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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人物篇:雲水清澤(中)

  賀樓西本就是找不到孟桁澤就砸了這裏的心思,故意挑釁,望星樓的弟子也不是軟柿子,一言不和,雙方便直接在樓內動起了手。


  孟長星脾氣暴躁,又十分護短,賀樓西出言不遜,他便出手了,誰知那小子竟然使陰謀詭計,暗中使用了帶有毒氣的煙珠。


  孟長星中了毒,實力削弱,又在和他打鬥的時候引發了多年舊疾,可他卻不顧自己的傷,將賀樓西打傷後,逼得那些人不得不離開。


  門中若是怪罪下來,就是孟長星一個人的責任,他畢竟是長老,罪不至死,可要是孟桁澤牽扯進來,單說一個賀樓西就不會放過他,他的背後還有一個生性多疑的門主賀雲海。


  以孟桁澤的天資能力,賀雲海是一定想要收為己用的,那麽他的後半輩子都要給霆門賣命,成為賀雲海的一條狗,到時候賀樓西繼任,他還有路麽?


  要是孟桁澤不願意為賀雲海效力,那麽賀雲海也絕對不會給他有活路,所以孟長星要他走,離開幽州,遠離霆門的是是非非。


  孟桁澤不蠢,這些事情,一點就透,一想就明白。


  他轉身對孟長星磕了三個響頭。


  “混賬,你……”孟長星無力地抬手指著他,“……不準去,你要敢去,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徒弟!”


  “對不起,師父。”


  孟桁澤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出了門。


  “快攔住他,咳咳咳、咳……”


  孟桁澤已經沒了蹤影,他做不到不為師父報仇,自己一個人逍遙自在地離開,那樣算什麽男人,平安離開的,也隻是一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罷了,他孟桁澤要頂天立地。


  賀樓西在城西有一座宅子,孟桁澤尋到了這裏。


  他在外曆練了四年,進過殺人劫貨的匪寨,也和傭兵團的女老大拜過把子,武功和經驗比滿宅子的護衛強了不知多少倍,輕鬆讓他殺進了賀樓西的房間裏。


  賀樓西的武功本就不如孟桁澤,又被孟長星打傷,最終被孟桁澤打死了。


  孟桁澤還點燃了屋子給他來了一場火化。


  其實賀樓西身邊是有門主派來暗中保護他的高手,隻不過今天賀樓西要去望星樓尋釁糍事,就找了個理由將他支走了,沒想到,最後卻因此送葬了自己的生命。


  孟桁澤放了火之後就開始了逃命之路,他知道一定有人前去霹靂台報信,門主的人很快就會趕到,現在的他還不是對手,要先離開才能準備好反擊。


  隻是,他沒想到,門內的人來得這樣快。


  霆門中有五大閣勢力,分別由五位長老掌管,除了孟長星的望星閣,其他四閣的精英都被召集來追殺他。


  孟桁澤剛出了城門,城門就被炸了。


  十幾個人追了出來,並且人數還在不斷增加。


  單論一個,誰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這麽多人,又有各種雷珠火藥層出不窮,就算孟桁澤有三頭六臂也絕對逃不出去,霆門對待背叛者向來殘忍。


  手段不狠,心腸不毒,在這片殘酷的戈壁上根本無法生存。


  孟桁澤被人圍攻,受了很重的外傷,盛夏毒辣的太陽炙烤著砂石,孟桁澤眼中開始出現重影,手腳的揮舞逐漸變得吃力,打鬥的動作也憑著肌肉記憶。


  我要死了麽……死因,重情重義……


  忽然,他的視野裏出現了一點紅影,在黃色的砂石上耀眼得像是一團燃燒的火,他努力地想要看清那是什麽,比紅影更先到來的卻是一道白光。


  灩灩灼目的光芒,讓他眼前瞬間一片空白,接著耳邊響起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


  像是餓狼衝進了弱小的羊群,有人來了,還是高手。


  孟桁澤眼中被光閃過的白色慢慢消失,他漸漸看清了那個紅點,是一個騎在馬上的紅衣女子,馬蹄飛奔向他而來,眨眼便到了他身邊,少女從馬背上俯身朝他伸來一隻纖手。


  那天的烈日刺目,孟桁澤抬頭隻看見了女子被打上了一層光芒的輪廓,以及那隻手上傳來的觸感。


  很硬,手中布滿了老繭。


  女子拉他上馬,飛快調轉馬頭,朝著來時的方向飛馳。


  匆忙之間,孟桁澤從馬背上回頭看了一眼,看見了人群圍攻之中,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和一柄光芒四射的長劍。


  長劍在烈日下折射出數道光芒,光芒閃爍過的地方,血液和殘肢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剛剛圍攻他的那群人在那柄劍下,猶如一顆顆白菜,被死神輕鬆地收割著。


  駿馬飛馳時帶來清涼的風,孟桁澤的神誌卻逐漸模糊,最終失去了意識。


  醒的時候,是在一個有山有水的寨子中,山是戈壁上的石山,石山被鑿出了各種空間,配以木頭建造了一座山寨,水是一個廣闊的湖,清澈的藍色是最頂尖的畫師也調不出來的顏色,倒映著天空上立體的雲層。


  拂過湖麵的風從開著的窗戶吹進房間中,在炎熱的夏季帶來一陣舒爽的清涼。


  一般這樣的山寨這樣的環境,都是匪窩,而且是規模不小的那種。


  他記得自己是被人救了,難道是被沙匪給救了?沙匪也不救人啊,還是說她們救了自己以後跑錯了路,進了沙匪的領地,又被沙匪抓住了?

  孟桁澤心中一堆疑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發現竟然全部都被包紮好了,就是包紮的手法特別難看。


  而且子身上竟然也沒有多大的傷痛,他好奇地解開了小臂上的紗布,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手臂上嚴重的燒傷竟然已經好了一大半,結了厚厚的一層黑痂,他碰了碰,那黑痂竟然有了脫落的跡象……


  !


  孟桁澤心中訝然,他這是昏迷了多長時間,竟然連傷都好了!還是說救他的人給他用的是什麽靈丹妙藥?

  他聞見了傷口上淡淡的藥香,很細膩清淡的甘甜香,這個味道就絕對不是西域的藥物。


  “你醒了啊。”


  孟桁澤猛地回頭,看見窗台上坐著個男人,中原人的服飾,黑衣黑發黑眸,膚色卻是戈壁上少見的冷白色,神色清冷帶著幾分懶散,她蹲在鋪滿陽光的窗台上,渾身卻有一種陽光照不透的黑暗感,像是長白山頂的夜雪,被黑暗籠罩,終年不化。


  他手中拿了一柄長劍,此時他正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是那時候衝進人群中的那個人。


  不知為何,孟桁澤和他的目光一對視,背後竟然冒出了層冷汗,這人怎麽大白天的跟幽靈似的!

  他第一時間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我睡了幾天?”


  萬一自己一下子睡了半個月,那望星樓怎麽樣了,要是賀雲海找不著自己遷怒於望星樓怎麽辦?

  他說,“從昨天到今天。”


  孟桁澤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就這麽短時間就把我的傷恢複成這樣了?!


  這是什麽仙藥啊!


  他好奇地問道,“我的傷怎麽好的這樣快?”


  “用的是鏡月醫仙配製的金瘡藥。”


  鏡月醫仙?孟桁澤聽過這個名號,醫術高超,懸壺濟世,在盛京被稱為活菩薩,這個人,怎麽會有盛京的東西?

  “所以……你是?”


  “慕容緋。”


  “噗……”孟桁澤強忍笑意,這個人真是什麽都敢編,慕容緋是誰,那可是大秦戰神,驚天一帝,名震九州的人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孟桁澤懶散的往後一靠,“編瞎話也不編個靠譜的,我還是南宮譽呢。”


  九州有兩大帝國,北秦、南楚,兩大帝國這一代,出了兩個在九州齊名的了不起的人物,分別是北秦的十皇子慕容緋以及南楚的鴻靖太子。


  秦國老皇帝死得早,十皇子登基成了宸帝。


  楚國皇帝雖然還活著,但是已經名存實亡,鴻靖太子雖然依舊是太子,但是早已經是楚國真正的掌權人了。


  天下人將他們二人並稱“宸靖”,即北宸帝,南靖皇。


  孟桁澤故意想看看他的羞惱,這個人既然說自己是北宸帝是慕容緋,那麽自己就說是南靖皇。


  意外的是,他偏了偏頭,依舊沒什麽表情,動了動嘴唇,說,“白癡。”


  “……”你大爺的竟然還帶人身攻擊的!


  孟桁澤當即要站起來和他理論一番,誰知扯動了後背一處傷,疼得又跌回了床上。


  “吱呀”,房門被推開了,孟桁澤第一時間向門口看去。


  紅衣少女走了進來,她穿著西域貴族女子的服飾,露著一截纖細的腰,黃金打造的飾品點綴在腰間、四肢、胸前,紅色的頭紗上也是黃金珠花。


  膚白貌美,眼窩深陷,鼻梁高挺,左眼金色,右眼藍色,竟然是極為罕見的異色瞳!


  第一眼看過去就是華麗麗的貴氣,西域人大都常年被風沙礫石吹得灰頭土臉,這樣模樣的少女絕對是出身尊貴。少女將提著的一壺熱水放在了桌子上,慕容緋走過來,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了點茶葉出來,開始準備泡壺茶。


  紅衣少女打量著孟桁澤,用一口標準的樓蘭語說,“你是中原人?”


  據望星樓棠姑的話,孟桁澤的母親的確是中原人,而石城中西域人和中原人混雜,孟桁澤黑發黑眸,麵相比中原人要立體一些,但是和西域人相比又要柔和一些,也無法明確他到底是個什麽血統。


  孟長星是中原人,孟桁澤跟他學了中原語言,以及一些中原人的生活習俗,因為他接觸的更多是西域人,各種西域預言也都懂一些。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於是也用樓蘭語道,“我生在這裏,長在這裏,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中原人。”


  聽見他竟然說樓蘭語,少女眼睛亮了一下,“你竟然會說樓蘭話!”


  “這有什麽難的,西域預言老子大部分都會。”孟桁澤得意道。


  “你叫什麽啊?”


  “孟桁澤,你呢?”


  “我叫耶律青凰!”


  “啊……是敦煌的那個耶律青凰嗎?”


  “不然呢,還有誰?”


  孟桁澤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這兩人該不是有什麽臆想症吧,一個比一個敢吹,那個說自己叫慕容緋,這個竟然說自己是耶律青凰。


  每一位金刀聖女衰老前,三危聖宮都會在整個西域境內遴選女童,將眾多女童一齊培養,最終會成就下一位金刀聖女,在佛語中成為“在人間侍奉佛祖的靈魂。”


  金刀聖女象征著純潔、自由、和平,是西域諸國共同的信仰,終身留在三危聖宮,不能離開,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吹牛也不找個合適的!


  慕容緋在等茶泡好,無聊地靠著窗壁,長腿隨意的垂在外麵,目光遠眺湖光雲色,幾棵胡楊在湖岸佇立,不知名的飛鳥字窗前飛過,掠向目光所不能及的遠方。


  耳邊是孟桁澤和耶律青凰嘰裏咕嚕的交談鳥語,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耶律青凰抱著胳膊睨著孟桁澤,“你不信?”


  “大哥,你拿出能讓我相信的證據啊,北宸帝和金刀聖女出現在石城,就為了救我一個無名小卒,做夢都不敢這麽做吧。”


  “誰說我們是專門為了救你啊,我們本來去石城是有要事的,隻是路上撿了一個在哭的孩子,他給了我們一個金鐲子,雇傭我們救你的。”


  “孩子?”孟桁澤很快反應過來,“他人呢!”


  肯定是風吉,風吉不是霆門的人,隻是望星樓附近一家賣羊肉串的兒子,因為崇拜孟桁澤,總跟在他身邊求他教他武功。


  他之前回望星樓太匆忙,把他扔在了河邊,沒想到竟然是他救了自己。


  “應該回家了吧。”


  孟桁澤眉頭微皺,“那金鐲子呢?”風吉家境很普通,他一個孩子哪裏會有貴族人才有的金鐲子,想來是偷他娘的嫁妝,若是被發現了,肯定逃不了一頓毒打。


  “叮當”,慕容緋往桌子上扔了個東西,是一個黃金的鐲子,雖然比較細,但是上麵的紋路圖案十分精細,上麵還點綴了三顆耀眼的紅寶石,鐲身不僅沒有任何磨損,顏色依舊鋥亮如新,如果不是新製作出來的,就是用特殊的方法製作,能夠讓黃金飾品不僅能長久保持如新,而且硬度也會成倍增加,非常不易磨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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