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重回盛京
看完了這一場大戲,洛青荼心中冒出了太多疑惑,於是叫來了店中的小二詢問一番。
小二收了洛青荼的賄賂金,滔滔不絕地將盛京最近的風雨講完後,洛青荼的腦海已經被巨大的信息量震成了一團漿糊,好半天才理順過來,這半個月都發生了什麽。
盛京外有東南西北四大營,分別對應四象兵符,四象兵符的掌權者都不是宸帝的人,無疑等於指向盛京的四把刀,而盛京中的十二禁軍則全是宸帝的親軍,讓盛京固若金湯,和四大軍營權衡對抗,多年來讓宸帝能安坐龍椅。
可是三個月前,盛京中突然冒出了一種流言,說是宸帝已經在璃妃的生辰時,身受重傷不治,崩逝於長陵宮中,加上赤鱗衛確實曾在沉壁湖中撈人,這個流言便越傳越盛。
一時間,盛京城中人心惶惶,不久後,太後親自宣讀詔書,說宸帝已經駕崩,接著睿王慕容絢趁著東風,直接帶領東大營軍隊,和太後裏應外合,長驅直入盛京,發動了一場篡位之變。
當今太後出身淳於家,而掌管東大營青龍軍符的人也是淳於家的人,這是一場很明顯蓄謀已久的宮變。
可是誰也沒想到,睿王龍袍加身,即將在皇極殿中登基時,宸帝陛下竟然回來了!
東大營進攻盛京時勢如破竹,可是當宸帝回來之後,東大營麵對禁軍時宛如紙糊的。
六年前,十皇子慕容緋在玄武門親手殺了隱太子,將太子一黨殺了個幹淨。
而如今,宸帝慕容緋又在皇極殿上親手殺了謀權篡位的睿王,軟禁了太後,將淳於家族滿門抄斬,肅清了整個東大營,將青龍兵符收歸自己手中。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一次不僅卸了太後手中的權,同時除了一個呼聲最高的藩王和一個大世家,還能震懾其他野心昭昭的藩王世家,這一步走的不可謂不妙。
洛青荼為宸帝鬆了一口氣,這一招“欲擒故縱”實在是太驚險了,好在她無事。
不過……洛青荼眸光暗了暗,也許在沉壁湖上被他所救的事情,也是她的安排……
小侯爺在這一刻,充分感覺到了他和宸帝之間宛如天塹的差距,他的離京是遊山玩水,而她,卻在暗中布置了一張驚險萬分的大網,找準時機再回京收網,撈上了數條大魚。
洛青荼理順了思緒,向小二問道,“剛剛那個淳於公子是怎麽回事兒?”
小二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這消息一般人可不知道……”
洛青荼將一枚銀錠放在桌子上,小二眼睛一亮,嘴角彎成了勾子,忙道,“那淳於公子一直跟著孔老先生在外遊學,聽聞淳於家被抄家了才暗中趕回榕城,剛才那是他祭拜完又要暗中離去,可是卻被宸帝的人給攔了下來,實不相瞞,這宸帝是故意留他一命的。”
“因為他的才能?”
“對!淳於家族的人多在朝中身兼要職,如今便有了很多空缺,正是需要人的時候,各大世家肯定想要往上補自己的人,宸帝陛下定然也需要放一些他能信得過的人。”
洛青荼略微驚奇,“淳於溪是宸帝信得過的人?”剛把人家家族都給滅了,不恨她就怪了,還能專心為她做事?
店小二笑道,“公子一看就不是榕城人,淳於溪雖然是淳於家的嫡公子,但是寵妾滅妻,當年先淳於夫人,燒了半座宅邸的事情可是轟動了整個榕城,先夫人的兒子自然也不受寵,小小年紀便跟隨孔老先生離開了,和淳於家的人並沒有多深厚的感情。”
原來如此,洛青荼點了點頭,他已經吃完了午飯,結了帳,便離開了酒樓,啟程回盛京。
……
遠遠便能看見連綿起伏的秦嶺山脈,入了冬季,整個萬裏山脈遠看都是蒼黛色,盛京城一座城池占地,差不多相當於洛青荼前世一個省的大小,城牆百丈高,一隊禁軍守著城門,非常時期,嚴查出入文書。
給洛青荼駕車的車夫是風啼商行的專業車夫,入城文書早就為洛青荼準備好了,沒有多耽擱,便進了城。
入城後,抬頭望,便能看見遠處山巒上似乎臥著一條金色巨龍,在雲霧中若隱若現,那就是長陵宮。
九千九百九十九萬間宮殿覆壓了五百裏,金頂層層,每一間特殊的設計和布局,整體遠看便像是臥在山脈上的一條金色巨龍,如同一直守護著盛京的祥瑞。
馬車直奔鎮國公府而去,眼看就要到公府大門了,洛青荼卻對車夫道,“去後門。”
他離開鎮國公府的時候,剛好叔父出去訪友了,說是兩個月回,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多月,叔父早該回來了,他帶著一身虧心事,還是先從後門回去看看家裏的情況吧。
車夫一揚馬鞭,馬兒繼續前行。
將門府邸,連後門都威嚴高大,車夫停下車,上去扣門。
時間剛過了午時,正是人一天中最困頓的時候,小廝揉著眼睛來開門,上下加車夫打量了一番,煩躁地道,“你誰啊?”
“看來小爺不在家,小丁你豪橫了許多呀。”
小丁聞聲身子一僵,見那人身後的馬車上蹦下來個青衣少年,瞬間熱淚盈眶,“少爺!”
也顧不得洛青荼的潔癖,他當即飛撲上去,抱住洛青荼的大腿,哭道,“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嚇死奴才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您不知道,我看見那天跟您出去的車夫和小甲的屍體時,擔心得好幾天沒睡著覺……嗚嗚嗚……”
小丁比洛青荼還要小一點,很小就跟著洛青荼了,感情很是深厚。
洛青荼無奈地笑道,“行了,你快起來吧,別哭了,哎,你鼻涕都蹭到了我衣服上了!”
小丁抹了抹眼淚鼻涕站了起來,看見洛青荼又忍不住地開心起來,“少爺你長高了好多!”
目送車夫駕車離開,洛青荼小聲問道,“叔父在嗎?”
“在!”小丁點點頭,“他知道你離開盛京後很生氣,說等你回來就要打斷你的腿!”
洛青荼打了個寒戰,他從小便聰慧懂事,即便是紈絝子弟,那也是裏外都是金玉的紈絝,叔父對他的管束並不多,隻要他不觸及規矩線。
而擅自離京這一條,已經是在規矩線上踩了好幾腳,然後還跨了過去,雖然這一條並不是他的本意。
並且他還犯了另一條,更為嚴重的“習武”,修了內功,入了劍道,甚至在短短三個月內,從一個普通人成為了一流武者,若是被叔父知道了,以叔父的脾氣秉性,定然會親手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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