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借油

  大家商量好了之後才想起來，林家溝後面還有一個幾百人的沙子坪。

  不管是出於鄉里鄉親的人道主義，還是想爭取這幾百個人給自己增添一些選舉的機會。大家乾脆一起來這裡通知林爸，順便也來拉個票

  「事情就是這樣，都是姓林的，你應該不會把票投給他們吧！」

  「話不是你這麼說的，老村長！這年頭還講什麼姓氏為王？關鍵是要看能力，說起來，我們還都是喝著炎河水長大的嘞！」

  「對頭，沒有能力人多也沒用！」

  「怎麼沒用？人多做的事就多，做的事多了產的糧食也多。」

  「那你咋不說？吃的也多嘞！依我看，人多消耗的糧食更多！！」

  林爸看著自顧自又吵起來的幾個老頭，只好苦笑：「這到底是問我的意見，還是來我這裡吵架？我可沒說過要加入你們！」

  「啥？老林啊，你可別糊塗啊！就你們這幾百號人，能幹出什麼事來？」

  「怎麼不能？我們今年已經開了4000多畝荒地了，養雞養鴨還養了豬。自己種菜足夠養活我們自己，絕對不麻煩國家！也不麻煩鎮里！」

  「什麼？你們今年的田比我們的還多？怎麼可能？」幾個村長聽到林爸的話，不敢致信，全部都站起來驚問：

  「你們是怎麼辦到的，快點告訴我們？」

  「也沒什麼，用農機唄！這機器耕田就是快，就是耗油太厲害。簡直是個喝油的大鐵牛！」林爸也沒有瞞他們，那麼大個機器在田裡面跑來跑去，想瞞也瞞不住。

  「你還有油？你哪來的這麼多油？老林，算老哥哥求求你，看在都是同一個祖宗的份上，不管怎樣都勻一點油出來給我！時節不等人，我也想能多種點就多種點田。今年的這個天氣，我看著好像不太對勁！」

  「怎麼了？老大哥，到底是哪裡不妥，我這心裡也正慌著！」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看著不得勁，和往年不太一樣！還是得多打點糧食才有底氣。老林，你倒是給句話，這油借還是不借吧！」

  誰不知道機器耕田快？關鍵是沒有油，村裡面的農機都擺在那裡生鏽。

  「我也要！我也要！林老大，你可不能吃獨食啊！」

  林爸有些為難，他心裡十分清楚這些柴油在目前的珍貴程度。可是鄉里鄉親能幫把手卻不伸手，心裡又有點過不去。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各位，我們都是老相識了，我也不能亂應承你們。得去和女兒女婿商量一下，因為這個油啊，當時是他們出錢買的！這女婿嘛！他畢竟不是親兒子，我也不能胡亂做這個主，你們在這裡稍坐會，我去問問去！」

  「好！好！我們等著！林老弟啊，你可得跟我們說點好話，這可關係到幾千個人的肚皮啊！」

  「這我能不懂？如果是我的，我今天二話不說，拿去用就是！」

  「那我就放心了，你去吧！」

  …………

  「你們兩個怎麼看？想不想去吃這碗公家飯？」

  曹安原來在鎮上做了十多年的基層人員，對於那裡面的條條框框實在沒有了絲毫興趣。

  林爸就更加沒有興趣了，自己在林庄當老大不香嗎？非要去給人家屁股後面當小弟？而且他對自己的能力也非常有自知之明，壓根就不是當官的料。

  林玥這一輩子管過最多的人，就是幼兒園裡幾十個小蘿蔔頭，如今光是想想都覺得心酸。

  她一向覺得欲戴高冠，必承其重。既然要別人聽自己的話，就必須為他們的生計負責。現在管著林庄300多張嘴，她都覺得麻煩極了，何況五個村子，六千多號人？

  三個人一致搖搖頭：「不幹！自己管自己就好！」

  「那油呢？借不借？」

  林爸心裡早就猜到大家都沒有這種心思，他更關心的是女兒女婿會不會同意把油借出去。

  「當然借！不能見死不救吧！他們多了那麼多人，地還只有那麼點地。如果我們不幫忙，今年他們非得鬧飢荒不可！

  不說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單憑讓他們自己把自己餵飽，總好過餓著肚子求上門來，到時是幫呢？還是不幫呢？都讓人為難！所以，這油我們肯定要借！」

  林玥心裡這麼想著，也是這麼說的，兩個男人聞言都點點頭，表示贊同她的說法。

  現在關鍵是借油出去，他們拿什麼東西還？

  「我看我們三個臭皮匠，頂不上人家諸葛亮。要不，多叫幾個人一起來想想辦法？」

  「我看成，何況這麼多油借出去，總得支會大家一聲。」

  一個人所處的位置不同，學識環境不同，會造成思想上的差異。十幾個人七嘴八舌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要不，叫他們打個欠條？等以後世道變好了，再還我們油。」

  「等世道變好了，還要油幹啥，我們自己不會去買呀？」

  「現在借油出去，讓他們秋後還糧？」

  「大家都吃不飽，要人家還糧是要人家的命吶！」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吧？反正我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我們林庄現在有吃有喝，有柴有水，也沒見差什麼！」

  「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既然錢沒有用，油又沒得還，糧也不能要，但他們人多，我們要人！」

  「你瘋了吧？現在是什麼社會，販賣人口是犯法的！」

  「你才瘋了勒！我幾時說販賣人囗啦！我的意思是，讓他們的人來幫我們做事，以勞力抵債！」

  「不錯啊！老曹，看不出來，你這老實巴交的樣子，腦子還挺靈活的呀！」

  「這有什麼，以前家裡面摘棉花，經常請來幫忙啊！家裡沒錢付工錢，我們都是給他們棉花。乾脆，我們在那向陽的坡上種棉花吧！」

  大家互相交流了幾句，一致覺得這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至於種棉花？現在說還為時過早了點，人家還沒同意哩！

  「怎麼不同意，太同意了！」

  五個村長異囗同聲地答應了以勞力換油的方法：「林老弟，你實在是個厚道人！幫我們這些老頭子給你家女婿道個謝！這情我們一定會記在心裡。人，我們多的是，老弟你放心，到時候有哪個敢偷懶耍滑，你儘管給我好好教訓，我們絕無二話。」

  「是啊！你能給我們這麼多油，今年就算只種一季稻，大家心裡也不慌了！」

  「建鎮審核可能要過一個來月才會好，林老弟，到時候你可要來當上賓呀！」

  ……此處省略一長串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