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黑心的底價
麵對雨宮琴月的曖昧舉動，周遊掙紮了許久，終於醞釀出一句話來：“如果你不怕我吃完腳底抹油的話，我倒是可以陪你玩這個遊戲。”
話完，周遊刻意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
“腳底抹油？”
雨宮琴月思緒頓了一下，當即明白過來，以一個古怪的眼神看著周遊。但最終都歸為一個甜美得讓人急喘的笑容，答道：“你的笑容裝得很勉強，你的心依然處於矛盾之中。不過沒關係，琴月隻是想看看自己在你的心裏是什麽地位罷了。”
周遊無言以對。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
雨宮琴月的臉麵閃過一陣黯然，隨後就以真摯的笑容問道：“周董，你明天有不少的競爭對手，而且還有不少是老朋友，不知道需不需要一些特殊手段呢？”
周遊沒有察覺到雨宮琴月那陣奇怪的神情，納悶著反問道：“什麽特殊手段？雖然明天的處境會尷尬，但應該不會惡劣到你所想象的那個地步吧。”
雨宮琴月笑回道：“有備無患嘛。”
周遊微微一笑，耐心等待雨宮琴月的答案。
雨宮琴月整理一下思緒後，認真地說道：“所謂的手段有很多種，周董今天跟程董玩的那個遊戲就是最簡單有效的，或許明天可以再玩一次。”
周遊的臉麵湧出被看破的尷尬，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體貼的雨宮琴月卻說道：“周董，我覺得那樣的手法有不少的好處。首先，周董在港島沒什麽根基，在拍賣圈裏更沒什麽累積信譽，在手續費上你就沒多少優勢。”
“等等！”
周遊提醒道：“明天的珠寶拍賣跟今天的古董拍賣不是同一間拍賣公司，今天的拍賣公司有個奇怪的規定，為了減少委托者的手續費用，成功拍到物品的買家也要為賣家分攤一點費用。可是明天的珠寶拍賣行就不用，隻向賣加收購手續費用而已。”
每個拍賣公司都有不同的規定，不過向購買者收取手續費用，這樣的事情在拍賣界比較罕見。若不是今天那個主持古董拍賣的公司信譽隆著，客源廣泛，否則他們也不會這樣幹。
雨宮琴月倒是沒注意到這點，即刻查看了相關的資料後，馬上為自己的粗心向周遊鞠躬道歉。
周遊表示沒什麽。
再是聰明、細心的人也會犯錯誤。更何況雨宮琴月又不是周遊的秘書，是臨時過來幫忙的，對於周遊臨時決定參加珠寶拍賣沒多少準備，出現這樣的錯誤可以理解。
雨宮琴月這才繼續剛才的話題：“程董的資金雄厚，恰好彌補周董的不足。有了程董的支持，周董就有充足的發揮空間和婉轉餘地，而且還可以起到掩人耳目，瞞天過海的關鍵作用。”
“成語用得很標準！”
周遊小小誇獎了一下，顯然同意了雨宮琴月的建議。
雖然這樣又要麻煩到程飛虎，不過周遊相信程飛虎會很樂意配合的，畢竟以他們的關係不會計較這些。
雨宮琴月見周遊喜悅的表情，她也跟著高興起來，說：“周董，既然接納了琴月的建議，那琴月就等於有進諫之功，不知周董會給予什麽樣的獎賞呢？”
周遊倒是笑話起來：“雨宮小姐，現在事情還沒著落，你就要獎賞，未免過於急切了吧。”
雨宮琴月倒也會借坡下驢，果斷回道；“那好，琴月就等周董明天的好消息了。”
“希望能承你的貴言。”
周遊也不吝嗇，答得很幹脆。
雨宮琴月似乎達到了目的，竟然笑著道別開來：“那琴月就不打擾周董的休息了，告辭！”
話完，雨宮琴月就頭也不回地走開。
“這個女人……”
周遊感受著房間裏殘留的氣味，苦笑不已。
不過周遊還沒達到那麽不堪的地步，稍微整理一下就準備休息。今天忙碌了一天，鑒寶、交易、競拍、賭石一樁接一樁，接踵而來，耗費了周遊不少的精神，他還真得好好休息一下。
第二天。
珠寶拍賣會。
與昨天的古董拍賣會相比，今天的珠寶拍賣所參加的人數更多，足足把整個拍賣大廳都被擠得滿滿的，可是場麵的秩序就隨之大降，喧嘩聲和討論聲接連不停，倒是有點菜市場的味道。
而此時已經過去了不少件珠寶的拍賣了。
周遊不記得已經過去多少件珠寶，場麵的氛圍讓他有點無奈。若不是那些翡翠毛料的誘惑，恐怕他已經拂袖而去了，哪裏還會去計算究竟拍賣掉珠寶。
雨宮琴月也是皺著眉頭，納悶著問：“周董，怎麽那些老板一點規矩也不懂的。出手豪爽，可是素質卻不怎麽樣？”
周遊回道：“周遊的暴發戶實在是太多了，而且有不少是沒什麽學曆的，所以他們的行為就比較隨意。”
雨宮琴月不滿地嘀咕道：“他們也太隨意過頭了吧。”
周遊笑回道：“沒辦法，現在這種氛圍算是可以的了，你沒看到十年前的拍賣現場，那才叫熱鬧。而且這一次關係到最能吸引眼球的翡翠原料，而賭石本來就是一門需要溝通、交流的技術活，所以場麵吵鬧點還是挺合理的。”
“喔……”
雨宮琴月的不滿依舊，話鋒一轉，提醒道：“周董，程董似乎沒有到場啊。”
周遊點頭回道：“我知道，不過我們約定好了。”
雨宮琴月本想追問下去的，但覺得這樣過於不禮貌，也就停下口了，把注意力轉移到拍賣台上。不過她不認真看還好，一看就被這一次拍賣的首飾吸引住了。
“好漂亮！”
雨宮琴月看著那條被命名為“緋紅之心”的首飾，眼睛滿是閃光。
周遊見雨宮琴月的表情有異，不免疑惑道：“這緋紅之心最大的賣點是核心部位那塊紅寶石。隻可惜天然紅寶石極少有完美無暇的，或多或少都含有包裹體，即所謂十紅九裂，而這顆紅寶石的質量不是很好，仔細一看有明顯的瑕疵。如果能換成星光紅寶石，或許效果會來得更好。”
星光紅寶石，就是具有星光效應，通常為不透明或微透明的紅寶石。
雨宮琴月卻回道：“那項鏈很好看，帶著一股掩蓋在奢華之中的高貴，隻可惜它的價格太昂貴了，六百三十萬，遠遠超越了我的承受能力，可惜。”
周遊看到最後出價的人恰好是胡總，微微一笑，馬上打電話過去。
雨宮琴月的心神完全被項鏈吸引住，沒時間去理會周遊的動作所代表的含義。一直到緋紅之心被胡總拍走，她才收起惋惜之情，而此時周遊早就結束了通話，恢複了慣性的淡然。
“來自檀巴德尼耶王朝的紅寶石出來了！”
雨宮琴月看到更美麗的東西，眼睛又開始放光了。
雖然這一次的光芒不像之前那麽強烈，但還是讓周遊頗感無奈。女人天生就是見不得珠寶的，幸虧姚佳惠、許漫、李思思和小蝶她們都不在周遊的身邊，否則周遊難免要出血。
最終，暗中慶幸的周遊在一片喧嘩聲中，見證了這顆名為“檀巴德尼耶王朝之星”的極品紅寶石被一位滿身肥油的大老板以八千七百八十八萬的天價拍了過去。
周遊看著那位瘋狂糾纏在買家身上，一點避忌也沒有的妖豔女子，搖頭苦笑。周遊不知這位大老板是為了收藏，還是為了這個妖豔女子，但他總覺得檀巴德尼耶王朝之星算是明珠暗投了。
參加這一次競爭的不乏熟悉的人，胡總和鄭明朗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他們顯然有很強的自製力，在價格超越合理水平之後就選擇了放棄。
周遊替他們可惜的同時，也開始為自己的競拍表示擔憂。
拍賣進行到這裏，已接近尾聲。接下來就是周遊此行唯一的目標獵物，一整批翡翠毛料。
宣傳資料裏對這批翡翠毛料有詳盡的描述，甚至還加上了不少港島有名的賭石專家的評語，可就是沒有點出這批毛料的具體來源，隻說是某位不願意透露信息的神秘拍賣者因為資金緊張而提供的，顯得有點神秘。
不過大家都沒把注意力放到這個上，他們都把注意放在那十一塊老坑料子和最後壓軸的巨型明料上。
“果然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在場超過一半的競拍者都是衝著這兩批翡翠毛料而來的，可是拍賣方卻把那些最大連拳頭沒都沒有的鵝卵石宣傳成後江石，那不是在睜眼說瞎話嘛。”
周遊看著場麵的氛圍，微微地笑了起來。
雖然這樣的宣傳在拍賣行裏很是常見，但有的時候就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反感，眼前的就是明顯的一例。若不是大家對那十一塊老坑料子很是看好，否則還懶得理會這一次的拍賣呢。
當所有的毛料被分為三輛推車推上台之後，場麵的吵鬧驟然靜了下來。
拍賣師招牌式的介紹並沒有激起場麵的熱情，反而使大家更加的冷靜。一直到拍賣師宣布拍賣底價後，大家才有點表態。
“一千五百萬！這個底價離譜了！”
周遊聽到這個底價，稍微愣了一下。
宣傳資料裏不僅將出售者隱藏起來，連這兩批翡翠毛料的拍賣底價也是諱莫如深，給大家留了不少的懸念。可是現在聽來，還真是黑，黑到讓拍賣會裏將近一半的人罵娘。
要知道這批拍賣的翡翠毛料是全賭的，連帶那數百塊鵝卵石都算進去，總重也就是四百九十七公斤而已，每公斤折合下來的成本就高達三萬元，這是多麽誇張的數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