如此一絲不苟、挑剔不出絲毫缺陷的作品，即使放到現代也是顛峰作品。
可是精美到如此程度的，即使在瓷器輝煌的清朝也是鳳毛麟角的貨色，這隻落款則是一個很古怪的龍型圖案。
周遊感歎道：“我終於理解你們為什麽會如此為難了！如此精美的工藝品，即使現代工藝都難以達到，更不說古代了；最詭異的是這個落款，根本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王浩痛苦地說道：“那位老收藏家姓海，是我們市一位很有名氣的收藏家，但他畢生最心得的收藏就是這隻，我們本著尊重他的意思拿來查看，到現在都還沒有頭緒。”
周遊越發迷惑了，怎麽突然殺出一位老收藏家了呢。
周遊疑問道：“既然是他最得意的收藏，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的呢？”
江軍回道：“問題是，他最得意的收藏卻帶給他了不少的麻煩。當時他拿這隻瓷器出來跟人交流，可沒有一位認為這是真的，都說他打眼了，害得海老出來跟他們爭論，鬧到最後不歡而散。現在海老要的就是給自己一個公道，並且讓這隻瓷器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之中。”
周遊倒是理解海老的心情。
自己最得意的收藏卻被人說是假的，自然是不甘心。像老一輩的收藏家，他們不缺錢也不缺名，要的就是麵字，現在有人向他潑汙水，他自然不甘心，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王浩接著補充道：“海老聽說我們厲害，所以過來跟我們交流，希望能得到認同。”
周遊惋惜道：“原來是來交流，不是拿來賣的。”
江軍苦笑著回道：“這樣的東西即使不是古董，也是現代藝術品的顛峰，我估計其製作成本都不下於十萬元了，怎麽可能隨意拿來出售呢。真的是，你也別太貪心了，人家肯放在這裏讓我鑒賞，這已是天大的麵子。”
周遊尷尬地笑了開來。
王浩倒也著急，說道：“我們不是來感歎的，也不是商討什麽求購意圖。現在人家把難題交給了我們，許老也布置了功課，我們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啊。我聽說以明遠樓李老為首的那幫明遠古玩前輩，聽說了海老把東西交給我們，明天都想過來一起研究研究呢。”
“來者不善啊！”
周遊不住搖頭。
知道事情越來越有趣，周遊也不得不把心神投入於其中。
“有點青！”
周遊突然發覺瓷器的質地有點泛青。
雖然這樣襯托出了整個畫麵的效果，卻給周遊留了一點信息。不過這點信息還不足夠周遊分辨出其來源，隻能繼續看下去。
周遊隨後又發覺一點苗頭：“嗯，這畫麵很有意思，給人一種大膽豪放的意思，越發深刻地將山的險峻、水的清秀表露出來。與其古樸的造型相比，這一點就儼然是萬綠叢中紅一點了。”
“有發現了？”
王浩見周遊的表情有變化，而嘴巴也動個不停，馬上來了信息。
江軍也催促道：“有發現就說說看，大家也好參謀參謀！”
周遊先指著最耀眼的畫麵，說：“這畫的線條自然流暢有力，有一種大膽豪邁的感覺，而其配色也是相當犀利，將秀麗的意境描繪得淋漓盡致，與古樸的造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人一種越發強烈的藝術氛圍。”
王浩和江軍不住點頭，他們之前也看到這點，就是想不出個大概。
周遊指著底質說道：“還有的，它的底子有點泛青，這在我們的陶瓷史上極為罕見。既然我在國瓷裏找不到它的身份，為什麽不向外國瓷器下手呢？”
王浩和江軍，顯然都想到了一點。
周遊點著頭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日本的九穀燒，而且還是特地做給尊貴人士的宗師級作品。換算到我們國家，就是國寶級的文物。”
王浩和江軍徹底被雷住了。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自己之前還認為是贗品的東西，竟然會是日本的國寶。不過被周遊這麽一說，他們還真覺得眼前的瓷爐的確很像日本的九穀燒，別的先不說，就說它的泛青底子和豪放，秀麗的藝術風格，就很符合九穀燒的風格。要知道色彩就是古九穀燒的最大特征：釉色濃重鮮美而意境超群，強烈的色彩和稍嫌混濁而無光澤的質地形成完美的調和，據說九穀燒的彩繪幾乎代表了日本彩繪瓷器的最高境界呢。
周遊重新鑒賞了一通，最後指著底款，說：“這條龍與中國的龍有點出入，倒是與日本的改造龍很是相象。按照年代推算，這隻瓷爐的年代應該不是很遠，應該是這兩百年內的事情，那也即是說，這隻瓷器有可能是當時的九穀燒大師特地為當時的天皇燒製的。”
王浩和江軍更是說不出話來。
周遊最後補充道：“當然的，這隻不過是我的推測之語罷了。等我們搜集到同類型底款的瓷器，或許就有答案了吧。”
“我馬上去找。”
王浩對瓷器最是執著，馬上脫身去查找相關的資料。
江軍也有點激動，但更多的是迷惑，納悶道：“奇怪了，這麽寶貴的國寶瓷器怎麽會流落到中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