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許下的永遠隻是誓言
梵天紅了眼睛,淡淡的答道:“冰兒找過我,告訴我一切,也告訴我,她的決定。”
梵天鼓起很大的勇氣問到:“冰兒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無雙看著梵天,不知道說什麽好。
冰兒隻是她的一縷魂魄和記憶,可是對於梵天來說,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他的感情。
她也不能說冰兒就是她,那對無憂不公平,對他也不公平,那麽多的記憶和歲月不是假的。
思索良久,無雙點點頭。
也許對彼此來說,這答案雖然揪心,但卻是最正確的。
梵天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無雙。
“無雙的東西,我隻有這個,送你吧。”無雙把一個娃娃塞到梵天的手裏,這還是當初無雙哄冰兒說,可以用娃娃給自己做替身,冰兒給自己做的,這是冰兒在這個世界留下的唯一物件,所以無雙一直帶在身邊。
梵天顫抖著接過娃娃,目不轉睛的看著。
接著,那雙眼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仿佛陷入了無邊的黑暗,然後亮晶晶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順著他的臉頰滾下來,滴在胸膛上、地上。
隨即,梵天轉過身去,可是無雙看到了他微微抽動的肩膀,漸漸地,那肩膀從微微的抽動變成了不停的劇烈的抽動,啜泣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被月光拉長的影子顯得那麽悲傷,孤單。
夢裏
稚嫩的冰兒歪著小腦袋:“以後我就叫你師兄吧?”
梵天點點頭。一手還在大人的手心裏,一手笨拙的撫摸著冰兒的腦袋,甜甜的笑了,那笑容如山花一樣燦爛。
夢裏
冰兒靠在梵天的肩頭:“師兄,這輩子我們是不是永遠不會分開?”
梵天沒有說話,點點頭。
夢裏
在滾落山崖的車裏,頭破血流的冰兒,閉著眼,虛弱的說著:“師兄,我怕。”
然後,冰兒就像往常一樣被攬在了懷裏。
一轉眼,就已經滄海桑田。
“誰?”
無雙忽然感覺有人到了身邊。她立刻渾身戒備的看過去,原來是韋祀。
韋祀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些吃驚,但沒露出太多驚異的表情。
無雙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傳話給韋祀:“無憂什麽時候回來?”
韋祀也用同樣的方式傳話給了無雙:“老家主不讓他回來,畢竟這麽多年他都沒料理過家中事務。”
無雙點點頭:“告訴他,我想他了。對了,看著我的人又多了一個,就是他。你負責照看他,等他哭完了,帶他回靈台山莊,我先回去安排他的住處。”
接下來的三個月的時間,無雙沒再踏出靈台山莊半步。
如此安靜的無雙讓韋祀非常開心,可是又因為一直以來,梵天沒做什麽事情,韋祀又覺得不公平。無雙提議說讓韋祀去陪著無憂,可是她的提議直接被無憂給否了。不過韋祀還是被無雙趕走了。畢竟比起蠱雕國眾寵的公主,鸞鳥洲的前太子身邊更需要人。
無雙不分晝夜的研究藥譜,熟記藥材,參悟藥性,學習煉丹方法,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做準備,藥理方麵可謂是進步神速。
這些日子,她也嚐試煉製杻陽丹,可是都沒有成功過。很多時候是因為控製力不足,可是更多的時候,還是火候不夠。
無雙打開爐子,不出意外的,又一次失敗了,無雙再度捧出一碟未能凝成丹的藥汁,很是頭疼的打量著,能想的辦法她都想了,能做的實驗都做了,就是不成,無雙歎了口氣,看來沒有天火是不行的。
“豆豆……”無雙抓著豆豆的小腦袋,在空中甩了甩,“你又偷吃。”
無雙掃了一眼那倒落滿地的丹瓶,連連搖頭。
這些日子,沒人管它,豆豆吃把丹房吃了個遍,專挑好的。
豆豆嗚嗚兩聲,蜷成一團肉球兒。
它就吃了幾瓶……
不過將珍貴稀有的丹藥當零食隨便吃的,怕隻有豆豆了,要是換了別人家的靈寵,如果偷吃靈丹,能被打死。
普天之下就此一家,別無分號。
“應該到日子了吧?”無雙拽回豆豆,順著它柔軟細若緞子的毛,“好像是明天。”
無雙收拾了下,回到了寢殿。
第二天,烈日炎炎,晴光正好。
丹師聯盟的總部是一座小城,城依山傍水,不屬於任何國家。為了方便聯絡,就在蠱雕國帝都設立了一個分部。
而每年的丹師評選都在分部裏舉行。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你也準備參加這一次的啊?”
“是啊,再不參加就沒機會了。”
周圍熙熙攘攘一片,車馬喧囂,人頭攢動,還多是達官顯貴,送行的隊伍浩浩蕩蕩。
考試的,送行的,圍觀的都擠在一起,好不熱鬧。
驕陽似火,敵不過眾人心中的熱情。
丹師聯盟的大門豁然中開,猶如宮殿般威嚴肅穆,一冰一火兩個一丈高的雕塑聳立大門兩側,中間烏木黑匾上龍飛鳳舞著四個暗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丹,師,聯,盟,我來了。”無雙仰著腦袋嘟囔著。
一襲粉白色的天香絹,衣擺上繡著粉色花紋,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織錦帶係上,襯出她絕佳的身材,秀發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係起,幾絲秀發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吹彈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清澈明亮的瞳孔,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粉紅,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臉上未施粉黛,卻清新動人。
無雙一出現,就引來很多人的側目。
“讓開,都讓開……”熱鬧的人群被一行凶神惡煞的仆從推開,硬生生清出一條大道,緊接著,四匹堯光獸拉著一頂華貴車駕噠噠而來,馬車四角上綴著純金色的小鈴鐺,隨風輕響。
隻看這陣仗,非富即貴。
“什麽人啊,如此囂張。”抱怨聲遍地響起。
無雙也被粗魯的推擠到了一邊去,但她隻是蹙了下眉頭,也沒說什麽。
馬車頓住,一個奴婢跳下車,撩開了撩開簾子,一道窈窕嬌軀彎腰踏出,華服彩衣,墨發搭肩,美人如玉,顯露在大家眼前,那片兒地都仿佛亮堂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