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鳴凰被盜
一夜無眠，總是會在夢中驚醒過來，看到錦瑟無限幽怨地看著我，那張嬌俏的小臉因為憤怒微微有些扭曲，那雙眼睛更是怒火中燒著。
我應該在夢裏向錦瑟說了許多歉意的話，我似乎還應該對她說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來待，看到她眼中含著淚，卻慢慢地轉身，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小姐，小姐……”是小魚的聲音，她一臉的淚。
她為何會有那一臉的淚，難道……
我猛地抓住了小魚，嘴巴張開，卻發現嗓子像被什麽堵住了一般，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小姐，你不要急。”小魚從一旁的茶幾上端來一杯水給我，咕咚一下喝完後，終於想起來自己想問什麽了。
“是不是錦瑟她出事了？”
小魚被問得一愣，繼而搖了搖頭。
“那你哭什麽啊？”我氣得真想拿起枕頭來把小魚給狠狠地砸一頓。
“因為，因為我闖了個大禍。小姐，我可怎麽辦啊？”
能有什麽大禍給你闖？這太平盛世的，就算有大禍也是可以內部消化的哇。
“好啊，正好可以罰你，把你賣到春韻樓去。”
這句話自然是笑話，誰知道小魚卻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你幹什麽？”我一直很討厭丫環小子們向我下跪，初當月氏國公主的時候，錦瑟曾經跟院子裏的所有下人交代過，見到我一定要行宮中大禮，都被我讓小魚悄悄地暗地否定了。隻有在錦瑟和我同時出現在人前時，我才會勉為其難地接受那讓人難受的下跪之禮。
和小魚相處了這麽多年，我幾乎沒有讓小魚下跪過，誰知道這小丫頭竟然為了一件我不知道是什麽事的事情毫不客氣地跪了下來。
“小姐，你就把我賣回春韻樓吧，我去那裏打雜也好。我可不想死啊。”
至於嗎？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大禍能把你給嚇成這樣子。
“小姐，那把匕首，錦瑟讓我眼睛不離守著的那把匕首不見了。”
暈，不就是把匕首嗎？我早就不想要它了，丟就丟了唄。
慢著，哪把匕首？天天要燃香供奉的那一把？
小魚沉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再也不肯把頭抬起來了，好像她那頭有了千斤巨石壓在上麵一般。
“快去找啊。”鳴凰丟了，代表著月氏國公主身份的鳴凰丟了，這要是讓錦瑟知道，她可不是單純地將小魚殺了了事了。
“我把整個王府都翻了一遍了，誰也沒看到。”
“那你有沒有問有誰進我的房間了？”這話問得奇怪，我不是一直都呆在這房間裏嗎？我不是一點也沒聽到房間裏有聲音嗎？怎麽那匕首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呢。
都怪這大宋的屋子，一推就開，哪像我們那裏的，保險門一關，非得要主人的指紋才能進去，看來這大宋的科技還有待發展啊。
“小姐，我該怎麽辦？”小魚竟爬了過來，拉住我的褲角，讓我不由想起諜戰片裏那即將被處死的人拉著自己的同黨乞求的畫麵，全身一哆嗦，差一點就從床上跌落下來。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它不見的。”站在那隻有香氣在飄渺的香龕前，問著依然在小聲哭泣的小魚。
“早上起來，我就先來這裏上香了。當時還在。我就回去為你熬了一碗粥，再端著粥回來時，鳴凰就不見了。”
那麽，那個賊應該就在是那熬一碗粥的十幾分鍾裏跑到我的房間裏將鳴凰偷走了。會是誰呢？這王府裏知道鳴凰真實身份的人倒是不少，但他們似乎並沒有對鳴凰產生興趣的動機啊。要是偷出去去賣，王府裏大有比鳴凰值錢的東西，要是偷出去用，聽錦瑟說，鳴凰這把匕首很是奇怪，它需要主人用血去養它，喝飽了主人血的鳴凰才能變成一把利刃，否則就是一把比普通匕首還普通的一匕首。
我就是一直怕疼，更怕養出一個怪物來，才不停地拖延錦瑟那個施血的儀式。
難道是有人知道這個習俗，偷去了鳴凰，想要將它養成一代名匕？就像幹將莫邪一樣。
被自己腦子裏的胡思亂想給嚇了一跳，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小姐，你是不是也覺得錦瑟這次不會饒了我了。小姐，看在我和你這麽多年的情份上，你要救救我啊。”小魚又一次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唉，這大宋的女人們有下跪強迫症嗎？動不動就跪，難道那膝蓋不疼嗎？
“錦瑟都不知道在哪裏呢，她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嗎？哪有空來理這件小事。”
但願錦瑟也認為鳴凰被盜隻是件小事吧。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沒多久整個王府都知道我房裏有東西失竊了。韓幾黑著一張臉過來了，李海和李誠跟在他身後。就連被我接回來後一直住在王府偏院的柳如煙也來了，她的臉上倒是寫滿了關切。
“姐姐，你丟了什麽寶貝了？”柳如煙說著，眼睛卻盯著香龕，“姐姐，你這是要供奉什麽嗎？”
“小姐供奉的是一把神刀。”小魚插嘴道，“柳如煙，你離它遠一點，它能識人性呢，隻有我們小姐那麽善良的人才敢靠近。”
柳如煙的臉霎時間通紅，身子卻果然往後移了幾步。
“也沒有什麽，小魚大驚小怪，就隻是那塊十六王爺送我的玉，我每天睡覺前都會拿下來放在床邊，今天早上起來小魚說找不到了。”
“噢，一塊玉啊。”柳如煙立即如釋重負地歎道，“沒事，十六王爺有的是寶玉，再讓他送你一塊就是啊。”
柳如煙說完，很不識趣地朝著韓幾貓了一眼，那身子立即就像服了軟身散一身，軟了一下來“十六王爺，你說是不是？”
韓幾連正眼都沒看柳如煙一下，揮了揮手，甩開柳如煙遞過來的玉臂，走到我麵前“果真隻是一塊玉？”
“自然啊，其實一塊玉我也不是很在意，隻是那是你送給我的，我最喜歡的一塊了。”
暈死，我竟然也被柳如煙給感染了，說起話來也像扭結在一起的一團絲線，粘稠著，讓人生膩。
“既然隻是一塊玉，讓小魚去那打玉的玉器行吩咐下，再造樣子打一塊就是了。”韓幾很是生氣地看著小魚，“小魚，你跟你們小姐多少年了，怎麽到現在還沒改掉這咋咋呼呼的壞毛病，一塊玉丟了，搞得你的命丟了一樣。”
小魚不說話，做著最高強度最大堅持力的低頭動作。
韓幾又交待了幾句，然後跟我說宮中還有一些事情要他去幫忙，所以晚飯就不用等他回來吃了，帶著李海和李誠走了。
柳如煙邁著她婀娜的步子，挪到我的麵前，一股濃烈的香氣也被她裹挾而來。她在笑，肆無忌憚地笑，然後我聽到她說“姐姐，要是還丟了其他什麽，可以叫我幫著一起找噢。”
小魚立即警覺起來，身子朝前一送“柳姑娘你多慮了。我們小姐隻不過是不記得那玉放在哪裏了。再說了，就算我們小姐丟了什麽，也有我們這一幫人幫她呢。哪裏敢勞架定王恩寵過的柳姑娘啊。”
柳如煙竟不生氣，又嗬嗬笑了幾聲，扭著身子也走了。
“小姐……”小魚又一次跪了下來，“多謝小姐肯替小魚隱瞞。”
我蹙起眉頭，看著香龕上那把和鳴凰的外觀一模一樣的匕首，心裏卻慌在了一團粥。這匕首能瞞得了王府這些人的眼睛，又如何能逃得過錦瑟的眼睛呢。
一定要在錦瑟回來之前，將鳴凰找到啊。可是，到哪裏去找呢。
事實上，我的玉被盜的消息也是我特意小魚散布出去的，我就是想看看那些來看熱鬧的人都什麽表情，我還想著，憑我以前學的微表情學，一定能看出到底誰心虛，也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偷鳴凰的人，誰曾想，他們倒都是把熱鬧給看我了，我卻什麽表情也沒有看出來，真正是失敗啊，路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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