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複雜的毛料
“太可惡了，怎麽會有如此複雜的毛料呢！”
“如果這塊毛料是新產口出來的，我們根本不用這樣頭疼，可偏偏是老產口出來的常見毛料！”
“我個人覺得有一定的可賭性，畢竟表麵上的鬆花雖然散，但與那些蟒紋配合起來就相當有看頭了。”
“我就不這樣認為了。蟒和鬆花的結合未必就能出好翡翠，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況且那條大綹的深度十分誇張，很可能是截綠綹，賭性太高了。”
幾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場麵十分熱鬧。
“總有一個是對的！”
周遊聽到這麽多截然不同的看法，就知道從大家的討論裏得到頭緒是非常天真的想法。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塊大型毛料的很受關注，成為第一天的標王幾乎是實打實的。
“周遊！”
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周遊。
周遊定眼一看，果然發現隱藏在人群裏的寧元浩，隨之他們相互打了一個眼色，退出了人群。
寧元浩率先發問：“你怎麽在這裏的？”
周遊反問道：“除了這裏，我還能去哪？倒是你才奇怪，我記得你得跟隨在火老身邊學習的。”
周遊知道帝王珠寶的團隊實際上是由火老帶隊的，而寧元浩則是以學習為主。因為火老畢竟老了，不方便四處奔波，而帝王珠寶必須有一個接班人上來主持局麵，所以寧元浩就成了火老欽定的接班人。
寧元浩回道：“火老去休息了，我則留在這裏看多一會兒。”
周遊見寧元浩現在的衣著光鮮，形象與之前大不相同，倒是取笑道：“寧元浩，看來你在帝王珠寶裏過得挺滋潤的。”
寧元浩卻苦笑道：“那隻是表麵光鮮而已。帝王珠寶的兩大坐鎮高手一走一退，若不是江少用大力氣將火老請回來，否則單單靠我，帝王珠寶還真支撐不下去呢。不過現在即使有火老，我的工作量也很重，挑選毛料是我，解石的也是我，甚至連跑腿的工作也得由我來負責，整天忙得我個半死。一個月下來，我都瘦了至少四斤呢。”
周遊想起之前的事故，追問道：“對了，之前火老是怎麽離開的？以他的脾氣，應該不會輕易受人威脅才對。”
寧元浩的臉色就不大自然了，說道：“問題是火老有一位孫子犯了事，被敵人抓住了把柄，威脅火老要往死裏整，迫使火老不得不屈服。若不是江少動用雷霆手段將那幫威脅的人剿滅，並給火老一個終生保證，否則火老都要退隱了呢。”
“原來如此！”
周遊想不到京城的競爭居然慘烈到如此地步，連不相關的人也拿來威脅，暗中警覺。
“不說這些煩心的事情了。”
寧元浩顯然對此事頗為忌憚，說道：“之前火老考驗我，讓我獨自斟酌那塊大型毛料，我總有一個不安的情緒，可偏偏就是看不出什麽端倪，不知道你能否幫我解下惑？”
對於寧元浩的請求，周遊略微意外之後就笑問道：“寧元浩，你是不是看到那條大裂綹就開始不安的呢？”
寧元浩點頭回道：“是啊，那條大綹很可能是截綠綹，十之八九會將內裏的翡翠給破壞掉。”
周遊追問道：“但你為什麽還要猶豫？”
寧元浩苦笑著回道：“還不是蟒和鬆花的組合。相信你也知道蟒帶鬆花的組合出現在老坑種上，賭漲的幾率相當之高，不少人都不想錯過。”
周遊再問：“那你覺得內裏的翡翠開出來會是什麽級別的水頭？”
寧元浩思緒了一下就回道：“個人覺得至少是糯種的，最高可以達到冰種。不過豆種也有一定的幾率，畢竟這毛料隻是最常見的黃沙皮。”
周遊再問：“綠被截掉了，而內部翡翠構造被擊潰，若是水頭再出現點意外，你覺得損失會有多大？”
寧元浩倒吸了一口涼氣，回道：“以這塊毛料的重量和表現，估計能拍到一千五百萬的水平。到時候若是垮掉的話，即使財大氣粗的帝王珠寶也會小小出點血，更不說那些規模不及帝王珠寶的公司了。”
周遊最後問道：“那你還猶豫什麽呢？”
“多謝！”
寧元浩重重地感謝起周遊來。
周遊的提醒不僅是避免了被責罵的危險，更有可能避免了帝王珠寶的損失，這樣的恩情不可謂不重。
“寧元浩，你可得要加油了，我今天可是看到塊不錯的料子。”
周遊雖然不覺得寧元浩會是自己的競爭對手，但他不得不忌憚火老。以火老在賭石界的地位，若是給寧元浩開小灶的話，周遊等人就有得頭疼了。
寧元浩倒是笑了起來，倘然說道：“我們看到的好料子更多，我們還特地去暗標區那裏看了那塊引起了莫大轟動的玻璃種寶石綠，當時不僅是我，連火老也是看得眼睛發光。”
在賭石界裏，不少人將帝王綠、祖母綠和正陽綠三大極品綠色歸類為寶石綠，寓意為寶石般閃爍耀眼，倒是十分貼切。
周遊的嘴角微微翹起。
他與林國華的計劃就是借助平洲公盤，將之前那塊具有強烈欺騙性的玻璃種寶石綠推出去，最終讓唐天豪，乃至整個唐氏珠寶淪陷。
不過現在聽來，他倒是嘀咕了玻璃種寶石綠對國人的誘惑力。
思緒再三，周遊悄悄在小本子上寫下了一行字，然後撕下來折疊成密封式的信箋交給寧元浩，並語重深長地說道：“寧元浩，如果你們在競爭那塊玻璃種寶石綠的時候，請務必要看這張紙條的內容。”
寧元浩接過來藏好，笑著回道：“我感覺像是諸葛亮在傳授我錦囊妙計。”
“你就當是吧！”
周遊倒是想不到其他更合適的形容，隻能以苦笑回應。
寧元浩看了看時間，主動擺手道別：“好了，時間過地很快，我得回去跟火老匯合了，你保重啊！對了，你得小心唐天豪這垃圾，火老說他為了達到目的是會不擇手段的。”
“知道了！”
周遊揮手道別。
“我們也走吧！”
明標區的毛料看完了，周遊也不想多留，準備回去與黃健明他們匯合。
嘩…
而當周遊剛走出廠房的時候，一陣喧嘩聲傳來。
“冰種！而且還是高綠的！”
“發財了，那小子這一次要發財了！”
隨之就是無數的羨慕聲和誇獎聲，直接把那個解石者給誇上了天。
周遊本想過去詢問是誰這麽NB，在第一天就開出高綠冰種這樣的高檔翡翠，不過黃健明、王浩、張老先生等人黑著臉過來，周遊就知道不是這個解石者不是唐天豪就是慕容海。
黃健明顯得很緊張，一過來就直問道：“小遊，你今天到現在似乎還沒半點戰績啊，不知道有什麽心水沒？”
周遊回道：“有心水，但還沒開拍。”
黃健明稍微鬆了口氣。
張老先生小聲提醒道：“小遊啊，唐天豪之前先拔頭籌，解出了一塊大漲近三百萬的冰糯種翡翠；可唐天豪還沒來得及高興，慕容海就當著唐天豪的麵解出了一塊高綠冰種，直接以九百萬的戰績遙遙領先。”
周遊倒是看得開，笑道：“上一次在盈江公盤，慕容海第一次就解出價值千萬的翡翠。那一次我都不覺得驚訝，更不說這一次了。”
張老先生是懂行的人，無奈地說道：“可問題是盈江公盤的走私毛料多，解出高檔翡翠的幾率大增，而正規化的平洲公盤則不一樣，在外圍毛料普遍低檔的情況下還能開出這樣的成績，可見慕容海的成熟和犀利。”
周遊擺出一個無辜的表情，說道：“好吧，我接受你們的教訓，不過我們是不是要先墊點東西到肚子裏呢？”
呃…
大家刹時間沒話說。
不過大家還是很尊重周遊的意見，馬上安排就餐地點。
雖然明遠玉協的成員來了不少，但大家卻分散了，而且周遊不喜歡那種鬧哄哄的吃飯環境，自然是能少點人再好不過。
“來來來，曬了一天要補充水分啊！”
喜歡喝茶的張老先生居然諸位為大家泡茶，給大家上演了一出正宗的潮汕功夫茶絕技。
周遊倒不客氣，小小品了一口之後，隻覺得清香回味，清暑解渴，讓勞累了一個上午的周遊回了不少的心神。
“好燙！”
王浩不習慣喝茶，口渴之下喝急被燙，倒是讓緊張的場麵緩和了下來。
張老先生一邊泡茶一邊問道：“反正菜還要一段時間才能上來，大家先說說有什麽收獲吧。”
周遊主動回道：“收獲倒是有不少，但還要等拍賣。不過我下午會去外圍的攤位活動下的，稍微賺回點人氣。”
王浩連喝了幾口礦泉水消燙之後，突然說道：“說實在的，我更喜歡周遊在盈江公盤上的姿態，一刀定乾坤。”
張老先生停了下來，黃健明笑了笑，其他的人也似有所悟。
最終還是身為會長的張老先生出來主持局麵：“好了，別說那些無意義的話。以周遊現在的關注程度，不會有人讓他輕鬆拍到毛料的。”
黃健明也說道：“我就是擔心那些惡意狙擊，惡性搶購的事情發生在周遊身上，畢竟周遊的光環太耀眼了。”
王浩拍著胸脯保證道：“你們放心好了，我一定會保護好小遊的。”
張老先生笑道：“小浩啊，要保護也是周遊那兩個保鏢的責任，還輪不到你。如果你有那時間，不如多看幾塊毛料給我們明遠玉協漲漲臉，別到處閑逛。”
“誰說我沒看的！”
激動的王浩從身上拿出一張小紙，揚了揚大聲說道：“你們看看，這可是我自己看中的明標毛料，你們可別跟我搶啊！”
“不會吧，你也看中那塊！”
周遊看到其中一個數字，當即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