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愛與恨的糾纏
一朵絢爛的冰花綻放開來，聚集在一支牙簽大小的冰箭中的冰毒一旦爆發出來，根本不是人類所能抵擋得住的。
不僅是人類，就連不可一世的食魂蟲母蟲也擋不住。
它並沒有被凍結，而是突然僵硬在半空中，隨後就如同失去了翅膀的蜜蜂一樣一頭栽倒在地上。
剛落地的時候它還能勉強地打了個滾，但隨後，它便徹底不動了。
從外部看去食魂蟲母蟲仍舊沒有半點損傷，但實際上，除了表麵的皮膚和外殼，它的所有肌肉，血管，內髒等東西全部都被化為了堅冰。
那一朵絢爛的冰之花，赫然開放在食魂蟲母蟲的體內！
蠱柔也已經倒在了地上，最後的關頭，她控製著食魂蟲母蟲俯衝過去，替自己的丈夫擋住了那致命的冰箭。
本命蠱所受的一切傷勢都會反饋的宿主身上，並且本命蠱一旦死亡，宿主也絕對活不下去。
“結束了嗎……”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
隨著主人的死去，還在肆虐的彩虹蛇蠱和禾小汐脖子上的食魂蟲也都猝死當場，天河急忙奔過去抱緊禾小汐查看她的傷勢。
“小心！她還沒死！”海倫娜的驚呼突然傳來，天河急忙將禾小汐護在身後向蠱柔的方向看去。
但隨後他搖了搖頭，“已經沒有必要再戰鬥了。”
蠱柔確實還沒死，但也可以說是死了。
千年冰蠶的全力一擊何等強悍，蠱柔除了皮膚之外的血，肉，骨已經全部被凍成堅冰，之所以還沒死去，完全是因為體內的續命蠱還有一絲氣息。
此刻的她已經再也沒有了高高在上的傲慢，她隻是竭盡全力地爬著，爬向自己“丈夫”的身邊。
那男人還沒有死，看著蠱柔一點點向自己挪動過來的情形，眼中也不再是畏懼，而是一種百感交集的複雜心緒。
他毀了她，她也毀了他，他恨她。但最後，她卻因他而死。
兩人的距離僅僅是一百多米，但對於瀕死的蠱柔來說可謂天塹，更致命的是，由於“丈夫”也快要死去，他身上的蠱蟲幾乎已經開始暴走了！
“唉。”有所動作的，是毒婆婆。
她動用了其他幾種蠱蟲，輕而易舉地驅散了暴走的蠱蟲（因為蠱柔放在“丈夫”體內的蠱蟲幾乎沒有多少戰鬥力），隨後抱起蠱柔放在“丈夫”身邊。
“謝謝你……師傅……”聽到蠱柔含糊不清的話語，毒婆婆不由得再次歎了口氣，她隱忍了十年，苦修了十年，終於得以複仇之後，卻發現自己並不開心。
想起初見之時笑的如同白雪般純潔的少女，是什麽讓她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嚴苛的族規？負心的渣男？魔域？
似乎都不是……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蠱柔緩緩地伸出手去，觸摸著“丈夫”的臉：“我要……死了呢……這種時候……真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我其實……知道……你一直……在恨我……那樣也好……即使我不能……讓你愛我……至少……可以……讓你恨我……”
“我也是……恨你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每次看到你的時候……心都會好痛……”
“為什麽，為什麽要替我擋下那一箭？”“丈夫”顫抖著抬起手，想要撫摸蠱柔的臉卻又不敢落下。
“我也……不知道……”蠱柔吐出一大口摻雜著冰片的血，“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這個樣子了……”
“你這個小傻瓜……”“丈夫”的眼中留下悔恨的淚水，“為什麽一直這麽傻……為什麽要因為我做出那麽多的犧牲……私奔也好，現在也好……我都不值得你這麽做。”
“小傻瓜……”蠱柔的眼神開始渙散了，“你第一次……見到我……就是這麽說的……那時候……你……真的……真的好溫柔……”
“對不起，對不起……”“丈夫”流著淚撫摸著蠱柔的臉頰，終究是說出他一直想說卻說不出口的畫麵。
“沒關係……”蠱柔虛弱的臉龐上露出了微笑，就如同他第一次見到她一樣，如同白雪般純潔。
“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的……人生……永遠……停留在……十五歲……”
“停留在……第一次……你說……我愛你……的時候……”
“我愛你……”男人抱緊蠱柔已經冰冷的身體，喃喃自語道，可是此時的蠱柔，已經停止了呼吸。
她究竟有沒有聽到最後的那句話，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這樣最好……”男人哭泣著吻在蠱柔失去溫度的嘴唇上，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兩人第一次接吻時蠱柔那嬌羞的表情。
“一切罪孽都是因為我開始，最後的最後，就讓我一直在你身邊。愛也好，恨也好……”他抱緊蠱柔，“就讓我們，一直糾纏著彼此……”
漫長的黑夜終於過去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這對擁抱住一起的男女身上，顯得格外純淨。
隻可惜這一切隻持續了刹那，在蠱柔死後，毒蝶扇便漂浮起來，將蠱柔的屍體吸附了進去，隨後消失在眾人眼前……
“該死的魔域，連亡者的屍體也不放過嗎！”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的海倫娜憤怒地跺了跺腳，她本來還想將蠱柔和她的丈夫埋葬在一起，卻忘記了魔域護法死後要麵臨的悲慘命運。
魔域總部中，莫歸邪正在向第二護法交代著什麽，黑夢則是在不遠處等候。
“就是這樣，你加快和小醜靈魂的溝通速度，一定要查出是誰幹的。”莫歸邪麵色嚴峻地吩咐道，但是下一秒，他整個人都騰空而起，被人狠狠地抽飛出去，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原本隻有三位護法的大殿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渾身籠罩在黑暗中的人，和護法們裹著黑色袍子不同，這個人站在那裏竟然給人一種他就是黑暗本身的錯覺！
“大，大人！”莫歸邪掙紮著爬起來，跪在地上不敢動彈。
“參見大人！”黑夢和第二護法也急忙跪拜，他們其實很少能見到暗黑四天王，每次都是直接聽從莫歸邪的吩咐，此時見到莫歸邪跪拜才反應過來。
“我對你很失望。”那黑影的聲音出乎意料地普通，但每一個字都讓莫歸邪心驚，“第三護法的死因還沒查出來嗎？”
“屬下無能。”莫歸邪咬牙說道，“小醜的靈魂沉睡在蝮蛇之吻中，拒絕和我們溝通，除非我們摧毀蝮蛇之吻，不然……”
“夠了。”那黑影隻是淡淡的兩個字，卻讓莫歸邪頓時住嘴不敢繼續說下去，“第三護法的死因尚未明朗，第五護法卻又死亡，這又是怎麽回事！”
“什麽！”若不是此刻那位大人就在身邊，莫歸邪真恨不得跑回暗室中，若不親眼看到那個顯示“五”的火焰熄滅，莫歸邪是無論如何無法相信的。
短短一個月內，居然有兩位魔域護法死亡？
黑影冷哼一身，將一把扇子丟到莫歸邪眼前，正是蠱柔從不離手的毒蝶扇！
“屬下失職！”莫歸邪惶恐地說道，“屬下這就開始溝通蠱柔的靈魂，一定會……”
“不必了。”黑影冷哼一聲，“我已經知道是誰幹的好事了，今晚，我會親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