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毛料之爭
周遊問道：“黃叔，既然大家都這麽關注，但為什麽沒人出價的呢？難道大家都跟你一樣都看不準？”
黃健明點頭道：“也有這個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賣主並不是張英武，而是張英武的貴賓。據說這個賣家是一位做保健品生意的大老板，很喜歡賭石，而且一直都玩得不小，不想今天撞了大運，在我與你們通電話的時候不僅買下了這塊毛料，還切出這麽麵具有殺傷力的冰種秧苗綠來。此時的他正在思考是否要將這塊毛料留下來，等到平洲大公盤時拿去當暗標，畢竟在那時才能受到更的關注，獲得更豐厚的回報。”
“那就是他有轉手的意，但還沒確定罷了。”
周遊領會到其中的要點，這才正色起來，慢條斯理地分析這塊價值不菲的冰種賭料來：“毛料的表麵像是蒙上了一層石灰，是標準的石灰皮毛料。這種產自老場區的毛料是很不錯的石種，可惜的是那條可惡的通天綹可把它的賣相都給破壞了，估計有不少人就是擔心這條通天綹會把內裏的玉肉破壞個徹底，所以才這麽猶豫。相對而言，那些到處亂跑的灰癬就不是很令人關注了。”
通天綹，一種嚴重開裂的大型綹裂。一般多是白色的，綹間沒有泥汙、水垢之類的東西。因其為上下慣通的綹裂，因而取名通天綹，是徹底開裂的一種綹裂，破壞性十分強烈。
黃健明的心如被刺了一下，問道：“那你是看不好這塊毛料了？”
不想周遊卻搖頭道：“不，恰恰相反，我反倒覺得這塊毛料可以賭，因為我覺得這條通天綹表麵上很可怕，但實際上所輻射的幅度不是很深；而且這條通天綹所處的位置偏低，即使深入毛料內部也難以影響到內裏的翡翠。”
事實上周遊想說切麵在毛料的頂部，而通天綹則位於中部偏下的部位，冰種翡翠距離通天綹的破壞層麵還有相當的距離。如果內裏的翡翠真的能延伸到通天綹的位置，那內裏的翡翠分量就太可怕了，即使到了通天綹那裏被強行阻隔，但那時的翡翠沒有百斤也有七、八十斤，賣個破億完全不是問題，哪裏需要像現在這般爭議。
簡單點說，就是翡翠距離破壞層麵遠，兩者幾乎沒有交接。
“是嗎？我就有不同的看法了！”
一個生冷的聲音突然從周遊對麵的人群裏傳出來，隨後張英武陪伴著一位白白胖胖的大老板和一個穿著休閑裝，臉麵有點諷刺笑意的年輕男子從人群中走出來。
刹時間，場麵一陣窒息。
賭石時有不同的看法是時常的事情，但想這麽尖銳提出來的還真少見。而且這一次所針對的目標是戰績優秀的周遊，那就值得大家好奇的了。
周遊卻能發現那休閑裝男子似乎與白胖大老板有點不和，休閑裝男子說話的時候引得白胖大老板相當不爽，原本點有喜悅之色的臉色瞬間黑了不少。而走在中間偏後的張英武則是尷尬地笑著，不知是何選擇。
黃健明小聲提醒道：“那個白白胖胖的大老板就是毛料的主人，複姓公孫，是做保健品生意的，在國內小有名氣，一直都是張英武的大客戶。至於那個年輕人，姓寧名元浩，最近在平洲幾個小公盤上聲名雀起，據說曾在一天內接連解出三塊價值超過百萬的中高檔翡翠，算是最近新起的新星。”
寧元浩見周遊沒有回話，眼珠子一動，突然很是客氣地誇獎起周遊來：“聽說周先生是明遠市的第一賭石高手，接連解出過許多高檔翡翠，甚至連玻璃種解過，鄙人甚為仰慕。”
周遊笑了笑，回道：“這都是大家吹噓出來的，如果你仔細調查的話，就知道我的命中率其實並不是很高，隻不過是運氣好解出一些比較高檔的翡翠而已。”
以周遊的眼力，哪裏看不出寧元浩心懷不軌，但他就是滴水不漏，大有八風不動的大成意境。
寧元浩卻沒有周遊那麽高超的境界，以為這是周遊的示弱之舉，得意地乘勝追擊開來：“隻不過剛才聽周先生點評這塊冰種賭料，鄙人就不敢苟同了。這塊冰種賭料好的表現都集中在下半部，上半部能開出冰種秧苗綠完全是一時運氣，我個人覺得這塊毛料裏的冰種翡翠很可能會很少，甚至有可能是靠皮綠而已。”
寧元浩終於鋒芒畢露了。
周遊依然是文風不動，可是黃健明等人就不爽了，而王浩更是很不給麵子地駁斥開來：“寧什麽的先生，請原諒我沒聽說過你的名字。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我家兄弟的命中率或許沒你的高，卻開過藍花冰、高冰種蔥心綠、無色玻璃種和冰種正陽綠這些高檔翡翠，而你呢？”
在賭石界裏，一個人的戰績決定了他的名聲。
寧元浩入行已有兩年半的時間，可比周遊早了許多。隻不過他在底層學習觀摩的時間足足兩年，一直到年頭才開始嶄露頭角，特別是最近三個月裏，他在平洲的幾個小公盤上接連開出中高檔的翡翠，雖然都不是周遊那種隨便就賺個三、四的級別，但也為他掙到了不小的名聲，甚至還有一些小型珠寶行、玉石公司邀請他過去坐鎮，當賭石顧問什麽的。
也正是如此，逐漸培養出他的驕傲的心理。而這種心理在他來到明遠市，不斷聽到別人吹噓著周遊的戰績和賭品之後，直接蛻變成有點針對味道的競爭之心。
寧元浩聽到王浩的諷刺，卻沒有動怒的跡象，反而與周遊較起真來：“賭石界是很神奇的圈子，同一塊毛料甚至會出現一百個人有一百種不同的看法，你我之間的矛盾很正常。不如這樣吧，我們就以這塊毛料為基準來切磋一下，看看誰究竟是正確的。”
“也好。”
周遊已用靈力透視內裏的情況，發覺內裏的翡翠真的如他所預計的因為那條通天綹而分成涇渭分明的兩邊。一邊是顏色比較深的高綠幹青，而另一邊則是冰種秧苗綠。其中高綠幹青的分量比較重，估計能賣個百來萬；雖然冰種秧苗綠的分量不比高綠幹青，但也輕不到哪裏去，賣個千來萬完全不是問題。
“有這樣的切磋怎麽能少得了我呢！”
人群後邊突然納悶開來，隨之圍觀的人群就為那人主動分了開來。
“方勝！”
周遊看到來人，無奈地苦笑開來。
張英武馬上迎上去，問候道：“原來是方少，老哥還以為你會錯過這一次的競爭呢。”
方勝回道：“距離盈江公盤的開放時間越來越近，我的任務也就越加繁重。這不，一聽到這裏切出了冰種秧苗綠，我馬上就從清源市快馬殺來了。”
張英武讚同地回道：“你們方氏集團為了搜集表現好的毛料，可謂是煞費苦心了。不過這一次的冰種賭料真的很好，若是放到大公盤上邊肯定能大放異彩。”
“多謝張哥了！”
方勝感謝完張英武，隨後就來到周遊和寧元浩的中間，稍微觀察了一通之後就發表自己的意見：“我個人的意見比較偏向於周先生這邊，覺得這塊冰種賭料有一定的上升空間。”
“二對一的局麵，不錯。”
寧元浩聽到這裏，陰陰地笑了起來。
可是方勝卻建議道：“這樣的賭法沒什麽意義，不如我們來個有新意的？”
“說！”
“我不介意。”
周遊和寧元浩都想聽聽方勝究竟有什麽好建議。
方勝神秘地說道：“很簡單，我們三人各自在這裏挑選一塊毛料，賭賭看誰的毛料漲得最厲害；而且，輸的兩方還必須無償地將自己選中的毛料贈送給那一位贏家。”
“不錯。”
“我支持。”
周遊和寧元浩都表現出強烈的興趣。
張英武也是鼓掌支持道：“好！很好！三位賭石界的新星同場切磋，而且賭注還如此之特殊，這樣的盛事可是賭石界難得一見的，本人代表英武集團全力支持三位的壯舉。”
“來人，打開第二倉庫！”
張英武竟然走到毛料倉庫裏，拉開一個暗格，露出一個有按鍵有鑰匙孔的綜合暗鎖。
“可惡啊！”
“居然是暗庫！”
“這家夥膩不地道了！”
“原來這家夥還對我們藏私啊，以後不看我們把他所有的好毛料給扒光！”
在大家的義憤填膺中，張英武在按鍵上快速按了幾下，隨後就拿出一把造型古怪的鑰匙插進鑰匙孔了，按照特殊的規律左右扭轉了幾圈，一個偽裝成牆壁的電子門就這樣打開了。
“先別急著進去！”
寧元浩震驚過後就是無比的自信，阻止蠢蠢欲動的周遊和方勝，說道：“不如我們先解決掉公孫老板的冰種賭料先，畢竟讓人家在這裏呆等也不是一件禮貌的事情。”
這時大家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一臉尷尬的公孫老板身上。
而周遊和方勝相互看了一眼，都讀出彼此的自信。
他們都知道這是寧元浩的心理戰。如果周遊和方勝在這塊冰種賭料上輸給了寧元浩，那麽他們的氣勢和心理肯定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對於接下來的切磋多少會產生一些負麵影響。
那時候，他就有更大的把握戰勝周遊和方勝，從而奠定第一新星的榮譽。
隻可惜寧元浩怎麽也想不到周遊和方勝比他想象的更有信心。
方勝問道：“公孫老板，聽說你有意轉讓這塊難得的冰種賭料，不知道你的心理價位是多少呢？如果合適的話，我可以代表方氏集團向公孫老板收購。”
而此時，周遊在黃健明的耳朵邊嘀咕了一聲。
黃健明聽到周遊的話，馬上說道：“公孫老板，有意思購買這塊冰種賭料的可不就他們方氏集團而已，我們黃氏珠寶可是非常有誠意的。”
“我們也很有誠意！”
“公孫老板，你開個價吧！”
“公孫老板，你也看到場麵的氣氛，不如你給我們一個底價，讓我們公開競爭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可把公孫老板樂懷了。
方氏集團可是大名鼎鼎的集團公司，相信它們所給的價格一定會讓自己滿意。不過黃氏珠寶等等公司也不是好糊弄的，若是大家競爭起來，肯定會使得冰種賭料的價格節節攀升。
想到這裏，公孫老板就慷慨激昂地說道：“既然大家如此熱情，我也不做作了。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冰種秧苗綠的市場潛力有多大，那我就大膽地以五百萬為底價，希望大家能踴躍競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