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家人

  這些話是林媽的老生常談，也是她每一次見面的首發感慨。林玥聞言扁了扁嘴：「先回家吧！舞龍的隊伍也該回來了。」

  「走嘍，走嘍，我要去找我的好朋友！」倆個孩子歡呼著從外婆身上掙扎著下地，一溜煙地跑了。

  「老爸，老媽，我這次回來，就以後就在家裡長住了！」

  飯桌上，林玥吃著媽媽最拿手的素炒三鮮絲，打破了林家「食不言，寢不語」的老規矩。

  「你說真的？怎麼回事？曹安欺負你啦！吵架啦！還是你那個婆婆作的什麼妖？」

  林爸還沒有做聲，林媽喳喳呼呼地像機關槍一樣往外冒問號。

  「你說的這些通通都沒有。是這樣的，這幾年桐湖的水位一直都有上漲的趨勢。我們都擔心當年九七年的洪水慘劇再發生。曹文在單位也總是受排擠，都十年了都還沒有正式入編。乾脆準備把戶口簽到林家溝來，養點雞豬羊什麼的，在山裡面也能糊口。」

  「那兩個孩子上學怎麼辦？山鎮的教學環境，可沒你那好。」林玥絞盡腦汁編出來的理由，七分真三分假，讓老人沒有太大的懷疑。林爸只擔心孩子們的學習問題。

  「對呀，年輕的老師都走了，只有以前的老老師們還在這。」

  「以前的老師還好些，學習是自己的事，我們以前一本課外書都沒得看，還不是照樣成績蠻好。」

  可不是林玥自誇，她從小成績都非常優秀，還考上了市裡的重點高中。如果不是當年林爸重病住院，她也不會輟學去打工。

  「想干就去干吧！我們手頭還有些積蓄，要不要幫襯你們一點？」

  「謝謝老爸！我們準備了三十來萬，如果老爸再加一點就更好啦！我到時給你算股份。」

  林玥簡直是喜出望外！想想也是，兩個女兒相繼長大了自己掙錢之後，家裡的開銷的確沒有那麼大了。再加上妹妹大學畢業工資挺高的，每年都會孝敬一二，老爸老媽又節儉慣了，肯定存了不少錢。對呀，自己怎麼從來就沒有想到過這點？妹妹有錢呀！

  「我們留下2萬塊應急，剩下的18萬你全拿去。真的想做事，時間可要抓緊啊！開春之後，豬崽是按天算錢的，早點抓划算些。」

  「那我就拿走了！老爸放心，絕對不會虧的！老媽，洛洛和丫丫這段時間你就幫我看一下，我得回老家去忙活前期的準備工作。如果有快遞，你記得幫我收一下貨。」

  「行，你去忙吧！」得知女兒會留在家裡生活，最高興的就是她這個當媽的，更不要說還可照料兩個可愛的孫孫啦！

  「你可能不認識些什麼人，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這還沒有出節，怕是不好在村裡找人吧？爸爸，你認識鎮上的工程隊嗎？我想先把老屋翻修一下，最好能把圍牆建好！對了，林家溝裡面還有多少人住？」

  「我自己就在鎮上工程隊裡面做小工，怎麼不認識？出了節我就去叫人！」林爸虎目一瞪！怕女兒胡亂請人，搞不清行情被人瞞騙。看來還得自己自己出馬坐鎮才行。

  「林家溝那麼大個村子，遷走了不少，但還是有200多戶吧！也沒統計過，就我們沙子坪沒人了，全遷走了！」

  那就太好了！把沙子坪圍起來。就是末日中的桃花源。

  山區的地形，不像平原一眼可以望得到邊，北方的村莊都是一排一排地建房集居。可山裡的小村子，也就盆地中央聚集的人家多一些，其它的小山谷、灣灣溝溝里，都是零零散散的住著幾戶人家。

  林玥的老家就在林家溝村最深處的沙子坪。面積很大很大，但土壤中含沙量多，糧食不豐產，總被人嫌棄，只住了十三戶人家！怎麼形容那個地方呢？如果山鎮是雁城人眼裡的山區。那麼林家溝就是山鎮人眼裡的農村。而沙子坪則是林家溝人囗里的山裡人！

  回到娘家，雖然心裡著急，但林玥一時半會沒辦法脫身。她得給城裡、鄰鎮各個地方的親戚們拜年。一直忙到小學開學，才終於閑了下來，妹妹林憶也帶著妹夫和孩子回來了。

  「大姐，你說真的？那就太好啦！林浩在家裡也有伴玩。」

  「你到我房間來，我有話跟你說！」

  還有什麼話？當然是借錢的話啦！林憶一直都為當年姐姐放棄學業，打工供她上完大學而感恩，一聽她手頭緊，二話不說就把兩張卡遞給她：「密碼是我的生日，一張是我的，有50萬。一張是阿風的，才15萬。本來今年準備在東北買房付首付的，現在你急著用，先給你拿去吧！」

  「你的我就拿了，他的？你還是跟妹夫商量一下吧！」林玥猶豫著沒有接另一張卡，她可不想，因為這點錢影響到妹妹妹夫的感情。當年為了浩浩姓林這件事情，妹妹的公公婆婆意見非常大。

  「沒事，我會好好跟他說的，你拿著吧！我們還年輕，房子晚一點買也沒事。」

  「那我就收下了！小憶，如果哪一天，我要你馬上回來，你一定要聽我的話！知道嗎？」你放心，房子肯定有你一套。林玥想了又想，終究是沒有把秘密宣之出口。她並不擔心妹妹泄露天機，只是不想讓她和自己一樣，背負著這麼大的壓力，而沒有辦法去享受生活。

  「姐姐的話，小妹哪裡敢不聽啊！你放心，不管什麼時候，隨叫隨到！」

  林憶調皮的腔調成功地勾起姐姐的笑臉。她心裡也很高興，從小兩姐妹就親密無間，可自從結了婚之後，有了各白的家庭，感情彷彿便淡了許多，現在又好像回到了小的時候，兩個人分吃蘋果一樣，一人咬一囗，誰也捨不得咬大口。

  晚上，林玥等孩子睡了，一個人爬到頂樓上吹風。想把自己籌到錢的消息告訴老公，還沒有開始說出囗，就聽到曹安壓抑不住喜氣的聲音：

  「老婆，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嘞！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已經弄好了柴油的事，呆會把詳細的方法告訴你。呵呵！發電的問題我也解決了，現在的光伏發電板比太陽能經用，我己經在和公司談了！錢你不用擔心，我把媽媽和外婆壓箱底的錢都拿來了！呵呵，還在銀行貸了款。最多一個月，我就能帶著柴油和發電板和你會合了！」

  「那我也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知道嗎？我家裡給我湊了80多萬。」

  「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也找叔叔姑姑湊錢去，舅舅姨媽那邊可能沒指望了。」

  「本來就沒有打算指望他們，老公，我們這樣：發動所有的親戚去借錢，如果願意借錢給我們的，將來我們就好好照顧他們。如果不願意借錢給我們的，那也看算是看清了他們的為人！對！就這麼干，我可不想將來，養一大堆的吸血蟲。」

  「行，聽你的！有一些家裡窮的……實在沒什麼閑錢的親戚，還是不要斤斤計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