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丫頭，我終於等到你了。
杭州的翡翠樓建成了，生意竟是特別的好。
大家似乎都忘記了小蘭的悲劇，依然歌舞升平著過著日子。
王安石的新法已經推行的越來越順利，老百姓的日子卻是越來越辛苦。翡翠樓成了蘇軾和韓幾經常喝酒訴苦的地方。
這段時間，他們說的最多的是如何將西湖裏那一片綠藻給解決掉，因為那綠藻的存在，使得西湖的一大半麵積都沒辦法正常運行，漁民更是深受其害，有幾艘船更是深入綠藻中再也沒有出來過。
“前段時日已經派人去撈過了，可是這幾日去看，那些被撈掉的綠藻似乎又長回來了。”蘇軾拿出幾張圖給陳襄看，“知州有什麽好主意？”
陳襄不言語，卻把目光投向韓幾。
“王爺，陳大人，蘇大人，無顏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該說不該說。”我站在那裏已經聽了許久，想到有次在知乎上看到過這綠藻的處理方法，便想說出來一試，也可以幫韓幾一點忙。
韓幾緊縮的眉果然一舒展了一些，他還沒說話，蘇軾已經追問起來“無顏姑娘，快說，有什麽好辦法。這兩年杭州的百姓真是苦，好不容易修好了那井，收拾了幹旱，這綠藻又來斷他們的生計啊。”
“還請蘇大人明天去百姓家借一物來，越多越好。”
“向百姓借一物？百姓們都快一窮二白了，哪還有什麽可以借給我們的。”
“這個大人盡管放心，每家每戶總是會有那麽一兩隻的。”
“無顏，你就不要繞圈子了，快告訴兩位大人，到底是什麽可以治這綠藻啊。”
“鴨子。”
蘇軾一拍腦門“哎呀，我怎麽沒想到，這鴨子喜歡吃綠藻，而且會把根係都咬掉。無顏姑娘，你真是冰雪聰明，想到這一招以物克物的好辦法。”
蘇軾誇了我之後，再也坐不住了，拉著陳襄就去交待借鴨的事情去了。
“無顏。”韓幾看著我，他的眼底藏著幾分疑慮，“你是怎麽知道要用鴨子來吃綠藻的？”
“書上看到的啊。”我漫不經心地回答。
韓幾卻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繼續逼著我問“哪一本書，在哪一頁？”
“我哪記得那麽清楚，王爺，我去做幾個小菜給你。”
“無顏。”韓幾突然抓住了我，“無顏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是怎麽知道的？還記得那一年的新聞報道嗎？你指著西湖藍藻又泛濫的報告對我說“蘇醫生，這西湖也是生了病了，有什麽辦法可以治這病嗎？”然後你就拚命找資料，說萬一讓你找到那醫治方法，你可是為民除了害，要成為網紅了。沒過幾天，你就告訴我，你知道用什麽辦法，不過你是攤著兩隻手告訴我的，說這個辦法不是你想出來的，而是專家實驗證明出來的。
韓幾，你自然知道在宋朝，在這個藍藻還沒有成為災害的年代，是鮮有人，不，是沒有人知道整治這藍藻的辦法的。鴨子很平常，可是越平常的的事物越不容易被注意到，能想到鴨子的人一定是早就知道這個辦法。
“這一碗翡翠豆腐，不是小魚做的是不是？是你做的，對不對？”韓幾端起桌上已經放涼了的那碗翡翠豆腐，大口大口地吞咽著，每吃一口下去，他的眼淚就滴落下一滴來，落在那青如翡翠的豆腐腦上。
“王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好時機，一個像韓幾說明一切的好時機，可是我的心很痛，他的每一滴淚都像一根尖銳的飛刀削著我的心，一絲一絲地削，一縷一縷地扯下。
“無顏，我早該想到你是她了。她不會扔下我不管的。她告訴我那個地方，不僅僅是為了讓我找到那筆寶藏，更是讓我遇到你，因為你就是她，對不對，無影。”
“王爺，你怎麽還在這裏啊，蘇大人和陳大人已經趕著千鴨萬鵝去西湖了，他們讓你快點去。”李海衝了進來，看我們倆表情怪異，尤其是看到韓幾那微紅的眼睛，不解地問道“你們倆怎麽了？”
“李海，你來看，你來看，無顏像誰？”韓幾將李海拉到我的麵前，“你好好地看，無顏長得像誰？”
“王爺，怎麽突然間研究起無顏的樣子來了。你八年前將她撿回來時不就說了她像小姐嗎？可是天下像小姐的人多著呢。”李海像突然間明白了一樣似地，往後退了幾步，“王爺，你不要嚇我，你不會認為無顏是小姐的私生女吧。我可以對天保證，小姐對王爺是忠心不二的，她絕對不會對不起王爺。”
“李海，你胡說什麽呢？”韓幾吼了起來，“算了，和你也說不清楚。我們去西湖邊去。”
我見過千舟競發，我卻沒見過千隻鴨鵝在湖裏盡情啄食的狀觀。蘇軾借來的鴨竟然大多是黑鴨，這黑鴨和白鵝一起撲向那藍色的水藻，沒多久，那水藻竟都被消滅得幹幹淨淨，湖麵上又隻餘下那清澈的湖水。
圍觀的百姓都歡呼起來。蘇軾在人群裏尋找著我，我卻早已經被韓幾拉回了王府。
“無顏，你知道我是在哪裏撿到你的嗎？”韓幾說，目光裏透出一份感傷，“你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王爺。我餓了。”我實在不願意去聽韓幾和路朝雲的故事，那些甜蜜和苦澀我都親自感受過，我害怕再去體驗一回。
“無顏，我真的不希望你就是朝雲。”
我愣在那裏，半響，眼淚就盈滿了眼眶。抬起頭，忍著淚，等淚水都倒回去後，擠出一絲笑來，“王爺也知道蘇大人要納一個叫朝雲的女孩為妾了嗎？那女子是西湖上的一個歌女，自然不是我了。”
“無顏。”韓幾竟衝了過來，將我緊緊摟了過去，“她每一次不想在我麵前流淚的時候就是你這樣的動作，一模一樣的動作，一模一樣的表情。”
“丫頭，我終於等到你了。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韓幾說，眼淚劈裏啪啦地落在我的肩上，像那初春的微雨，每一滴都充滿著溫度，滾燙著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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