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醫仙失蹤
洛青荼被人攬著向後飄落,耳鳴聲和腦海中的震蕩緩和了一些,側眸看見慕容緋的側顏。
“師父你醒了啊。”
慕容緋的聽力極強,巨響對她的影響也是成倍的增加,現在她的耳朵中都是轟隆隆的耳鳴,根本沒聽清洛青荼說了什麽,從他的腰上收回了手,點了點頭,遞給他一個東西,然後轉身背對著他。
洛青荼接過,是剛才他送給她的發簪,不用多說,洛青荼抬手梳理起她如水般柔順的銀發。
現在的他已經比她要高出一個頭,再也不用讓她半蹲著了。
三年未綰,當初被練出來的手藝卻一點沒生,很快一個男子發髻便綰好了。
煙塵散去,原地隻剩下破碎的衣服和各種木頭殘肢碎片,千機童子和百鬼娘子,那一群偃人,還有孟桁澤都沒了蹤影。
洛青荼急忙道,“師父,天開閣的人把他們都抓走了。”
躲在一邊的影衛突然在慕容緋身邊出現,恭敬地抱拳行禮道,“陛下,清堂主失蹤,娘娘讓我們來通知您萬事小心。”
“嗯。”慕容緋麵色如霜,“我回宮一下。”
慕容緋抬腳便化為一道黑影遠去,洛青荼追上她,“師父,我跟你一起去。”
長陵宮有一部分在盛京城中,距離鎮國公府不遠,二人輕功皆是絕頂,幾個呼吸便到了宮門口,巍峨高大的朱金宮門外列著一隊黑甲士兵,一隻巨大白虎在門口踱著步。
慕容緋本想直接飛回詔霞宮,路過宮門時看見白虎,便從半空飄落下來,洛青荼隨後。
上官璃等在門口,看見慕容緋,問道,“怎麽你自己回來了,孟桁澤呢?”
白虎咕嘰把大腦袋湊到慕容緋身邊,在她身上蹭了蹭,慕容緋對上官璃道,“孟桁澤和清兒都是被天開閣的人抓走了。”
“天開閣?”上官璃微微蹙眉,“抓他們做什麽?難不成是針對你?”
“欲除千年樹,先斷其枝丫。”
洛青荼一直站在慕容緋身後,聞聲看看了過去,隻見朱門後走來一位男子,長身玉立,溫文爾雅,看似柔弱的書生,卻有一種竹生石台的挺拔勁節。
洛青荼在回京前曾詳細了解了盛京中的局麵,也包括朝中要職上的人和家世,此時看見那男子,心中便冒出了一個名字,溫止寒,少年宰輔,當朝左相,與沈家嫡子沈溫辭並稱“溫涼雙璧”。
溫止寒往朱門上輕輕一靠,“微臣現在覺得自己很危險,想申請英靈的貼身保護。”
上官璃回頭瞥了他一眼,“宸帝陛下的貼身保護你要不要?”
溫止寒看向慕容緋,微微一笑,“可以嗎?”
慕容緋淡淡地道,“不可以。”洛青荼看著他們的談話,那麽自然熟稔,心中有那麽一點點的酸澀,卻看見慕容緋轉身對他道,“青荼,幫我個忙。”
“好。”洛青荼都不問是什麽忙就答應了。
“貼身保護溫止寒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慕容緋道。
“不行。”溫止寒看了看洛青荼,果斷拒絕,“我是有家室的人。”
一個侍女走到慕容緋身邊,恭敬地奉上一個錦盒,“陛下,您讓拿來的東西。”
“一階宗師,確定不要?”慕容緋淡淡地道,抬手打開了錦盒,剛才洛青荼一出手,她便感受到了他的武道境界,是一階宗師沒錯,短短三年,從入武道到成為一階宗師,他的天賦的確妖孽。
“一階宗師?”在場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洛青荼,溫止寒仔細地將洛青荼打量了一遍,“他有二十歲了嗎?”
慕容緋從錦盒中取出一個玉佩,遞給洛青荼,“這個給你。”
洛青荼含笑道,“言念君子,溫其如玉,玉佩有定情信物的意思。”
慕容緋眉梢一挑,“廢話真多,要不要?”
“要。”洛青荼接了過來,玉色瑩白,晶瑩剔透,沒有一點雜質,玉佩上的紋路精雕細刻,中間鏤空雕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荼”字,背麵卻是一個詭譎莫測的“隱”字,雙麵刻。
玉佩入手溫熱,洛青荼驚訝的看向慕容緋,“這是……涼玉?”
天下玉種無數,東海藍田玉,漠北和田玉,南陽酒泉玉,西疆岫岩玉,為天下四大名玉,它們都可以稱為玉中王者,而秦嶺涼玉,則可以稱為玉中帝王,因為它十分珍惜罕有,自被挖掘出就隻專供秦國皇室,民間擅用是要抄家斬首的,和私穿龍袍是一個性質。
傳言,傳國的九龍玉璽是時間挖掘出來最大的一塊涼玉。
“對。”慕容緋淡然道,“定情信物不用點好東西怎麽行?”
這一句話宛如一支穿著愛心的箭矢,穩穩地射向洛青荼心口,輕微的電流激過,他的心跳開始飛升,不過他強裝鎮定,麵不改色,將玉佩上的紅絲絛係在了腰帶上,玉佩下擺的紅色流蘇沿著白衣垂下,搖曳生姿,“謝謝師父。”
上官璃看著慕容緋淡然的樣子,十分相信她要是把玉璽和帝位都給他那一天,也會是這副輕描淡寫的模樣。
“咳。”溫止寒輕咳一聲,走上前來,路過洛青荼時道,“跟我回家吧,宗師大人,小官的身家性命可就交給你了。”
洛青荼見慕容緋點了點頭,便跟著溫止寒上了早就停在一旁的馬車。
慕容緋轉身往宮中走,上官璃落後一步,看見了她頭上的發簪,“緋,你怎麽換發簪了,那孩子送的?”
慕容緋向來隻用一根普通的銀發簪,頭上這支暗紅色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和她出門時不一樣。
“嗯。”
上官璃走到她身邊,“緋……你知不知道……男子送女子發簪有聘為正妻的意思。”
慕容緋腳步頓了一下,接著如常往前走,“不知道,你怎麽也跟清兒一樣,操心我的事?”
“我們當然都希望你能有一個好歸宿啊。”
上官璃十三歲遇慕容緋,陪她走過這些年的風風雨雨,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消瘦的肩膀上都扛了什麽,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平安快樂。
慕容緋自然地牽起上官璃的手往前走,“現在還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清兒和孟桁澤安危不知。”
“長公主府上,最近江湖人來往頗多。”上官璃道。
“你是說,是她的手筆?”
“隻是猜測。”沒有確切的證據,上官璃不敢斷定,畢竟,太平長公主,是身邊這個人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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